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结束了。”
暮散纪举起双臂操控由他射击的庞大力量仅对无限神进行攻击，转眼间无限神的手臂就也被高纯度能量溶解，他和泯之间的链接遭到切断，而在这过程中泯没有受到半点误伤。
“破！”
见时机已经成熟暮散纪终于真正发力，为了不牵扯到泯这次他没有用灵力制造爆炸，而是控制蓝色光流以无限神为中心迅速聚拢，想要以此将无限神压得什么都不剩下。
“我要死了吗...我...”
无限神所吸收的那些的力量伴随他身体的粒子化迅速消失，恍惚间无限神的意识忽然又被恶意和怨恨占据。
“我就算死，也要——让你们一起死！”
泯的力量都被耗尽，300年来储备的力量也都在之前就全部用光，即便如此无限神体内还有特殊的东西存在，他在最后一刻把陪伴了自己300年的“东西”传入泯体内，接着就在光流的包裹中彻底化为虚无。
在世人眼中300年前就死在华剑门灵术师独孤剑心手下的“大魔头”天魔无限神，时至今日才算迎来真正的终结。
之前如星云般闪耀的光团在收拢成一个光点后无声无息的消失，混沌空间重归平静，泯漂浮在虚空中身上的黑色物质已经被暮散纪清理干净，那雪白的皮肤衣着一尘不染。
失去了双臂的决星松了口气并出言提醒：“记得再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被完全消灭了，别犯和我之前一样的错误。”
暮散纪的回答口气自信无比：“刚刚那一击他没机会逃的。”
刚刚无限神散发出的不详气息已荡然无存，从无限神身上溢出的那些令人作呕的黑色物质也被彻底清除干净，留下的只有本不该被卷入这场战斗的少女和两个艰难得胜的战士。
暮散纪和决星都看向泯然后对视，决星已经没有多余的念头，叹气说道：“多亏你愿意出手才帮天华界免了一场危机，暮散纪，我向你道谢。现在我是真的毫无余力了，你想对我做什么我也没力气反抗，你要杀就杀吧。”
暮散纪慢慢漂浮着向泯靠近，同时头也不回对一旁决星说道：“之所以会有这么一场危机，都是因为你们想要夺取不属于你们的力量。”
决星抬起头闭眼：“你说得对，泯之石的力量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完全未知的领域，不该用过去的经验判断，我们都想得太过简单，以为我们肯定能掌握好泯之石的力量，才差点导致无辜的人牺牲。”
暮散纪把昏睡的泯抱入怀中，他和泯以及之前的泯都算打过几次交道，不过他几乎没直接触碰过泯，此刻静心感受，怀中的白发女性身体温暖而轻盈，皮肤细腻且散发着微微光彩。就算排除掉泯体内神秘莫测的力量她也充满了吸引力。
“如果你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就把你的想法转告给司月礼吧，让他别再打泯之石的念头了。”
暮散纪回话时语气冰冷，但他这句话透露出的意思便是代表他已打算放决星一马。
虽然是被迫无奈才只能携手，可两人也算是并肩作战过的关系，暮散纪认可决星的实力和他面对大是大非问题时的判断力，因此他选择给对方一个机会。
“但如果还有司月礼国人出现在我和泯面前，我再也不会给你们机会。”
“我明白了，那我们继续找离开这里的办法吧。”
过去暮散纪出于自身立场一向对司月礼国人唯恐避之不及，再加上雨青岛的事件让他对司月礼国人更是也缺乏好感，但这些以守护者自居的人倒也并非十恶不赦的坏人，之前的冲突既有利益矛盾原因也有误解关系...决星的表现让暮散纪对司月礼国的印象整体都提升了不少。
“司月礼国人果然也是每个都各有不同，这个最强的信华守...倒也不是太难说话。”
暮散纪相信经历了刚刚的事司月礼国人也该看清现实放弃夺取泯的计划，只要泯不落入司月礼国手中暮散纪的目的就算达成，至于决星还有别的司月礼国人是死是活其实并不重要。
“等泯醒了应该就有办法了。”
暮散纪看向怀中泯的睡颜，忽然眉头一皱察觉到情况不对。
