(一)
那些事情不知道过去多久,就算每一天在自己的梦中出现,白也早已是没有任何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白再次看见变回人样的凌霜,当那熟悉的脸庞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内心还是无法平静,仿佛一个莫名的石子掉入了自己的灵魂深处。
“小妹,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能变回来,还以为能再悠闲一段时间。”
在惊讶的众人面前,声音比那风暴中的两个人影更早清晰。
天羽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他看向凌霜的方向,只见后者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仿佛洗皱的衣服一般。
“姐?”
小声的疑问没有传到脑子一片空白的凌霜耳中。
天羽再次看向风暴的方向,那恐怖的白色风暴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踪影,两个人影也渐渐能够看清了。
那似乎是两个女性。
一位长得还挺高的,白皙的皮肤在那十分不合时宜的单薄红色上衣上裸露出来,仿佛跟天羽不是一个季节。黑色的长发披挂在诱人曲线后面,一路到达腰部,天羽还没能看清来者的面容,但是那血红的双唇和眼珠在那雪白的天地中显得是那样的诱人和恐怖,如同一根布满毒刺的红玫瑰,更如同一杯鲜红的毒酒。
恐惧不知道为什么就布满的天羽的心头,他明白这位高高的,应该就是让林业疯都低声下气的人物了,但是相比之下,不知道为什么,在起旁边那位小小的女性,却一直低着头,仿佛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侍女一般。
不过,这样的人物有个侍女,似乎也正常。不过,天羽觉得,能在那样的人物旁边站着,估计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不一会,天羽就看清了来者的面孔,天羽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事情全部。
“姐,这是你妈吗?”
天羽问道。只见凌霜给了他一个恐怖的眼神。天羽这么想也是正常的,因为白和凌霜长得确实挺像的,就仿佛母女,或者姐妹一般。
但是这些现在都不是天羽所要考虑的了,自从那神秘的客人来了之后,温度就在不断地下降,单薄的衣服哪承受得住这样的冰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场上竟然只有天羽一个人在瑟瑟发抖。看到这样的情形,天祈偷偷走到了天羽的身后,寒冷忽然一去无踪,天羽回头看向后面笑着的天祈,一脸茫然。
而此时,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众人的面前,她直直地看向凌霜这边,让众人都有些窒息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她那惊人的美丽,还是恐怖的实力。
林业疯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后面,让凌霜与白面对着。
“闹够了吗,小妹?该回去了。”
白向凌霜伸出了手,这仿佛就跟天羽猜测的一样,像是母亲来带调皮的孩子回家一样的情形。若是再配一句“该吃饭了”,就更合适了。
但是,这话语显然不是这么普通的含义,对于凌霜来说更是这样,“回去”这一词的意义,非同小可。
而此刻,凌霜原本慌乱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坚定起来,她无情地扇开白的手。啪的一声在雪白的天地中不断回荡。
这一举动让林业疯的背上忽然多了几缕冷汗。
“不会要出事吧……”
林业疯在一旁悄悄地嘀咕着。
白皱起了眉头。凌霜这样的行为其实也在她预料之中,但是拒绝得如此果断还是让她有些生气,但是出于自己的身份,她也不能像个孩子一样把自己的情绪像江水一样放肆。、
“怎么,还没闹够,还是说变成人太快了,让你还是没有认清楚自己是谁吗,小妹?”
听到白温柔的话,凌霜却变得更加仇恨。
“怪物,能不能别再以一副长辈的嘴脸来向我说教,我是谁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白收回了手。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怎么,还觉得自己是人吗?”
凌霜没有回答,红色的双眼相互盯着,没有分毫退让。
白似乎有些受不住了,她并不擅长和孩子相处,在她的眼里,凌霜也只是一个顽强的熊孩子罢了,她也并不想再和她这样纠缠,再纠缠下去,怕是自己要忍不住了。
只见白再次伸出了手。
“小妹,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趁现在我还能开心地牵起你的手回去。”
凌霜这次没有动手。但是也没有接受。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回去。”
“我是人类,我知道,我的父母也是人类,救我的也是人类,我知道自己该回去哪里。”
“不要想着摆着一副亲切的态度就能把我骗回去,我不是六七岁的孩子。”
“明白的话,就赶紧回去你的山洞里呆着!”
