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渲铠内藏的双鞭既可作为硬鞭进行击打刺击，也和软鞭一样以环节状伸长，它们本身也是相当优秀的武器，过去暮散纪不拔剑而仅靠他们就解决的战斗并不算少。
长剑被击飞的暮散纪立刻甩动双鞭伸展鞭身跨越黑色空间对决星发起攻击打击，见暮散纪承受重击后如此快便展开反击决星满意的歪嘴一笑。
“果然没让我失望，优秀的灵器加上优秀的灵术师，真是再好不过的对手，你的盔甲暗藏玄机，我身上的可也不差！”
决星催动灵力让背后披风迅速延长至身前化作屏障，特殊材料制成的披风在化作防御姿态后立刻定格变得特别坚硬，暮散纪的攻击无法击穿披风，决星趁机积蓄大量力量至短弓中。
“决星箭！”
暮散纪尝试突破披风无果正想转换打法决星就已经蓄力完毕，不同于刚刚的大范围的射击，这次的攻击是把巨大力量集中在一点贯穿。
披风自动移开给决星让出瞄准射击的空间，一道极细的紫色光线从短弓中部向暮散纪头部缺口射去，这正是决星刚刚用来解决黑影无限神的招数。
“很快，而且威力一定不低！”
暮散纪不敢托大迎接立刻全力加速才顺利躲过紫色光束。
“还没完！”
而决星的攻击并未就此结束，在射出让暮散纪都感到忌惮的光束后他竟马上就抬起弓调整角度又射出一发一样的光束。
“刚刚那只是诱饵？”
这次暮散纪已来不及躲开，他操控身旁悬浮刃挡在身前但光束所到之处染渲铠所制造的黑刃均被弹飞，暮散纪接着又双鞭交叉抵挡，可在一阵电光火花后两根黑鞭都被一起射穿，眼看暮散纪脑袋就要成为下一个被决星箭贯穿的东西——突然暮散纪的身体轮廓一阵模糊，紫色光束飞速穿透空无一物的虚空，暮散纪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
这下就连决星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迅速观察四周，发现暮散纪已不知通过什么办法飞跃至他头顶握住了之前脱手的宝剑并对决星一剑斩落。
“轰！”
蓝色剑气命中措手不及的决星引发巨大爆炸，光雾散去决星的披风被暮散纪这一击破坏大半，决星立刻想通了暮散纪刚刚做了什么。
“有一手，居然能这么熟练的使用穿越空间的灵术。”
暮散纪刚刚并没使用幻术，逃开决星箭靠的也并非单纯高速，那答案就相当显而易见，暮散纪穿越了空间。
“居然成功了...”
暮散纪不给决星喘息机会马上俯冲向对手连续挥剑，刚刚他被逼得别无他法才试了试自己掌握的空间灵术，没想到平时需要准备一段时间才能发动的空间移动居然一下就用了出来。
“这也是这片空间带来的影响吗，好，这样对我有利！”
在空间关系不断变化的时空裂缝中暮散纪的空间灵术变得极易施展，他使用空间跳跃进行高速灵活的移动发起全方位攻势，决星的披风来不及恢复就被他破坏了个精光，这下算是讨回了刚刚决星破坏染渲铠头盔的“债”。
暮散纪的新招数取得不错成效，但决星也很快就适应了暮散纪新的战斗风格，现在交手的这两人均是经验技巧均无明显缺点的“完美”战士，一人想要彻底击败另外一人绝不是靠一两个招式来投机取巧就能做到的，双方使出浑身解数，为的是将对手全面击溃。
“好机会。”
战局进行十多分钟对精神高度集中的两人来说已经像连续打了好几天一样漫长，暮散纪终于找到机会全力出击，他用空间灵术拉开距离高举长剑，继刚刚和夜曲战斗后再度使用千华剑诀。
“千华剑诀.破！”
刚刚暮散纪所用的散字诀以灵活多变为主，而破字诀则是千华剑决中破坏力最高的招式，暮散纪在拉开距离前先用别的灵术拖住了决星脚步保证这一招能击中对手。决星见苍蓝剑气汇成奔流江河向自己涌来毫不畏惧，他冷静拉弓上弦快速聚集灵力，竟是打算和这招威名赫赫的灵术做正面对决。
“决星箭！”
细小光流射向奔流大江，决星的决星箭威力惊人但果然还是不如千华剑决，光箭射入成千上万的光剑中瞬间便被吞没得无影无踪。
那要怎么办呢，很简单，既然一箭不够再多加连射！决星举起短弓向其中灌注更多灵力，短弓两侧迅速延长造型变化变成需要决星双手使用的长弓，变换姿态后的灵弓以惊人速度连续吐出深紫色的决星箭，一根接着一根直至化作一条紫色光柱，硬是把蓝色光剑的潮流从中撕裂，一口气射穿了千华剑决。
“居然正面破了我的千华剑决？”
暮散纪为了躲开向他射来的紫色光柱被迫停止发动千华剑决，当他朝侧面闪开后那紫色光柱还继续向前飞去直至消失在无穷混沌中，他虽清楚决星的实力但还是为这个事实感到惊讶无比：
“可别以为全天下只有你华剑门的灵术独具一格啊”
决星右臂举弓左臂亲手拉动弓弦，比之前短弓状态时更粗的紫色决星箭随即出现在弓上。
“而且，也别告诉我你已经用尽全力了，我才刚结束热身运动呢。”
暮散纪没有回答，千华剑决失效他立刻使用别的灵术将自己身体一分为三。
“分身灵术吗...”