“这种感觉是！”
炙热，冰冷，麻痹，刺痛，数十种不同感受从泯的躯体传递到暮散纪身上，接着泯的身体里爆发出一阵七彩波动，将惊讶的暮散纪向后震开。
“啊？”
“该死！”
暮散纪被突如其来的波动推飞近百米远，决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暮散纪心急之下又用灵力构成苍蓝光剑，他高举剑刃正要挥砍，但挥到一半便冷静下来手臂悬在半空，在这种情况下还对泯进行攻击只是火上浇油。
“究竟要怎么做才好，要怎么办，马上就要来不及了！”
愤怒，许久没有愤怒到这种地步，暮散纪气得浑身发抖，就像百年前那天一样。
暮散纪眼睁睁看着泯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变成他最不想看到的样子却丝毫没有阻止泯的办法，就像当初他身处芳华界和华剑门却根本无法阻止芳华界和凛峻岛的崩溃一样。
“泯之石的力量在外泄...”
暮散纪在被七彩波动推飞的时候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决星则是在泯的身体都被光芒环绕之后才看明白情况。
“可怎么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是谁在刺激泯之石吗，明明无限神都已经被消灭了啊？”
“他既然能吸收泯的力量应该有某种可以影响泯的能力...”
暮散纪一边努力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一边对决星迅速解释情况：“我猜他应该是在刚刚被我消灭之前用自己的能力刺激了泯，以此让泯的力量失控。现在这样如果泯不醒过来，靠我们是没办法压制住泯的。”
就算死也要拉别人上路，无限神的企图还是成功了，他用最后的力量让暮散纪和决星两人之前拼死拼活获得的成果付之东流，即便两人的未来和已经消散的他毫无关系。
“泯，醒醒啊！”
泯的力量溢出得越来越多，她身体四周的能量化作盔甲状披在她身上并以极快速度增长不止，两人心急如焚但又无从下手。
“泯之石！别在这种情况释放你的力量啊！”
他们急切呼唤的声音传入泯耳中，让在精神世界里恍恍惚惚的泯睁开眼睛。
“暮散纪？还有，谁在叫我吗...”
之前吞噬泯精神的黑暗物质已经和现实里的一样被全部消灭，可泯却还是感到有些不安。
“预还有暮散纪他们赢了吗？这种感觉是什么...”
正当泯感到身体有所异样想要查看时，突然精神空间中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
“是你——”
黑影轮廓和泯刚刚在时空裂缝中所见的一样，她一开始因为这东西是无限神，但仔细感受却不太一样。
“不，不是那个男人的灵魂，这是那个男人体内的那股特殊力量...”
让无限神的灵魂存在了三百年的特殊力量，在脱离无限神的灵魂之后作为无限神的“遗物”融入了泯的身体。
“嗷——”
只是借用无限神造型的黑色力量张开布满尖牙的嘴扑向泯，泯立即伸手发出能量冲击阻止黑影靠近，她的本能正不断发出警告“不能让他靠近”！
黑影在泯的攻击下身体高速溶解，但它并未因此停下前进，双手，大腿，腹部，还有脸，黑影的躯体支离破碎，但最终还是有一小块黑色能量冲破阻碍触碰到了泯的手掌处。
泯的精神体也由此被黑色力量侵入感染。
“啊...”
泯顿时面色发黑，现实世界里她本就在失控外泄的灵力喷发得更加汹涌，而精神世界中的她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黑暗。
“这股力量究竟是什么....预，我要，我要忍不住了。”
泯无法继续思考，她的理智断线，精神体在即将崩溃之时和她真正的躯体一样化为七彩光芒，侵入泯体内的黑色力量被耀眼光芒反过来吞没击散，但它已完成了使命。
“已经晚了...”
