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巴尔卡尔艾斯。】

【啊……没事……你做得很好,阿斯拉特。】

【等下有空,你就把真相告诉给我知道吧。】

【这个嘛~人家不知道你在说啥呢~诶嘿~】

这把魔剑刚才那不自然地状态,显然地隐瞒了更加重要的事情,尽管它没有正面回应我,但我之后必须好好问清楚才行。

我拖着这把苍银王剑,没有理会那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的无首尸身,那场面实在是过于恐怖。

【我们快点走吧,蕾格丝。】

【啊……好,好的。】

她的双眼好不容易才从那地上的无首尸身上移开,她颤抖着双手,没办法将手中的短剑对准剑鞘,我从她手中拿过那把短剑,为她收回到剑鞘中。

【没事吧?】

我握住了她不断颤抖的手,她向我点了点头。

【我,我没事,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她捉住我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我也任由她捉着。

我们一起转身离开了这个广阔的墓穴,向着入口的方向走去,途中她沉默着一言不发,显然是被刚才的那副景象吓坏了。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诶?不,阿斯拉特你没必要道歉,是我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我不应该跟过来的。】

【不,如果刚才不是你的话,我早就被他解决了……对于神造兵器,我实在了解得太少了。】

刚才与那个活死人对峙的时候,在他启动起这把神造兵器——苍银王剑的时候,我的全身都僵直无法动弹,内心甚至想要向他屈膝投降一样,恐怕那是这把神造兵器的能力吧。

【刚才得亏你能冲上来救我啊,难道你没受这把剑的影响么?】

【不,大概是因为一开始他没把我当做攻击对象吧,而当我被他击倒,从地上爬起想要挥剑刺向他的时候,我的全身就不受控制,甚至想要跪拜在他的面前了。】

【是吗,难道说那个能力只能对一个人生效吗……那不得不说,这次能赢都是幸亏你跟过来了。】

【不,你要这么说的话,是多得这把魔剑,以及阿斯拉特你吧?】

【不不不~这可全都是多得人家呢~阿斯拉特~】

虽然蕾格丝这么说,但我却不这么认为,要是刚才她没有出手把那具活尸的手斩断,连带着将他手中的这把苍银王剑击落,恐怕我们的结局就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这把苍银王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呢。】

【这可是你拼了命为我赢来的,阿斯拉特,不管怎么样我会好好利用。】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眼前的出路依旧被堵死,我们尝试在这边呼喊着犬若,但并没有听到回应,我与蕾格丝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但内心自然少不了担忧。

【总之先休息下吧……你的伤应该不用担心吧?】

【虽然全身都乏力的样子,但好歹没大碍。】

【那就好……啊,抱歉……】

似乎终于察觉到了自己依旧紧握着我的手不放,蕾格丝紧张地松开了手,然后退开了两步。我没有理会她的羞涩的样子,只是将这把苍银王剑放好在地上,然后靠着墙壁席地而坐。

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我摸向了自己的脖子,上面并没有被锁链束缚过的痕迹,那个不自然的现象已经不止出现过一次了,也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抑或是现实。

【倒是蕾格丝,你没事吧?要是你有什么大碍,等下让你那位忠心仆从知道了,怕不是要把我杀个上百次。】

【你是说犬若吗?没关系的,如果她要是那样做,我会狠狠地斥责她的。】

【那就拜托你了。】

【倒是阿斯拉特,你……】

她顿了顿,仿佛蓄积着内心的勇气一样。

【虽然我现在说这些很狡猾,但你可以改变心意,协助我吗?】

【我这不是在协助你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她走到我面前,右手仿佛相当不安地握住自己的左臂,眼神也从我身上游走着。

【你懂我的意思的吧?】

可以的话我真的想假装不懂。

【哎呀,阿斯拉特~这个时候当然是顺势答应~然后提出些羞羞的有点过分的请求啊~】

这把魔剑虽然刚才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但现在就充满了说胡话的活力,看来我刚才的担心是完全白费了。

【抱歉,我……没办法答应你。】

【是吗……是因为圣女吗?但你不是说,她和你不是那种关系的吗?她真的值得你为她那么做么?】

【蕾格丝,你是个相当可靠的人,可靠到与你的年龄不符。】

要是换着别的十多岁少女,刚才的场景别说是做出有效的支援了,能够不碍手碍脚都算是难得的了。而且她作为带领着三位比自己年纪要大的人,一点也不显得有失威严,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借着母亲的名字而博得那三人的同情,但仔细一想,猿飞并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他可是出了名的深藏不露,能够让他露出那副钦佩服从的样子,恐怕他也从蕾格丝身上看出了她母亲的影子,不,应该说看到了她的可能性。