看起来这只是强大灵术师基本都会掌握的分身灵术，决星手指贴上弓弦轻轻摩擦决星箭也从一支分为三支且大小光彩并无变化。
“但是和普通的感觉不太一样。”
决星瞄准目标松开弓弦，三支决星箭同时向三个暮散纪射去，紫色闪光先接连穿透了两道分身接着又刺穿了暮散纪的喉咙，但不管是分身还是暮散纪看起来都没受到任何损伤。
“居然完全无效？”
这当然不是决星看花了眼，而是某种特别的灵术。
三个暮散纪舞剑摆出同等架势一齐对决星发起攻击，决星放弃攻击专心防守并回忆自己是否有听说过类似灵术。
“感觉有印象，这是哪门哪派的招数来着？”
对决进行到这里两人已经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和战斗有关的事情上，在一旁观察战局的夜曲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但还是为两人的表现倍感惊讶。
“灵术师之间的战斗原来能夸张到这种地步。”
不管是决星还是暮散纪的表现都超越了夜曲以往实际见到过的高手们，这两个人真的就如同传说中的勇者一样强大无比，相信就算放在以往灵术师鼎盛时期他们也都是排的上号的人物。
“信华守大人果然厉害，但暮散纪居然能和他打得不分上下，他究竟经过了怎样的训练？”
本来想等稳定下伤势就去确认下阿米洛状况的夜曲已经被激烈的战局完全吸引了注意力，眼睛无法离开一丝一毫。
这两人的战斗如果发生在天华界这样的普通世界中里必然会给周围环境带来天灾般的巨大破坏，也幸亏战场是在这个浩瀚的时空缝隙中两人才能毫无顾虑的挥洒出体内庞大的力量。
那些质疑古人留下的书中记载灵术师能呼风唤雨令大地颤抖风云变色的人，若是见证了这场战斗一定会马上承认古人所说皆是现实。
这场决斗若提前放出消息必将万众瞩目，但实际见到战斗场面的只有夜曲一人，充其量能再算上远方可以依稀感知到战局变化的暮璨忆。
此时位于远处的暮璨忆感到战斗中双方的力量越来越强，因为熟悉的感应他有所不安：“真的是暮散纪，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说是为了杀我而来的吗？”
虽然现在这里还是安全地带暮璨忆还是处于保险起见带着决星交给他的三个光球躲到了更远地方，他握着千华剑的手用力捏紧，激战正在继续，而他只能望着暮散纪所在方向的虚空不知如何是好。
“刚刚叫决星的人应该能赢吧，暮散纪再强也不可能比司月礼国的高手还厉害。暮散纪啊...为什么你在这时候会再度出现呢。”
心情复杂的暮璨忆低下头，光球的另一端泯的孩子一直在呆呆的望着他。
眉目清秀的婴儿没有大声吵闹，她像是读懂了暮璨忆现在希望在平静来整理心情一样，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那无暇的瞳孔仿佛可以看穿老人的内心，这种感觉就和孩童时的泯带给暮璨忆过的一样。
当初泯之石在暮璨忆的培养下再度拥有意识并变成人形的时候，她的目光就是这样。
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的时候，暮璨忆自称为华剑门掌门以来第一次动摇了。
孩子的目光都是这样天真无邪的吗，那，自己童年时是否也有过这样的眼神呢。
童年时灰暗的遭遇令暮璨忆变为了今天的模样，他如果生活在更加舒适的环境下现在一定是另外一副不同面貌，那，要让泯也走上自己的路吗。
当时暮璨忆就想了很多，他回想着过去的自己又想起过去的泯，暮璨忆是利用了她，但他也很可怜她，在暮璨忆看来，泯过去那种为了芳华之神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的样子根本不算真正活过。
而现在，暮璨忆有能力给新生的泯之石真正的自由生活。
究竟要怎么做？从那一刻开始暮璨忆就在思考这个问题，随着时间流逝暮璨忆一直无法顺利从泯身上提取力量并且他的心态也渐渐变化，让他最终决定不再利用泯，他和徒弟商量好只等到机会合适就将让泯重获自由。
暮璨忆让泯称呼自己作父亲，泯对没有结婚过的他来说也相当于是个特殊的女儿。
结果意外发生，泯在暮璨忆做好准备之前就依靠自己的力量取得了自由，暮璨忆担心她会惹出祸因此火冒三丈急着想要把泯待会身边，可泯并未惹是生非，她在那之后很快就找到值得信任的搭档并和他一起去了安全的地方平静生活，算起来要不是当时暮璨忆坚持追击泯结果把事情闹大司月礼国人恐怕也不会发现泯之石的下落。
当泯已经离开天华界之后暮璨忆还一直追逐着泯，暮璨忆始终把她当做离了自己就不行的懵懂生命，但她早已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向成熟甚至开始生儿育女。