无论暮散纪和决星如何呼唤他们的声音都无法传达到泯的脑海之中，泯身旁七彩光芒汇聚在一起变为纯白，先是呈现出光团状，接着再化作异形，暮散纪曾见过一次“怪物”，或者说“神”时隔百年在时空裂缝之中再现。
“泯已经把她的力量全都释放了出来，现在就算她醒来恐怕也...晚了。”
白色的身躯和黑色空间交汇，混沌空间因高纯度的泯之石力量而发生变化，涌动的漆黑混沌变得越来越白，越来越透明，直至由混沌变成固定的清晰影像。
“泯之石的力量在影响四周的空间，她果然和司月礼国调查部推测的一样具有能操控时空的能力。”
混沌空间因泯之力从原本一片漆黑变得五光十色，泯的身边的空间变成数不清细小镜面排列而成的状态，每一块镜面都显示出不同景象，每一块都是一个窗口，连接着不同的空间，而其中大部分窗口所展示的都显然是天华界的景色
“咔嚓。”
泯化作和当初“芳华之神”姿态相似的白色异形舞动数十根散发着荧光的触须，白影轻轻触碰了一下身旁的窗口，隔绝时空裂缝和天华界的透明镜面立刻裂开，混沌空间和天华界之间的屏障消失，接着，泯舞动触手射出一股力量袭向天华界。
“那莫非是？”
暮散纪和决星两大高手呆呆看着这一幕竟都不敢贸然上前阻拦，从触须尖端射出的白色细小光球在天华界引发爆炸，屏障另一端的景象立刻由原本车水马龙的城市变为一片被光芒吞没的纯白世界。
这景象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此时天华界中已有一个城市瞬间蒸发，已有数万生灵在泯之石的力量下化为乌有。
白色异形在毁灭了一个城市后既无喜悦也无悲伤，它继续在原地无神晃动触须，四周那些不断流动的窗口因白影无意间的触碰陆续裂痕浮现，眼看就要像刚刚的光壁一样破碎。
“住手啊！”
白影在晃动了一阵触须后忽然又挥出一枚光球打向另一道即将破碎的光壁，眼看时空另一端的青山绿水即将被毁，决星明知自己现在力量不足还是冲上前去，暮散纪还没来得及发声阻止，决星已和光球正面相撞，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攻击。
小小光球引发巨大爆炸，白中夹杂七彩光晕的气浪向四周扩散，所到之处的混沌空间都被转化为密密麻麻的各色镜面，整个时空裂缝都变得如玻璃迷宫般炫目而易碎。
“那个信华守...”
暮散纪及时制造屏障护住自己避免被扩散过来的力量吞没，而决星已迅速消散在光芒之中。
“这就是泯之石真正的力量。”
无以伦比，浩瀚莫测，泯之石正如其他人之前和决星说过的一样，但果然还是要亲身体会才能领悟泯之力的难以触及。
“司月礼大人，这回你真的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这不是人类现在应该持有的力量。就像司月礼国禁止常世之人持有过强的力量是担心他们会玩火自焚一样，泯之石这种无法控制的东西不是人应该想要争夺利用的力量。
强大的力量是双刃剑，尤其无法掌握的强大力量，说不定会将持有者自身毁灭。
决星想好了应该如何劝告司月礼，但他没机会把话说出口就粉碎成了一片飞沫。
爆炸光波的扩散结束之后更多无形屏障也都出现了裂缝，不只是天华界，和时空裂缝相连接的各个空间此时都岌岌可危。
暮散纪也不再坐得住，他上前尝试用自身灵力恢复屏障所受损伤，而那庞大的白色巨影则因为暮散纪没有攻击她，也并未太过在意暮散纪。
“——”
白色巨影一言不发，它没有目的，没有情感，只是漂浮在混沌空间中如初生的孩童般随性挥洒属于自己的力量，和百年之前泯所造出的“芳华之神”不一样，这个巨影并不是想要破坏或是报复什么东西才诞生的复仇鬼，这因泯之力失控才出现的它只是个没有意识没有理性的能量聚合体，但它光是存在于这里就可能令无数世界毁灭。
“泯...”
