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现在坐在足以容纳数个人的床铺上,一动不动活像个白痴。他的外套也被两女收进了卫生间,主要还是能洗一下。一天到晚浑身是血的也不太好。

听到一墙之隔便是淋浴的声音,白永不由陷入了沉思。

至于想些什么就无需多言了。

而就在此时,门外突兀地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听起来,是在来回踱步?

白永怔住了,他与红一样,也早就意识到了这所建筑中有着活人存在。但是白永却没有第一时间觉得对方是敌人,心中还存着些许幻想,或许对方也是同行的幸存者。

白永能从莱茵生命组织起的死亡比赛中脱颖而出活下来,他的心理素质就已经比一般人要强上不少了。

但是要和红想比,那还是太嫩了些。红的战斗时间,以及个人阅历都是白永的好几倍。

因此在看待同一事物的时候,两人的看法也会有所不同。

“砰,砰,砰。”

门口那人似乎下定了决心,然后敲起门来。

卫生间内的淋浴声似乎让红和白面鸮一时之间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更何况,那敲门声也并不大。

白永看了看身上单薄的衣衫,这也是自己的内衣了。而武器也被放在一旁。红的匕首倒是被放在了这边,但是自己着实不太会用。

白永本来就不咋会搏斗,而且那匕首也是短得吓人,刀刃长度可能也就十到二十厘米,这种短兵器白永完全就是敬而远之的。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啊。

因此白永还真就犹豫了。直觉告诉他门外不是坏人,但是万一是呢?对方可是有着能够屠空整个电厂丧尸的能力,万一自己控制不住局面,现在卫生间里手无寸铁还一丝不挂的两女根本不可能挡得住。

“怎么办?”

白永又沉默了。他也深知人心险恶,就算对方来时只想着寻求帮助,可看到屋内的情景临时起意了怎么办?

“喀嚓......”

敲门声突然停了,紧接着只听到门口一声脆响。然后在白永震惊的目光下,铁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谁!”

白永现在不得不站出来了。没有犹豫,更容不得犹豫。顺手抄起自己的弹弓,接着把“子弹”上膛。

这种弹弓运气好可以秒杀丧尸,但是打人可就悬了。的确打中了相当疼,但是打死人那一般是不现实的。除非欧到能一发打中敌人的眼珠,咽喉之类的部位。

白永目前为止也杀了不少丧尸了,但杀人?那还真没做过......就连刘胜都是白永亲眼目睹其丧尸化后才动手的。

门缝刚被推开一丝,门外的那人似乎也惊住了。接着那门又猛地一关,看得白永也是一愣一愣的。

难道对面的也怕我?

“里面,有人吗?没人的话,我进来了。”

门外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听上去也就比白永小了个两三岁。

白永也是无语了,他刚刚又不是没说话,这人是选择性耳聋还是在自我催眠?

当门推开,站在白永面前的是一个身着十分破旧的男孩,看上去也就高中,甚至大学都有点悬。

手中提着一把鲜血淋漓的砍刀,砍刀的刀刃都锈了。和他唯唯诺诺的声音简直大相径庭。

白永本来想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然后用弹弓控制场面。毕竟在这样并不宽敞的空间内,这样的砍刀有时要比枪还骇人。

但是白永转念一想。万一自己后退了,那岂不是就给他传递了一个信号,就是说白永害怕了?

这样一来,士气完全就落入了下风啊!

一时之间白永就这样站在原地,脑中飞速运转。在他人看来可能是傻了,但其实白永已经思考过太多的可能性。

“你,是?”那少年见只有白永一人,稍稍就松了口气。虽然对方手中拿着一把弹弓,但弹弓顶个屁用。自己又不是没玩过。

“莱茵生命组织的参赛者。”白永沉吟片刻,搬出一个听起来较为nb的称谓。

没毛病啊,他还真就是去参加了。虽然过程并不是很愉快就对了。

“什么?”

没想到少年一听,震惊之情溢于言表:“是不是白面鸮在电视里说的,奖金百万龙门币的那个活动?”

“嗯?你也知道?”

白永又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嗯,明明是这样年轻,可能也就高中的样子。却能在灾变后的世界活将近一周的世界,很不一般。

的确,愣头青和圣母都在这一周内死得差不多了。能活下来的或许不是坏人,但绝不是好人。

白永?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我,我也是啊!!”

想不到那少年眼睛一红,眼泪夺眶而出。就如同见了亲人一样扑到白永怀里,一时之间一股浓郁的......气味飘入白永的鼻腔。

“*谢拉格粗口*你多久没洗澡了?”白永赶紧把那少年推开,就连白永都准备在两女出来后去简单清洗一下。

至少不会让身上满是血腥味。

但那少年身上可谓是血腥味,臭味,以及......一股奇怪的体味融合在了一起。闻上去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不会感到多好。

“我很早就辍学了。这次想参加那活动,挣个百万龙门币给我爸妈看看,我不是废物!!”

“我姐是哥伦比亚大学的高材生,她当时还算有空就跟我一起参加了。谁知道......”

那少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那个混蛋白面鸮闹这一手!她就是个疯子!!想把我们全杀了!!我姐姐就死在了那里面,就我活着出来了啊啊啊!!!”

哭到后面,哀嚎声听起来简直比丧尸还狠。但这似乎也惊扰到了卫生间里的两女。

“什么啊?”

白面鸮似乎还没来得及把衣服换上,仅仅是把卫生间拉开了一条小缝,然后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探出头来。

她感觉好像听到有人提到了自己?

刚一探出头,白面鸮就和那少年对上眼了。两人都是一愣,空气霎时间凝固下来。

一秒,两秒。

“遭了!!”白永心道不好。果然那少年看到白面鸮的一瞬间有如见到了杀父仇人,提刀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去死!!”

不知是那少年的怒吼还是一旁白永的喝止声,只听这样一声气吞山河的咆哮,其中隐蕴着无尽的愤怒与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