“泯，你成长了啊。”
泯的外貌一直以来都没有变化可内在已经截然不同，想着这些暮璨忆心中涌出万千感慨，原本的担忧顾虑都被他抛在脑后。
“呀...”
这时孩子扭动起身体想要离开光球，泯的手指因为感应到孩子扭动身体的摩擦也跟着动了一下。
“啊...”
暮璨忆睁开了眼睛看着泯，泯就在这时苏醒过来。
“父...父亲？”
“...”
泯早已回想起昔日之事，她清晰记得芳华界事件里暮璨忆取走自己的核心“杀死”自己时的景象，可当阔别数十年再见时她还是喊出了那两个让暮璨忆心中的疑虑苦闷一扫而空的字。
泯没怎么变，但暮璨忆变得太多，他满脸的皱纹和沧桑神态让人难以想象这个人十多年前还是威名赫赫的华剑门掌门。
暮璨忆内心一阵躁动，但语调低沉：“我来见你了。”
泯直直望着暮璨忆的眼睛思考没有逃避之意：“您还想带我回去吗？”
在泯的注视下暮璨忆先移开了视线：“不，我已经回不到以前了。”
老人用一只手解开胸前衣物，对泯展示自己的身体。
暮璨忆的四肢和脸部还是肉体，但他的胸口与内脏相关的部分都已经被灵器机械取代，他生命系统的维持和灵器的储存都是靠司月礼国的技术支持的。
“您...”
“之前和云凡栀那次战斗里我受了相当重的伤势，以正常的治疗手段我就算活下来也会变成废人，但司月礼国答应帮我，通过把身体改造成这样我这十年来起码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现在我还能在他们进一步改造下再度使用灵力，我估计如果我不冒险还能再这么苟延残喘个十几年也没问题。”
暮璨忆说这些话时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他早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体被改造成这样的事实。
而泯是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的：“原来那时候您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死了吗。”
泯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不语，她怀中的孩子也看懂气氛的继续保持安静。
“泯，你知道当初发生的事了吗。”
“你指的是芳华界的事情吗。”
“看来你都想起来了。”
泯没向暮璨忆质问他过去犯下的罪行，是暮璨忆主动提起了当年的事：“我做过许多过分的事，十年前云凡栀会想杀了我纯粹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也没有任何怨言，包括你如果打算马上就为芳华之神复仇杀了我...我也做好了接受的心理准备。”
暮璨忆这么说着，但不用泯回答他已经看出泯眼神里对他并无怨恨，她还是那么纯粹美丽，在她面前更显得自己丑陋难看。
“我不想杀您。重生之前的事我虽然有记忆，但当时的情感已经只剩下一些碎片了。”
“那，我想问你一些事。”
暮璨忆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那个让他顾念许久的问题：“你当时离开华剑门去寻找前往凌华界的方式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
“诶？”
泯思索了下接着面露难色的回答到：“你突然问我这个，我一两句话感觉很难说明白。”
“那就慢慢想慢慢说吧，我实在是很想知道你的想法，请你告诉我。”
远方战斗还在继续，暮散纪和决星的两雄相争没有变弱而是愈演愈烈，暮璨忆内心的情感挣扎同样激烈。
泯按照暮璨忆的说法把她能回想起的事如实相告。
泯把她从感到对凌华界的格外在意而离开华剑门，到决定和素桓预一起留在凌华界的途中所想的事都对暮璨忆讲了个清清楚楚。
由于时间遥远泯忽略掉了很多细节，但暮璨忆总算是借此顺利了解到了他在意的东西。
“我明白了。”
泯说了很多，而她的发言中几乎没有提到暮璨忆。
暮璨忆本以为泯在决出离开华剑门决定时一定有特意反抗自己的意思，但事实上泯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决定会给暮璨忆带来多么巨大的影响。
泯之所以选择逃跑只是因为她知道暮璨忆一定会阻止自己，在当时的她眼中自己离开后威尔和暮璨忆还将继续他们原本的生活，他们继续在华剑门和以前一样的生活，自己则去追求自己在意的东西，这样就好了。
“是啊，明明那样就好了。呵呵...”