由于这次泯所活的年头和积累的力量度比不上之前，异形白影并不如暮散纪印象中那个摧毁了凛峻岛的“芳华之神”强大，但也绝非人力可以抗衡。
暮散纪努力维持着众多时空障壁不被破坏，但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要想解决问题就要击败泯，可即便是他若对上巨影也毫无胜算。
“即便如此...”
眼看泯又要挥动触臂破坏空间将光壁另一端无辜的天华界居民们杀死，暮散纪心一横，赶在巨影动手之前就对它挥出一剑。
剑芒击中泯化身而成的白色巨影，暮散纪的攻击没能造成任何效果，但这样的行动相当于告诉巨影“你的敌人在这”。
白色巨影停止原本舒展肢体的动作转身将数根触手伸向暮散纪，暮散纪立刻飞速后撤与泯保持距离，一边作回避运动一边不断发动攻击吸引巨影追赶自己。
“在我死之前，不会让你伤害更多人。”
从异形身躯上延伸出的触须看似轻飘飘却蕴含有无限力量，寻常生物只要被碰到一下就必死无疑，暮散纪如履薄冰提起十二分精神尽力和泯周旋。当初凛峻岛的悲剧至今历历在目，暮散纪实在不忍看到因泯导致那样的情景再度上演。
“泯，你能清醒过来的，快清醒过来吧！”
暮散纪只能期望泯能醒来并控制好自己的力量，起码如果泯醒来了应该能创造新的可能性。
而在迎来新的转机前，他只能尽可能撑下去。
白色巨影带来的波动扩散面积之广比之前的几场战斗都要更大，暮璨忆已经带着素桓预跑出相当远的距离，仍感受到了泯的力量带来的震动感。
此时暮璨忆和素桓预身旁的混动空间也因为泯之力的映像从漆黑一片变成了连接着各种区域的透明窗口，其中甚至还有和远方暮散纪和白影之间战场相连的窗口，透过那小窗暮璨忆可以清楚看到泯现在的模样。
暮璨忆感受着弥漫在身边的熟悉力量，回想起夜峦塔主曾对他描述过的泯用自己的力量改造芳华之神后所发生的事情，轻轻咬牙面色沉重双手握拳：“终究还是变成了这样。”
素桓预被混沌空间的变化吸引了注意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感受到泯现在怎么样了吗？”
“我能猜得到，我早就猜到了，无限神死了，但泯还是因为他失控了...就连司月礼国的人也不会想到时空裂缝里居然埋伏着这么个家伙吧，一切都乱套了。”
因为突然乱入战场的无限神局面变得越来越混乱，现在无限神已被消灭，但情况并未好转，反而糟糕到了极点。
“但还有办法...”
情况非常不妙，可暮璨忆早料到事情可能会如此发展，他转过头面对素桓预，素桓预左臂怀抱着他襁褓中的女儿，右手则握着一把剑——那正是暮璨忆带来的千华剑。
“我猜到了，所以我刚刚才让你快点用自己的灵力和千华剑进行连接，怎么样，感到自己能使用千华剑了吗？”
“应该可以吧，但感觉很微弱。”
“那才是正常情况，想要用千华剑的力量可没那么容易，你又没学过用来引出千华剑力量的技巧...”
