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露拉小姐,这里的菜品还算合你的胃口吗?”

在柔和烛光的映衬下,爱国者举起一杯瑰红色的酒与塔露拉在空中轻轻相碰,气氛在大提琴舒缓的曲调中显得十分惬意。

“很不错的酒。”

塔露拉浅尝一口后微微颔首,平静的眼瞳里少见的掺杂了些许肯定。

“你很有眼光,塔露拉小姐,其实这瓶酒并不是这家店里的存货,而是我自己收藏多年的一瓶珍藏——菲图酒庄在1054年第三号仓的酒酿。”

爱国者依旧没有脱下他那夸张的面具,从一开始他便是这样优雅从容的与塔露拉共同进餐,他的每一个动作看上去都丝毫不受面具带来的影响,好像他接受过面具餐桌礼仪一般。

“有所耳闻,那一年菲图酒庄的三个底下酒窖中有两个被突如其来的天灾摧毁,而唯一存活的三号仓不仅没有受到天灾的污染,人们反而发现其中藏酒的口感在源石的影响下变得异乎寻常的好,想不到我今天也能有幸品尝到那三万瓶珍酿中的其一。”

“招待贵人自然需要准备一些配得上的东西,这是我的待客之道,也是我诚意的表示。”

“那么爱国者先生,你掩藏了这么久,也该告诉我邀我前来的目的了吧。”

塔露拉放下酒杯,直视着对方那夸张的鹿脸。

“我在邀请信中的理由难道不够真实吗?”

爱国者的面具下传来一阵沉闷的笑。接着他朝着后方挥了挥手,弥漫在空气中的音乐声便像被掐断般的戛然而止,演奏的乐师和服务生们鱼贯而出,这个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人。

“青、白,你们也出去吧。”

塔露拉自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我们会在外边等您回来。”

两人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对于塔露拉即将独处的顾虑,在把手上的黑色长剑交还给塔露拉后,他们便如来时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一时间,堂皇的房间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您可以说了,爱国者先生。”塔露拉率先开口道。

“......”

看着一脸平静的塔露拉,爱国者像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再次举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缓缓说道,“我希望,我们的组织能够有一次合并。”

“合并?”

塔露拉十分惊讶,对方说的居然是合并而不是合作。

“是的,合并,并且我还希望合并后队伍的领导者将会是你。”

爱国者的语气极为郑重,显然他为这一刻已经斟酌了很久。

“可是爱国者先生,你所谓的‘我的组织’包括我在内其实也就只有五个人而已,而‘黑十字’应该已经发展到了上万人的程度,您这是在把组织奉送给我,这样的馈赠实在是......”

“呵,上万人?我宁可‘黑十字’只是个没有任何成员的虚名。”

爱国者再次为自己的酒杯添酒,又再次的将它们一饮而尽,塔露拉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悲哀。

“塔露拉小姐,你我都在做着同样的事,一件伟大但却被世人唾弃的事。只是你的做法与我不同,你用烬世的火焰让每个人都记住了你的名字,而我却注定只能躲在这可笑的面具之下。”

“但你我都知道,在现在这个世界里为感染者服务,就相当于在与世界的利益相对抗,每个国家的利益链条中都会存在我们的敌人。”

“而想要对抗这些敌人,就必须要拥有一只完美的队伍,但现在你我显然都不曾拥有;你缺少的是成员,而我缺少的是一位拥有绝对威信的领导者。”

爱国者在平静的叙述中拿下了他的头上那个鹿头面具,当他第一次在塔露拉面前露出容貌时,塔露拉又一次的惊讶了。

“居然是你.......”

“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塔露拉小姐,感染者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

爱国者将面具放在一边,没有再戴上。

“在我的国家里,政权的世界已经完全变成了一颗腐烂的大树,在那些人眼里,感染者不过是一些在矿场上用完就扔的消耗品。”

“可以说,就是他们造就了‘黑十字’这个组织。”

“但由于我自身的原因,我永远只能存在于暗处,但塔露拉小姐你不一样,你拥有着与黑十字们一样的仇恨,也拥有着足以让他们臣服的实力,在你的手下,任何腐朽都将被冲垮烧尽。”

“你的过去就像是上神为你关上的门,而‘黑十字’就是上神重新为你打开的窗。”

塔露拉又一次的沉默了,从她沉思的表情中爱国者可以看出,她依旧在犹豫。在塔露拉思考的空隙间,房间里的气氛安静得要令人窒息,但爱国者脸上的却看不见一点紧张和忧虑,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桌上柔柔闪烁的烛光。

许久后,塔露拉的目光终于重新抬了起来,她直视着爱国者,问道。

“爱国者先生,您可以告诉我,合并后的黑十字将会率先将哪边的腐朽击碎呢?”

爱国者笑了笑,接着重新拿起了面具,但没有戴上。

“您才是领导者啊,塔露拉小姐,这一切都取决于您的判断。”

“但如果需要答案的话我可以告诉您。”

“既可以是乌萨斯,也可以是龙门!”

1092年10月23日,感染者团体“黑十字”与恐怖组织“四方之炎”从此消失,大型感染者组织“整合”于此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