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當然算雉雞的蛋吧。那可是雉雞辛苦生出來的啊。”瀧姊小口吃着豆腐，同時說出了她的看法。

“可是孵出來的是雞哦。也就是說那個也算貨真價實的雞蛋了吧。”我已經接受了蠹魚先生的說法，現在反駁瀧姊也只是在逗趣。

“唔、那麼就算是雞蛋咯？”瀧姊遲疑地反問着，似乎已經陷入了迷茫。

“嗯哼，這部分就看每個人的自己的評判了。重點在於理解‘進化’的過程。”蠹魚先生把話題圓了回去。

還有些迷茫的瀧姊也沒有繼續深究雞與蛋的疑惑，繼續漫不經心地調戲起麻辣豆腐的醬汁。

“討論‘思想’同樣也有類似的狀況。同一個時間段同一個地點裡，不同人的想法基本不同，哪怕是同一個人在不同時段的思路也可能迥異。這種現象反應在現實里會讓事件變得錯綜複雜。許多時候並不會有所謂的‘結論’。”

“思想並不會改變現實，只有行動才會產生變化。不過思想會影響行動。按着這個出發點去分析，同時弄清楚事件的順序，才能從糾纏在一起的現象里得出稍微靠譜的結論。一旦直接無視或者偏頗地認知現實，那麼討論也就變成瞎猜了。”

蠹魚先生說到這裡喝起了湯，似乎是給我們理解前提的時間。

“啊，我好像記得教會學校里有講過這個。似乎是‘物質決定意識。意識反作用於物質’還是什麼的吧。”瀧姊無意識地敲着腦袋，似乎在絞盡腦汁地回憶學生時代的知識。

“沒錯、嗯……原話我也記不清了，大概就是這個吧。”蠹魚先生有些僵硬地表示了贊同，“我剛才說了那麼多，大概就是這句話想不起來了啊。”

……說多點也好，至少我抽空吃肉的時間變多了。

“總之。遇到‘人窮志短’同時‘志短人窮’的循環時，我們得認清是現實在起主導作用。另外也不能輕視人的主觀意志。按照這個思路去分析還原事件的話，結論更有價值。”

呃，這就是所謂“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意思吧。他順帶也把分析的方法說出來了，感覺有些道理。畢竟唐文里的俗語就是“人窮志短”，看來過去的人也意識到了現實的可怕。

“咳嗯，鋪墊了這麼多，接下來才是正題了。說起現在卡拉圖和過去觀念的差異，就不得不提市場經濟前中期很容易泛濫的‘拜金主義’了。”

“‘拜金主義’本質上這也算是物質發展和精神發展不平衡的表現。不過不僅限於市場經濟的前中期，哪怕是相對成熟的卡拉萬，也有着許多認為‘錢就是一切’的人。甚至於在市場經濟誕生之前，在古代‘拜金’的人也有不少。”

“之所以說‘拜金主義’在市場經濟前中期最為明顯，就可以用上剛才的分析方法了。”

蠹魚先生推了推眼鏡，擺出了幹練的表情。似乎記得他說過他寫小說之前是干房地產行業的，他現在的架勢的確有點像在推銷產品啦。

   “在市場經濟之前的封建君主社會中後期，隨着商業繁榮，有錢的確成為了中下層階級改變生活的希冀。但是商賈在王權之下不巴結貴族依附他們的話，金錢反而可能禍根。”

嗯嗯，小說里有不少這種題材呢。唐文里也有類似的說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王權凌駕於法律的年代，有錢就得巴結權貴。

“而在卡拉萬那種比較成熟的體制下，單靠錢能換來的優越與特權相對變少了。同時社會整體的富裕程度也提高了。大家都是有錢人，比起弄到更多的錢，他們更在意怎麼開心地花錢。錢雖然依舊十分重要，但是並不是所有煩惱或者答案的源頭了。”

卡拉萬的話，我都是在福利院和學院里生活，並不太清楚正常家庭的處境啦。只能說蠹魚先生的話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