听到这些话暮璨忆脸上表情一阵阴晴变化，随即他不禁自嘲的掩面笑出声来。
“父亲？”
“我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做着莫名其妙的事...十年前也是，现在也是。”
暮璨忆突然陷入自我怀疑和厌恶之中，过去他所坚持的那些事现在看来是那么可笑，而他的努力不过是给旁人徒增笑料。
这个过去常常“一意孤行”的男人尝到了自己作风所留下的恶果，他被内心涌出的负面感情吞噬，坠入无穷黑暗当中。
“没什么好懊悔的，父亲。既然想做就去做吧，每个人都为了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有自己的考量，没有人有资格评判其他人做的事是对是错。”
这时候伸手将暮璨忆从黑暗里拉出来的，是泯。
暮璨忆诧异：“这些话难道是云凡栀对你说的？”
“云凡栀是那个老奶奶是吧，她当时对我说了很多。”
泯低头轻抚孩子哄她露出舒服表情，然后继续对暮璨忆说道：“多亏她那时候鼓励我我才能走到今天，刚刚那些话，都是我在她对我说过的话的基础上自己想到的。”
“是吗，那么说我算是间接被她开导了呢。”
泯低声念着，每字每句都清晰无比：“只要继续向前朝着自己坚持的方向前行，等到跨越苦难之后，再苦涩的经历都会变成值得回味的珍贵记忆。”
这是云凡栀的原话，暮璨忆却想象不出云凡栀所这些话的画面。
暮璨忆早就认识云凡栀了，说起来他和云凡栀打交道的次数甚至比和暮散纪打交道的次数还多。
他自认为很了解云凡栀，从云凡栀的性格实力到她的过去暮璨忆都有从不同渠道得知，但那仅限于芳华界事件前的云凡栀。
在那之后云凡栀离开华剑门四处流浪，再度见面时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在山野间栽花种草的隐士，人的未来实在是充满了无穷的可能性。
在泯和“云凡栀”的劝说下暮璨忆从消极情绪中振作起来：“我能再问一句吗，泯。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泯刚刚在回忆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我，这十年来我都过得很幸福...不只是这十年，过去在华剑门和您和威尔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开心，父亲，您也是我回忆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简单的回答，暮璨忆感动得快要哭出声，但他忍住了。
身为父亲，可不能轻易在孩子面前落下泪水吧。
“刷——”
锐利剑刃划过紫色光罩，光罩的灵力结构遭到破坏立刻四分五裂，暮璨忆不顾之前决星的指示用千华剑破坏了容器。
“泯，对不起。”
泯和她的孩子都得到解放，暮璨忆对自己的“女儿”和“孙女”深深低头道歉，在这么做之后他的心情立刻舒畅了不少。
“父亲，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是哪啊，四周的灵力变化让我觉得好难受...预在哪里？”
“我们现在在天华界和凌华界之间的失控裂缝里，因为各种事情决星在带你们回天华界的途中被打断所以你和我一样被困在了这里。素桓预就在左边那个光球里，我刚刚看了下他没事，右边光球里的是阿米洛，就是那个白头发的司月礼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