不知为何暮璨忆竟把自己特意带来的千华剑在这危机关头交给素桓预使用，他细心对素桓预介绍千华剑的能力和性质让他不要紧张，并将手放在千华剑的剑身上用自己的灵力协助素桓预感受千华剑中潜藏的那不输泯之石的奥秘力量。
“但无论使用者如何它都是坚不可摧的，现在我们手头能依靠的东西只有它。我能想到有可能用来阻止泯的东西也只有它。”
“阻止是说你想让我用它去和泯战斗？那你不如把它交给暮散纪，他比你我都要强得多不是吗。”
暮璨忆和素桓预逃离战场后就马上开始指导素桓预和千华剑建立联系，素桓预虽跟着照做心中却是不解，现在他们三人中暮散纪实力最强，暮璨忆接触千华剑时间最长，怎么排也轮不到他来用这把才初次见面的宝剑。
可暮璨忆却一直坚持要让素桓预持剑并不断进行指导：“暮散纪也未必用得好千华剑。奇迹不是每次都能发生的，不要想着千华剑一定会回应你...就把他当做一把锐利的武器用就行。”
“但如果不发生奇迹的话，你真的认为我能靠它对抗泯吗？”
“怎么，赤魂石的前使用者居然这么缺乏自信吗。”
“我也不是傻子，泯体内潜藏的力量有多强我很清楚。当初我刚挣脱封印的时候就在她手上吃过亏，何况照你的说法现在她已经解放了全部力量。”
泯和素桓预两人第一次见面便大打出手，若不是素桓预为求生用谎话骗了泯他当时便死在泯手上，每当回忆起当时场景素桓预都觉得既庆幸又有些尴尬，此时素桓预身旁空间无数连接着其他世界的细小窗口正流动变化不止，其中有一块就正连接着他和泯初次见面的暮草镇废墟。
“我也听说你们起过冲突，说起来，当初暮起师兄是没办法才选择封印你。我则是因为没把握处理好你所以才把你一直放在那想等你力量耗尽再拿走赤魂石，结果你居然和泯遇上还变成了一对...真是造化弄人。”
暮璨忆因素桓预这一句话忽然怀念起陈年旧事，这也让素桓预想起眼前的人可是华剑门前任掌门，曾经和自己大战的暮起，还有加入华剑门的兄长素桓颂应该都和他关系匪浅。
其实，究竟在当初自己被封印后素桓预之后又经历了什么素桓预一直很在意，他早想找个人问个清楚，暮璨忆自然是非常合适的对象，但此时此刻并不适合谈论过去的事情。
“现在...先别感慨了，你究竟想我怎么做，说清楚点。”
“嗯，你应该知道，我曾经‘杀死’过一次泯。”
“你...”
暮璨忆此话一出，他想让素桓预去做的事显而易见。
这个话题对暮璨忆和素桓预来说都相当沉重，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道：“除了杀掉泯我已经想不到别的办法能阻止她了。”
现在混沌空间里还活着的人都对泯有非常深刻的感情，他们都不想再伤害泯，除非没有其他道路可选。
暮璨忆下定决心做出苦涩决定，可素桓预并没立刻点头赞同：“你想为了天华界杀了泯吗？我做不到，她对我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大不了，我死在她手上——我宁可被她杀也不会伤害她。”
“不只是为了天华界...”
