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两眼间尽是戏谑与讽刺,最后化作一丝嘲弄般的冷笑,僵硬下来。

不知是无奈还是哀叹,亦或者无能为力的惨淡笑容。总而言之,哥莫拉停下来了,像是在回应丧尸斯卡蒂的不作为。

然而这时,斯卡蒂动了。

只见她有些笨拙地抽出那许久未动的长剑,朴实无华,向上立起一剑,简简单单地竖劈向哥莫拉。

朴素,没有半点花里胡哨的舞动,也没有技巧与法术的驱动,更没有长篇大论。就是凭借肉体力量,那样纯粹的,毫无技巧可言的一个动作。

是丧尸病毒让斯卡蒂忘记了过去的战斗经验?

或许,她过去的战斗风格就同现在无二吧。

似乎是还在惊骇于丧尸为何能够使用武器,亦或者是轻敌,哥莫拉并没有立即闪避,直到斯卡蒂临近身前才反应过来。

“刷!”

一剑落下,与先前的矫健不同,这一刻哥莫拉却是在仓促后退,然依旧未防下,剑光闪过,被结结实实划过皮肤。

一条血线,展现在他的手臂上......

“嘶!”

感受到手臂处传来的触感,哥莫拉当即连退几步,拉开距离不敢再贸然攻击。

那一剑!切开自己的皮肤与切豆腐简直没什么两样!自己甚至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直到看到血液流出在意识到被划。

恐怖如斯!

“这......和三年前......”

“又有什么区别!”

......

......

三年前,乌萨斯帝国,切尔诺伯格,东2居民区。

夜间零点三十分。

一座酒精味浓厚的地下酒吧内,歌舞升平。这里是切尔诺伯格,乌萨斯帝国附属的一座城市的市中心,如此内环间几乎已是不夜之城,纵然外界充斥着寒冷的空气,但依然冲不破人流自然而然形成的暖流。

暧昧的灯光,颇具情调的小曲,几杯调酒下肚,任谁的脸色都会红润许多。

酒里有没有加什么东西?

嘘~保密哦~

这一夜,正如先前无数个狂欢的晚上。却也因时刻都不同而显得气氛更加热烈。

因为,今天是12月25日,圣诞节。

或许是出来放松心情的外乡人,亦或者是来纵情一晚的小情侣,乃至拼酒的酒疯子。

这里可不是什么高档场所,只不过一个藏污纳垢,而又不起眼的小地方而已。

两个烂醉如泥的老酒鬼正在豪饮着桌上的伏特加,地下空酒瓶滚了一地。而他俩的身边坐着一个戴着兜帽的鲁珀族男子,除了略有鄙夷地与酒鬼保持距离外,同时也点了一瓶廉价鸡尾酒。

一刻钟,两刻钟。

许久,他还坐在那里,旁边的酒鬼已经连呼噜声都发了出来,他也仅仅是皱眉扶额,不作多的动作。

他的黑色外套附带着兜帽,而似乎是为了起到掩人耳目的目的,那兜帽被制作得很大,不,应该说这一件衣服对该名鲁珀族男子而言,都要显得大上许多。

时间将近两点,气氛最为热烈,空气中充斥着年轻的荷尔蒙的气息,与外面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

在那男子开始有些焦躁不安的时候,一个淡淡的女声响起了:

“等人?”

鲁珀男子起初没有在意,在听到这话后的几秒内歪头想了想,似乎察觉到对方指的是自己,这才有所察觉。

“巧了,我也是。不一起来一杯吗?”

他抬起头,只见一个红色衣服,灰色外套的女性鲁珀族站在他的桌前,手掌上绑着几条绷带。

不知为何,明明两人都是鲁珀族人,男子却总觉得眼前的女子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就好像潜意识在不停地提醒着他:

“千万别靠近她!”

......

“不,谢了。”

男子又把脑袋偏到了一旁,他本就内向,面对这种女孩子主动搭讪的情况,脑子早就短路报废了,哪还敢说话?

然而红衣女子没打算放过他。

“眼神时刻注意着后门的位置,每隔两分钟就有一次。点酒也点的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几乎可以称得上饮料了,原因,是不想醉了误事,以及高档的要贵许多吧。”

红衣女子坐在他的身旁,自顾自开口道:“这次,算我请你。”

说着,不知从何处端出一瓶隐隐冒着寒气的淡红色酒水,放在桌前。

“看来你也不阔绰嘛。”男子仅仅是扫了一眼酒瓶,便也看出了这并不是什么高端品牌。

但是当他的目光扫过商标下方时,他却好像定格了一样,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只见那牌子上分明地印着:

“罗德岛制药公司”

......

“你......”

没等男子多说什么,便看到一旁的红衣女子自来熟地将手放在他的尾巴处,分外爱惜地揉了揉,像是在玩弄什么工艺品。

“嘶!!”

男子兀然起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起几米来,把旁边的客人都吓了一跳。

“哦!白痴,真希望下次再见到你是在切城西北的劳改营!”

那客人开口骂了一句,原本想就此作罢,然见那黑衣男子的外套却也因为这一蹦跶,落了下来。

那外套对男子来说,已经是大了几号了,又来这么一遭,可以说他的肩膀和脖颈已经露了出来。

那被吓到的客人愣了愣,眼神也再离不开男子裸露的肩膀了......

“矿石!!”

“这人是感染者!”

客人慌忙出声,整个酒吧像是一潭深水被扔入了一颗鱼雷,霎时间沸腾起来。

原本还在无规律移动的众人这一刻开始凝聚成几堆人群,而唯独将黑衣男子和红衣女子排除了出去。

几道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在人群中格外刺耳:

“妈的这帮军警都是吃干饭的吗?我们纳税人的钱是白给他们的?居然还有感染者,敢出现在这里。”

“哦亲爱的达瓦里氏,应该尽早把他送到西乌萨斯去种土豆......”

毫无疑问,黑衣男子慌了。

一时之间,乱了分寸。

“你......你们!都别给我动!谁敢......谁敢轻举妄动,小心我就......就砍了谁!”

只见本就比红衣女子还要矮小的他从同样显得宽松的裤子里抽出一把并不宽厚的砍刀,上面还裹了几层的纸布。

只是,结结巴巴的他完全没有把应该有的气势展现出来。

“我......我是整合运动......的人!”

“可恶......他怎么还没来!难道大人已经抛弃我们了吗?”

前一句,是对着众人说的。后一句,则是男子内心的真实反应。

“喂......你,你不害怕吗?”

见原本还蠢蠢欲动的人群霎时间安静了不少,黑衣男子刚想松口气,却发现这个摸了自己尾巴,害得自己暴露的红衣女子却打了个哈欠,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靠!要不是你,我会暴露吗?”

男子心中本就不爽,看到红衣女子这样散漫,更是怒从心起。

原本想一刀砍过去,杀鸡儆猴。但是想到自曾经隶属过的一个人的队伍,整合运动里那个声音有些怪异的存在......他曾经命令手下,不得对平民出手。

而这红衣女子,也不像是乌萨斯军警的样子。

黑衣男子又怂了......

“怕?怕什么?怕你是感染者吗?”

红衣女子淡定地抬眼道,似乎并不把黑衣男子和他的砍刀放在眼里:“我只是来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