【但克丽丝……她与你不同,她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少女,但落在她身上的宿命,可不是她能够承担的,你现在已经有三位相当了不起的人在帮助你了,再加上这把神造兵器,肯定能够找到夺回王权的机会的吧?但克丽丝不同,除了我这种在三年前想死却没有死去的家伙会去保护她,就没有其他人能够认真地去保护她了吧?虽然这句话我说出来有点自大就是了……】

毕竟我数次遇到了束手无策的局面,别说是保护她了,不如说是被她保护了。

【所以抱歉,蕾格丝,我没办法答应你。】

【……这样啊,我是因为太过优秀才会输的吗?如果我再笨拙一点,再没用一点,那我也能赢得你的芳心吗?】

【不知道,因为那是不会发生的事情。】

【你真是狡猾呢,阿斯拉特,我现在真羡慕我的母亲啊,她肯定曾经也是无数次被你拯救在危险之中,与你一起并肩作战的吧?她能够在见到自己害怕的东西时候,一点也不介意地跳到你身上,我也有点理解她了。】

【理解?】

【因为对于她来说,你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啊。】

或许正如她说的那样吧,但现在黛拉已经不在了,我们也没办法去询问她了。

但既然她的女儿这么说,那应该可以这么认为了吧。

【谢谢你能够这么说,我很高兴。】

【不用客气,阿斯拉特,不如说。】

她蹲下身,趁着我没注意的时候,靠近了过来,她一手撑着墙壁,将嘴唇吻在了我的脸颊上。

【我才要谢谢你,我英勇的骑士。】

【咻咻咻~呀哒啧~阿斯拉特哦!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应该趁胜追击,把这位公主殿下这样那样的翻来覆去让她说出更加羞羞的台词才对吧!啊啊啊不行人家燃起来了!阿斯拉特!加油!你可以的!阿斯拉特!全垒打!上了就是全垒打哦!】

我捂着脸颊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蕾格丝,可以说一点理会这把魔剑的心思都没有。

但不到刹那,我身后的墙壁就突然升起,我慌张之下往前扑去,将蕾格丝压倒在了身下。

在我身下的蕾格丝慌乱之下,紧张地闭紧了双眼,双手也不安地握在了胸前,她那张装点上羞涩的红晕的脸蛋,在一旁的灯光之下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知道格蕾丝所说的意思是指什么,我只知道现在我只是在冒犯这位公主殿下,但这恐怕也只能算是小事。

【殿下!你没事吧!殿下……】

最可怕的也不是这位愣住的忠心仆从,尽管她看着这番场景已经双手握住了腰间的刀了,幸亏同样赶来救援的道格拉斯拉住了犬若。

而让我有点惊慌失措的,是站在他们身后的克丽丝。

她捂着嘴巴,有点惊慌地看着我们,她双眼仿佛没办法聚焦在我身上,当我想要向她解释清楚的时候,我也因为自己的困惑而迟疑了。

我是要向她解释什么,解释自己并不是在出轨之类的么?

但说到底,我究竟和克丽丝是什么关系。

虽然我想保护她,但我并不是想与她成为别的关系。

那么,我与她只是单纯的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了,而让她产生这种期待的……果然是因为我之前没有向她解释清楚,当时我在伯爵的城堡的时候,向她所说的话并不是在表白吧。

……所以说我应该向她解释清楚吗……

【啧!你这家伙!还不从殿下身上滚开!殿下!你没有大碍吧!你怎么身上有血迹?!】

犬若放弃了拔出腰间的双刀,改为一脚将我踹开,她慌张地扶起蕾格丝,认真地检查着她的身体。

【那是阿斯拉特的血啦。】

【什么!你这个臭家伙!你对殿下做了什么了!殿下!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果然你是做了什么了吧!你这家伙!看我不把你削成几十块!】