听到了这样的狠话,白的面孔依旧十分平静,但那似乎也只是表面上。毕竟就在一瞬之间,她伸出去的手狠狠地抓住了凌霜的脖子,将凌霜高高的提了起来,速度之快让除了林业疯之外的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凌霜也是一样,她只感到身体一震,自己便与那恐怖的红色眼睛对视着,她清楚地看到,那红色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那是如同鲜血一般的颜色。
冰冷的气流如同爆炸一般从白的身上扩散。周围的一切都被严严实实地冻结起来,大雪开始停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被冻在了空中。
“好冷!”
众人都开始有些受不住了,这已经不是可以抵挡的程度。
“爸什么情况?”
林业疯也有些不明白。
“大概,是家长教育孩子的情况吧。”
林业疯开玩笑道,但是他自己也明白这并没有这么简单。
而凌霜那边,似乎谈判破裂了。白的情绪也似乎有些不正常起来。
“父母?”
“父母?”
只听到白不停地重复着这个问句。她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凌霜。这让凌霜有些喘不过气。或许也是因为被掐着的关系罢。
“一个连自己母亲都不知道是谁的东西?”
“还好意思在这跟我谈身份?”
“小崽子!你以为你是谁呢?”
白将凌霜拉近自己的脸旁,后者不停地挣扎着,白似乎有点没控制住力度了。
“大姐!这样她会死的!”
一旁低头的侍女止住了即将发生的悲剧。听这称呼,女孩似乎也并不是侍女。
理智再次回到白的眼睛里。
“切!”
她松开了手,将凌霜随手丢了出去。凌霜的身体直直撞击在冻僵的土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鲜红的血液一下子就从口中喷出。
看到这一幕的天羽心里有些震惊,他从来没有想到那随手的一扔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量,也没有想到那土地居然被冻得如此坚硬,甚至一丝裂痕也没有产生。不过这些似乎都不是关键的了,他跑向凌霜的方向,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是自己不忍心看着自己一路过来的同伴独自受伤。
四条尾巴从凌霜的背后长出,她站了起来,即使明白自己打不过这恐怖的敌人,还是没有放弃。红色的眼睛变得和白一样鲜红,在旁人看上去,明明就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清心,没事的,我有分寸,但是今天我必须得好好教训这孩子了,你把那几个人类送走。”
“呃……好”
清心愣了一下,毕竟她刚刚一直在看着那从一旁跑过来的天羽,有些担心。但是没有什么办法,她只能相信白不会误伤无辜了。
不远处,天祈抱住了林业疯,即使天祈并不是很喜欢父亲,但是在这种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依赖林业疯,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忽然,林业疯的眼睛看向一旁,接着在他看向的地方便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这着实让他也吓了一跳,但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黑发的女孩说道:“大叔,让我带你们暂时离开吧。”
听到这样的话,林业疯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保护自己的妻女,还有兼顾天羽凌霜两人的情况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个艰难的任务。
林业疯拉起天祈与妻子的手。
“你把她们两个带走就行了,我没关系的。”
被强行安排去处的妻子有些不安。
“疯,那两孩子怎么办,天羽怎么办?”
“没事的,天羽那小子一定没有问题的。”
林业疯自信地说道。这自信让清心都有些疑惑。毕竟她也担心着这件事情。不过这不是她能够管得着的了,她牵起两人的手,一下子就失去了踪影。
此刻,在这个冰冷的天地,在这个白色地狱之中的,便只剩下四人了。
林业疯看向那冰冷风暴的中心,皱起了眉头。毕竟他也不知道凌霜到底会怎样。
在那风暴中心,凌霜正仇恨地看着面前的白。说道。
“怪物,我就算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你还真就以为你是人类生的?睡了几百年连自己母亲都忘了?”