华剑门的景象从暮璨忆脸畔飞过，但暮璨忆看都没多看一眼。
“也是为了泯。”
暮璨忆活到现在都是为了泯，泯是他最后的心结，最后的执念。他和素桓预一样把泯放在考虑的第一位，所以他才会作出如此决定。
“素桓预，泯的为人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你想想如果现在放任泯去肆意破坏，甚至让你和你的孩子都被她杀掉，那等到将来她的力量总算耗尽，她再度恢复理智的时候，她会有多么痛苦？”
“那，对她太残忍了。”
和泯的回忆素桓预全都历历在目，他们曾经观赏过的一幕幕景色正在他身边环绕。
对泯来说那可能比死亡还要痛苦，毕竟她是那么的单纯善良，比起可以满足一般人欲望的破坏和掠夺，帮助和给予更能让她感到快乐。
素桓预能想象得出来，如果泯还有理智一定会呼唤自己去动手，在她造成更多破坏之前杀了她。
“阻止她吧，为了她。”
“嗯。”
为了泯，素桓预愿意做任何事，包括通过杀死泯来阻止她犯下宁死也不愿犯下的错误。
素桓预整理心情做好准备后抬起低垂着的头颅，向暮璨忆寻求更多指教。
“那再详细说说吧，当初你是怎么杀死泯的。”
“我马上就告诉你，你一边和千华剑调整一边听。现在泯的四周弥漫着非常可怕的力量，当时华剑门的各个塔主包括我师傅几乎都是一回合就被她的力量杀死了，但弱小的我却能在能量中来去自如，这是因为泯就算在失控后也没把我当成敌人，与其说她没有意攻击我...应该说，她在失控情况下也还有意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量不去伤害她的朋友。”
“然后你就利用这点杀了她吗。”
“对。”
素桓预在和泯相处时也聊过很多和芳华界有关的事，只有华剑门大战时的具体经过素桓预由于顾虑泯的心情所以没有问过。
直到今天之前素桓预都对暮璨忆这个曾经杀死过一次泯还把她圈养在华剑门数十年的老人没有好感，就算现在他也不太喜欢暮璨忆。
暮璨忆对素桓预的话平静承认，并继续说道：“泯现在应该是把我和暮散纪也当同伴看待的，但我和暮散纪都有很久没和她见过面了，我不敢保证我们一定能进她的‘白名单’。”
“但你觉得我可以是吧。”
“你当然可以，世上只有你这十年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和她朝夕相处，就算她失控了也绝对不会主动伤害你。”
素桓预四周的流动景象不只有天华界的还有凌华界的，他和泯十年来朝朝暮暮生活的地方都清晰可见。
泯喜欢在后院湖边歇息欣赏倒映在湖中的月亮星辰，而每当这时候素桓预都会陪在她身边，两人一边吹风一边有的没的说些什么，有时还会叫上馨一起，两个人听馨讲述那些不知发生在什么时代的遥远故事。
泯还喜欢在雨后的清晨时分去树林中散步，而素桓预只要有空就也会换上宽松的衣服和爱人一同在挂着雨珠的水下悠闲漫步，并泥地上留下两串脚印。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素桓预记得这些，泯也肯定记得，她对素桓预的感情比任何对象都更加浓厚，这根本用不着怀疑。
“现在我就告诉你要怎么做，听好，你先绝不要对泯动手，接近她，进入她用灵力凝结出的白色躯体里，找到泯所处的位置，再用千华剑插进她身体的胸口，切断泯之石和她身躯的直接联系就好。寻常之物无法承受泯体内的高纯度能量，但千华剑一定可以，现在暮散纪还在那边，你可以让他掩护你，通过刺激泯周围的能量让你能更流畅的在能量里移动。快去吧，暮散纪他估计也撑不了太久。”
“就这么简单吗？”
“嗯，不过我要先告诉你，当初我取得泯之石的时候差点就被汇入体内的能量杀死了，能活下来纯属侥幸，这次虽然你有千华剑在手，但我也不能保证你可以全身而退。”
“...”
素桓预看向自己怀中孩子稍许沉默，接着把她交到暮璨忆手中、
“如果我死了，把她交给凌华界的守护者馨，我只相信她一定会妥当安置好我的孩子。”
“如果我还能去凌华界，会照着做的。”
暮璨忆低头注视婴儿面颊，这个长得和泯很像的孩子刚刚醒来之后就一直保持清醒，她稚嫩的面孔浮现出不安神色，像是也感受到了远方母亲的气息有所异变。
她本该和泯还有素桓预一起在凌华界生活长大，现在却前途未卜，她的父母都处于生死危险关头，若再出现意外，她特可能会在此丧命。
暮璨忆感到自己手中生命所代表的意义多么沉重，感慨之余他没忘对素桓预轻声询问：“这孩子有名字了吗。”
“还没决定”，素桓预本想这么说，但他这一去，他和泯都未必能再活着回来...至少，女儿的名字还是应该由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来取。
“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