我用紧张地眼神看向蕾格丝,结果这个刚才承诺过要是犬若乱来她就会呵斥犬若的公主殿下,却羞涩地转过了脸。

【喂!你这个变态!给我站住啊!】

而当我转过头再次看向克丽丝,却看不到她的踪影了。我没有理会被道格拉斯拉住的犬若,直接追到了地面之上。

【克丽丝!你等下!】

看到她骑在马上的背影,我叫住了她。

【……听到你们遇难之后,我就跟过来了……但看上去,你好像没事呢……阿斯拉特先生。】

【啊,的确没有大碍……这都多亏了克丽丝你……】

如果刚才没有“天之牢狱”把我复活,恐怕我与蕾格丝都死在了那片墓穴之中了,这么说我们能得救,都应该是多亏了克丽丝才对。

【那……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

【等下!克丽丝!】

我有点担心不怎么擅长骑马的她,但她这次相当熟练的驱赶着马匹,扬起了一阵灰尘之后,很快就逐渐远离了我的视线之中。

【哎哟,这简直就是人间修罗场啊,人家也看不下去咯。】

鸦雀无声的片刻之后,蕾格丝也在众人的保护之下回到了地面,我们稍作一番整顿,就打算回到了那藏身处的地下室之中。

我坐在了马匹上,跟在了马车后面,本来蕾格丝要让我与她同乘那辆马车的,结果却被犬若拒绝了。

但也因此,我也有了机会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

【怎么样啊~阿斯拉特~是时候也应该从两个人之中选出你的女主角了吧~当然,人家还是推荐你把她们都变成你的翅膀哟~】

以及审问这把魔剑。

【先不说我的事情,你应该没忘记吧,巴尔卡尔艾斯,有件很重要的是事情我需要你交代。】

【啊~嘿嘿~既然你问到人家了,人家也只好倾囊相授了,关于追女四十八手,要人家传授给你也不是不行啦!首先第一手!就是先找到对方的G——】

【我可不是要听你这些胡说八道。】

感觉不阻止它它又要说些危害公共良俗的话了。

【刚刚拔出你的时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不让我使用,是因为你个人心情上的关系,但刚才怎么看,都是你人身……你剑身“健康”上有关系才对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你对人家不怎么保养,人家才可怜兮兮地掉灰啦~】

【你要是那么随便就损坏的东西的话,早就在那个臭水湖里面泡成一坨废铜烂铁了吧?】

【嘿,你最近真是敏锐呢,阿斯拉特,难道你那名侦探爷爷的血统终于在你体内觉醒了吗?】

【好吧,既然你不提问,我就说出自己的猜想吧。】

这把魔剑看来是不可能说的,那只能靠我不断说出自己的猜测来旁敲侧击,得出真正的答案了。

【会导致你那个不稳定,不,甚至可以说崩坏的样子的原因,恐怕是因为我作为本应已经死去的人,却在使用你而导致的吧?】

【嘟嘟~错误~可惜呢~你的方向完全是错的哦,阿斯拉特,你还差得很远呢~】

【但,那肯定与“天之牢狱”有关系没错吧?】

【你这证据提交得简直像是把自己的律师徽章提交出来呢~这不是在说废话嘛~】

【那么,如果刚才的论述是错的,那就是“天之牢狱”的力量,与你作为魔剑的力量在互相排斥吧?】

【嘿嘿~你一辈子都不会猜中的啦~可怜的阿斯拉特小弟弟~要探索人家的秘❤密,你还早了一万年哦~】

不行了,根据现在的情报只能作出有限的猜想,而这把魔剑却守口如瓶,一点也不会松懈的样子……等下。

【我没记错的话,在我看到的你的那段记忆之中,那个叫做希尔妲的少女,拿着你的时候,是你真正姿态吧,但那个时候似乎还没有使用那个什么喰魂模式吧?】

【诶~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人家完全没听懂哦~你不把话包装得精美一点的话,人家可不会接受的哦~】

【你尽管遮遮掩掩下去吧,我等下回到去,会好好询问那个叫做道格拉斯的人,他应该对于邪龙的传说相当熟悉,应该能问得出些倪端才对。】

【你你你你好卑鄙哦!在人家这个有奖问答大赛里面!可没有借助场外观众的锦囊可以用的啦!哔哔!犯规犯规!有请阿斯拉特先生立即马上退场嗷!】

【你就尽管好好挣扎吧。】

【你这个该死的浆糊水银脑袋的阿斯拉特!变态!大变态!】

我没有再理会这把魔剑那乱无章法的辱骂,毕竟我已经找到了线索的方向,就算它不愿意说,我应该也能挖掘得出些真相才对。

【巴尔卡尔艾斯,你知道吗?】

【才不知道!】

【如果换着别人,我才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追问那么多。】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纠缠人家吗!】

【因为你是我的搭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