“真丢人,真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你这个玩意,把自己命都搭上!”
一生气,白连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想触碰的往事也提起了一二,毕竟在自己面前耍脾气的,不是别人家的孩子,正是自己妹妹的女儿,她怎能不生气?看到那熟悉的已故面孔不断说着自己是那种恶心生物的话,她怎能控制得住自己。
她有些后悔了,后悔把清心叫走,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收不住手了。她握紧了拳头。
而此时,凌霜也是有些动摇了,不是因为面前敌人的愤怒,而是因为自己心中信念的动摇,那本来就是一个孩子因为被遗弃数百年积累而导致怨恨胡乱发泄产生的后果,在愤怒渐渐消逝之后,在真相逐渐揭晓之际,早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顽固。在听到白吐露的几句真相之后,凌霜也是有些动摇了。
但是可惜的是,这两人都是顽固至极的生物,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和好的。
暴力似乎无法避免,但是这暴力也无法解决任何事情。可是,当那如炸弹一般的局势即将到达临界点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一旁。
那又是一双红色的眼睛,有些害怕地看向两人。那正是艰难走过来的天羽,本来他就觉得自己的这一行为似乎有些不对,但是一走进来,他就发现自己没有退路,只能继续前进了,而此刻,看到两者惊讶的表情,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姐……”
那是一声复杂的叫唤。让凌霜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复杂。她一下子跑到了天羽身旁,生气地将他提了起来。
“小子,你在干嘛?不好好躲着,来这干嘛?找死吗?”
凌霜刚想给他一拳,就马上发现了白那忽然变得不一样的视线投了过来。
“切!”
凌霜不知道此刻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小子,到我后面去!”
天羽一副惹大事的表情躲到了凌霜后面。
而此刻,不远处的白却也转换了表情。
“那小子,好像是他们说的那个吧,跟凌霜一起的狐族小子。”
“都变成人形了,怎么我没有任何印象……”
白的愤怒一下子被好奇打散,她就这样没有任何动静地站在原地,观察起了天羽两人。
“记得,这小子好像还是泠儿的新宠。有点意思。”
白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让不远处的凌霜感到十分不妙。不过就是这之后一瞬间,不妙的情况就一下子来到了她的身边。
没有任何预兆,凌霜就被一只美丽的手按在了地上,那完全不是这样一只手能使出的力量,让凌霜丝毫无法动弹,不过也对,毕竟在这此地的,没有一个人类。
而此时,天羽被另一只手抓住尾巴提了起来。
“小子,你是……”
白想问天羽的名字,但是话还没问出,白就失去了兴趣,这是因为她问道了天羽身上血脉透露出来的有些恶心的味道。
“切,是被放逐的杂种,怪不得这么快就变成了人形,原来是和人类的杂种。”
“真不知道是几千年前放逐的,没想到今天居然还存活着后代。”
白一下子对天羽失去了兴趣,甚至有些厌恶。她此刻在疑惑为什么金会对这样的一个杂种感兴趣。不过也或许是自己认错了也说不定。当她发现金在掩藏一个人形小孩的存在时,她还以为是那家伙的孩子苟活下来了,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被放逐的杂种,光是被放逐这一点,就足以令她失去所有兴趣了。
“混蛋,放开他!你这怪物!”
凌霜不断在白的手底下激烈挣扎着。但这一行为却引起了白的兴趣。毕竟在自己放狠话,动手的时候,她都没有见到过凌霜这样急躁的表现,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这个小子显然重要性要比自己的威胁要大得多。
她将天羽的头举到自己的面前,一脸笑容的对天羽说。
“小子,她说我是怪物,你觉得呢?”
