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抓住肩上的那只手,女孩回头嫣然一笑:“来的真晚呢,哥哥。”少女脸上的笑容就像春日桃花一样,灿烂异常,可是被抓住的人脸色却惨白的如同见到了夹竹桃般,因为他根本没见过爱丽丝这样笑过,它给他带来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为什么不回答我呢?三皇子哥哥!”用和风样的声音发出了怒嗔,打断了他的思索,他知道她在生他的气,却依旧保持沉默,直到一个声音突兀的对女孩命运做出刺耳无理的宣判:“因为你不过是我力量的容器而已”,随着一声轻蔑的笑,在空旷的夜空中现出一道黑影,浓夜中传来远方教堂的钟声,一场真实的噩梦在她面前上演。

身旁黑色的霾雾大片凝结,逐渐变成人的形状,冰冷的铁甲最先出现在眼中,闪着冷峻而幽邃的光,再是纯黑色的披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张黑白相间的假面,原本皎洁的月亮也随他出现而被浓厚的乌云所遮蔽,对方就像童话中恶魔一样登场。

但这一切对少女都还不够震撼,她自身就是怪物,又怎么会向怪物低头?骨翼从身后突兀的长了出来,纯白的绒羽在上面组成翅膀,这宛如天使一般的羽翼,主人却与之违和,纯黑的夜礼服如同月华笼在她的身旁,她手中举起了一把凭空出现的长剑,此时的气氛让夜晚显得更加压抑。

“你的力量?”爱丽丝脸上写满嘲讽,“我可不记得你这样的变态与我有关!”轻蔑的话语脱口而出,却让对方笑的更加放纵,对方将面具轻轻揭下,形式瞬间反转,那张面容让上一刻还刻薄傲慢的少女变得惊讶恐慌,那是她记忆里亲手埋葬的故人,那个少年因她无辜而死,而她慌乱的逃跑了。看到少女的失态,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他们的面具下都是同一张脸,曾经逃掉的女孩,如今被团团围住,已经逃不掉了,爱丽丝纤细的手指根本盖不住眼睛,他们的容貌不断映入眼中,她不顾一切的挥动长剑,然后有了剑受到阻碍的感觉,不顾一切用力继续抽动后,温湿的感触布满了脸颊,她猛的睁开双眼,一个身影被从中斩成两半,血液在半空中开出了妖冶的花。

他的双手竟然还能伸向她,他的嘴说出了最残酷的话,他说:“你又杀了我呢,姐姐。”她在半空中发出了刺耳的嘶吼,同时不知何处有人敲响了丧钟,受到惊扰的夜鸦带了更多的不详,黑影们向少女伸出了手,“姐姐,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们明明无冤无仇,你放过我好不好?”、“对不起,让你留下了不好的记忆。”、“你才是应该去死的!”......

一时间困惑的、懦弱的、温柔的、怨恨的,无数声音在这片夜空回响,女孩在质问中留下了带血的泪,她已经看不到希望的存在,悲鸣在咒骂中被淹没,渴求着赎罪和拯救,仿佛又回到了罪孽缠身的起点,可她不会知道,这不过是那个男人对她的戏耍,她在禁止的时间里与虚伪的人偶进行对话,这只是一场真实的戏剧,用最真实的舞台演绎悲惨的结局,也因如此,最后天使从空中坠入泥沼,深渊的幽影把她禁锢于地狱。

她已经多久没有离开希望了?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她也许从未像现在这样绝望,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霾将她笼罩,无名的暗影蒙蔽了她的双眼,冰冷的锁链将她紧紧缠绕,她坐着接受亡者的审判,她原来是这样无力的存在,就像是戏剧中华丽的木偶,漂亮又脆弱的可怜。

那个男人坐着半空中的王座,面容扭曲的欣赏绝美的舞台,他满意的笑着,他的妹妹本就该当一个听话的人偶!他眉头紧锁,是什么在心里不停撺掇?

他目光怜悯,如同神对凡人之宽待,他以男孩的声音开口,诸多的分身是审判的见证“你杀害无辜,涂炭生灵,带来灾祸,毁灭亲人!而你孑然一身却依旧残存,明明你才是最为该死之人!”高昂的呼喊如同雷鸣,少女的眼中彻底没了余光,漆黑的长枪高悬在女孩的头上,他肆意的笑了笑“因为你是无人爱怜的存在。”冰冷的枪尖带着它一同降临,象征无法违逆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