看到那恐怖的笑容,天羽全身上下的毛发都竖起来了,那是比周围环境还要恐怖的冰冷,从自己的心中迸发。
求生欲极强的天羽使劲地摇头。这让白心情好受了些。
“你这混蛋!”
凌霜还在骂着,虽然不知道是在骂谁。
“小子,你刚刚喊她姐姐,我没听错吧?”
“可是,你姐姐说她是人,难道你也是吗?”
天羽使劲地摇头。
“那你是什么?”
冰冷的视线从地上投向了天羽,那是要杀了天羽的眼神,天羽干咽了一口,这是一个事关生死的问题啊。该怎么办呢?天羽有些犹豫了。但是一瞬间,他忽然感到了自己尾巴上的一股凉意。他决定先救近火。
“我是狐族!”
天羽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让白十分开心。
“这孩子挺聪明的嘛!小孩子原来还是挺不错的啊。”
白不满地看向凌霜,这感觉让凌霜十分难受。
“你到底要干什么?”
凌霜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和这小子一样坦诚罢了。”
白有些奸诈地回答道。只见凌霜忽然又恢复了冷静。佯装不在意地说道。
“没事,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子,送给你也没什么关系。”
“是嘛,小子,原来你没什么用啊!”
白一脸遗憾地看向天羽。天羽忽然有种小命不保的感觉。
“那就解决了吧,要不然杂种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啪的一声,天羽落在了地上。他抬头看去,那是一根长长的冰刺,从自己的头上落下,没有留给天羽和凌霜任何一丝反应的余地。凌霜甚至连话也来不及说。
凌霜在那一瞬间感到了无限的后悔,她本来只是随便试一下,看看能不能让白不再在意天羽,她有想到白会不吃这一招,但是她没有想到,看起来赢得了白无数好感的天羽,他的生命在白的眼中什么也不是,甚至有些厌恶。
事情似乎已经无法挽回了,无论是现在的事,还是以后的事,双方都在这一个时间节点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毕竟天羽是凌霜重生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她认为是同伴的人,如果说,那之前地对白的反抗只是一些虚伪的迁怒,只是凌霜无处宣泄的不满,那么在这一刻,浮现在她脑海中,将会是最恐怖的愤怒。
那将会是从“逃离她”变成“杀死她”的无法改变的转折。
但是,正如之前说的那样,此刻,在这个地方有四个人,还存在着一位明明强大无比却被陷入此境地的三人忽视的唯一真正的人类。
那是一双大手,在死亡落在天羽头上时,将那恐怖的冰刺瞬间抓住。那正是林业疯。
“大姐头,过分了吧,这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林业疯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出现在了几人的旁边,当然白一点儿也不吃惊。
“怎么,小子,对我的做事风格有意见吗?”
白似乎有些不满,甚至在自己的身后放出了几条尾巴,气势一下子就变得完全不一样起来。这让林业疯十分慌张。
“不是不是,只是这个孩子是我的徒弟,能否看我的脸面放他一马,他也没有哪里惹你生气吧,大姐头?”
白收起了尾巴,毕竟也只是吓吓林业疯的,她思考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想着林业疯的话。
看着白那思考的表情,林业疯有些紧张。虽然自己有靠山,但是要等那靠山出来,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林业疯可不想和这样的敌人开打。
此时,只见白忽然看向了凌霜,看着她那还没有控制住的绝望的表情。她忽然笑了。
“小子,你还是有点用的嘛。”
白忽然放开了凌霜,林业疯对这戏剧一般的转变有些蒙了,难道自己的脸面真的有这么大吗?两个都放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白根本不拿他当一回事。
凌霜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地上的天羽从白的身旁离开。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开始逃跑。她知道现在再做什么也没有用了。她明白白的笑容里蕴含着什么,毕竟两人不仅仅是长得像而已。
“没用的小妹,你自己看看那小子。”
白淡定地说道。
凌霜忽然停了下来,看向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没有了动静了的天羽,后者已经是全身发白,仿佛已经是给冻死了一般,凌霜用手触碰,那是恐怖的低温,更是自己的异能无法抵消的温度。
“可恶,你做了什么?”
凌霜愤怒地看向白。
“小妹,你也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人类,更讨厌这种自己族人和人类的混血,当然,个别例外。”
白略有深意地看向凌霜。
“所以,在我面前的人类和杂种,我从来不会放走一个。不过,我还是十分怜爱同族的,人类就算了,如果是杂种,要是有哪一个族里的小妹能向我求情一下,我还是可以仁慈一下的,毕竟我有办法把他从可恨的杂种变成族人的。”
“你觉得如何呢,小妹?”
白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凌霜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也没有什么用处。她仇恨地看向天羽,看向惹了一滩破事,现在又准备撒手离去的混蛋。
她可不会让这家伙,就这样轻松地离去。她必须得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凌霜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但是在凌霜不知道的心底深处,她的灵魂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二)
过了不久,突如其来的冬季终于离开了林业疯那小小的地方,白清心将林业疯的妻女送回来后便跟随着白回去了。
白的心情十分不错,毕竟她和凌霜已经做下了约定,顽固的小妹终于也屈服了,自己的继承之事也终于有了个着落。先前的愤怒与不满一下子被这圆满的结果冲去。她甚至想哼起歌回去了。但是这明显不行,毕竟这里还有后辈在。
“这次真多亏了那小子,虽然是个杂种,但是还挺有用的。恢复他的血脉也不算便宜他了。”
白清心有些惊讶,她并没有看到事情的经过,但是没想到天羽居然真的是杂种,这是一个让她不敢相信的事实。
“大姐……”
白清心正想说话,白却忽然做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只见她忽然对着树林的某处说起了话。
“金,别遮遮掩掩的了,早就知道你在了。”
树叶中忽然发出一阵稀碎声,一只鸟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道光芒闪耀之下,居然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性。
听到那称呼,白清心一下子就明白了来者是谁,有些恭敬地低下了头。
“这是谁?”
突然出现的女性指向清心。只听到白模糊地回答道。
“上次跟你提到过的,她妹妹。”
金点了点头,明白了过来。本来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她应该会将其赶走,但是恰好是清心的话,便可以听一听他们接下来的对话了。
“所以呢?还想继续藏吗?今天我可都看明白了。”
说出这样话的白其实并没有明白金为什么要保护天羽那小子,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但是她知道只要这样说,金就会乖乖地说出一切,毕竟他们已经是几千年的好友了。
金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说出了真相。惊讶瞬间在两人的脸上爆发,然后渐渐变成了惊喜的模样。
“今天真是捡大便宜了。”
“白,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你不知道的吗?你骗我吗……”
(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并没有多久,天羽再次睁开了眼睛,看到的依旧是上一次睁眼看到的景象,还是天祈那个小小的屋子里。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像是梦境一样。天羽准备起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抬不起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
“怎么,混蛋,你还敢醒过来?”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天羽一下子明白过来,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且现在踩在自己头上的正是凌霜,他明白,现在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但是自己显然没有逃脱的机会了。疼痛和恐怖在天羽清醒之后便源源不断地袭来。
后来的半个月里,天羽一直被凌霜折磨着,那程度由于过于偏激,连林业疯都不敢让天祈去看,只听见每天天羽悲惨的嚎叫连绵不绝,然后在濒死之际,被凌霜提到师母那治疗。
半个月后,天羽才知道事情发生的全部,以及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尾巴的事实,这或许是天羽唯一值得欣喜的事情了。再后来,天羽两人便真正开始了以林业疯为师的日子。
两人第一次在森林之中,有了暂时的归宿,再也不用流离在荒野之中了。
事后,谁也不知道那一次与白的交锋究竟是福还是祸,但是唯一能确认的是,那次事件让几个孤独者们,都无一例外地,再次找到了自己心中的归宿,找到不再孤独的依靠,就仿佛一场,孤独者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