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成为”,但是可以“扮演”...对当事人来说这两种行为带来的感受区别很大,可对只会看到眼前景象和台上演出的观众们而言受到的鼓舞是相同的。

这就如洛夜熟悉的“白色战士”和“光耀战士”的区别一样,虽然一者是虚拟一者是现实,但即便只是短暂的演出同样可以给人不少启迪让人心生钦佩,最终的影响竟是仿造出的英雄更广为流传。

“而这个是我今夜在战斗中打算要佩戴的面具...”

奥乌约翰看样子是真的打算把它桌子上的数十个面具一个一个全部讲完,明明在洛夜进入大厅时转迪杰还提醒洛夜,奥乌约翰之后还有别的事务需要处理,现在这位身居高位的副教主却不慌不忙的在给洛夜做介绍面具的事。

“他还要继续吗,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正题啊,这些面具的数量真多,就算他讲完了我也记不住。”

大概听完几个面具意义后满足了好奇心的洛夜就因为觉得奥乌约翰是在浪费时间心中逐渐不满抱怨,他的小脾气也在脸上表现了出来并被奥乌约翰发觉。

这时奥乌约翰才把面具讲了大概一半,但既然洛夜不想听了他也不打算硬讲下去:“听烦了吧,是不是觉得‘数量真多啊’。”

“没...”

洛夜没有承认,但他的惊讶和犹豫已经表明了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奥乌约翰对洛夜出言调侃:“不想听了直说就好。你之前不是很心直口快吗,怎么现在腼腆起来了。”

实际现在的洛夜已经越来越不“心直口快”了,在发言前线冷静的构思一下语言并预想下话语说出口后带来的得失是“成熟”的标志,而昨天洛夜做出的那种“尖锐”模样...按照奥乌约翰的说法,只是他为了达成目的才戴上的伪装面具。

“抱歉,今日我的心情有些...”

洛夜为自己今天和昨天的形象反差辩解,他这时说的倒是实话,今日他的心情比昨天还要波动复杂许多以至于干扰了他的表演。

“是吗...那你更该放轻松点,在我面前你没必要还戴上面具。”

奥乌约翰说话时的语气意味深长,这就像是看穿了洛夜伪装一样的发言令洛夜心中一惊,不过这似乎只是洛夜“做贼心虚”,奥乌约翰只是随口一说并很快就接着说了下去。

“在我看来,违背自己的本意强行作出不同的样子去应付环境只是无端消耗人的精力,但这又是不得不做的事,不然周围的人都会对你感到不满。”

如果是以前那个单纯直接的洛夜应该无法领会奥乌约翰话语中满含的苦涩,而现在的洛夜明白,明白面对不同人转换脸孔态度的必要性,生活在社会中的人多少也都明白这是“必须”掌握的本领。

“像你这样的少年人还好,就算心直口快也是无妨,但身为统领者要保持多张面孔本就是无奈之事,要消耗的精力还远比普通人更大。所以过去有一任创世神教教主发明了这些面具,让我们创世神教的领导者们可以在参与重要场合时佩戴上它们,作为便捷的‘假面’使用。”

越是长得高看得远,接触掌管的人越多就越是要对“切换面孔”这一技巧使得得心应手,他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不懂易容却有千般脸孔,但切换的脸太多有时甚至会忘记自己原本的脸是什么模样,既然如此,就戴上面具吧...

“如果心中存在太多东西,人心就会迷失错乱。而仅仅用面具让那些想法停留在表面就没有问题了,在戴上不同的面具之后只要一心从不同面具代表的意义出发考虑即可,不必为太多问题苦恼,只要扮演好面具赋予的形象就好。接着在摘下面具之后人们就可以立刻把之前的思绪彻底抛掉做回自己,这样精神就不必承担太多压力。”

面具的含义是什么,便在戴上面具的时候作出符合其含义的行动,奥乌约翰将每个面具的功能牢记于心,根据他需要扮演的角色灵活切换假面,而他的本心从未变过,他也不会因为“伪装”太多使精神承受无端压力。

这种理论洛夜还是第一回听说,奥乌约翰所讲之事着实叫他开了眼界:“原来你们创世神教还有这样的事啊。”

“感到意外吗,呵,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去打听调查总会找到相关线索...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可不多。”

“什么意思,难道创世神教的信徒不知道你戴面具的理由吗?”

洛夜想奥乌约翰肯定不止一次戴着面具在创世神教信徒们面前露脸过,还以为这里人人都知道奥乌约翰佩戴面具的理由,但事实并非如此。

“对,他们中的大多数只知道教主和副教主在不同的场合会佩戴不同面具...而这些面具被制造出来的起因虽说是留下了记录,但由于长久没人关心也就被丢在书柜的角落里了。”

“你可以告诉他们。”

“何必呢,他们现在认为面具只是一种表面仪式,这样正好,我又为什么告诉他们我戴上面具的时候是在进行扮演?虽然说了也不会怎样,但如果我不说而让他们继续把这些面具看做仪式道具,并把戴着面具的我的发言都看成是副教主的‘本意’,大多数时候起到的效果可比告诉他们真相之后更好吧。”

“是吗...”

大多数人人相比较被假象欺骗总是更喜欢倾听其他人的“真心实意”,然而他们却又只想听能让自己高兴的事情,结果就是越是这么想的人听到的往往是其他人处心积虑说出口的“假话”。

奥乌约翰所说的话大多都是鼓励劝告,他的语言不会伤害到其他人,只是许多从他嘴里说出的话都并非他本意所想而只是大家爱听的话,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听者相信“这些话都是奥乌约翰大人的真情实感”,这样一来对大家都是好事。

“创世神教面具的传统延续有几百年了,不过我们对佩戴面具从来都没有严格的规定要求,到底戴还是不戴一切都是领导者们的自由。”

奥乌约翰说着捧起一副金色面具,这副面具表面有灵力护罩保护它不因时间褪色,洛夜记得刚刚奥乌约翰说过这副面具的事——这是只有在进行职位转交仪式时才会用到的面具,也就是说在场的所有面具中可能仅有这一副面具是奥乌约翰目前为止还没佩戴过的。

“现在创世神教的教主,也就是我的义兄就很少佩戴面具,他是个很豪迈的人,就算不用伪装也备受信徒爱戴,基本是能不戴就不会多看面具一眼。但我不管做什么事都基本会戴上相应的面具再去做,这已经是我的习惯,如此一来能让我在做事时好受许多,所以大多数面具也都由我随身携带保管了。”

“原来如此。”

奥乌约翰的房间中摆放有一个水晶制成的圣武者雕塑,就放在奥乌约翰正后方的架子上,威风凛凛的武者始终用双目注视着洛夜,直看得正在不敢坦诚表明心中想法的洛夜发慌。

“希望我这番话能为你排解烦恼帮上忙。”

“啊?”

不只是武者雕塑,奥乌约翰翠绿色的眼睛也看得洛夜倍感紧张。

奥乌约翰看穿了洛夜的“弱点”,并坦然说了出来:“初出江湖的年轻人因为其他人的影响感到迷惑乃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我能理解你现在的苦恼。”

洛夜自从焦虑日益加重以来直到刚刚才对灰研首次提起自己的苦恼,而奥乌约翰不用洛夜自己介绍就对他的想法了如指掌,让洛夜不禁怀疑对方是否是偷偷调查了自己:“约翰副教主,你在昨天和我见面之前究竟对我了解到了什么程度?”

“我知道你是退魔者家族洛家的继承人,目前因为和父亲起了矛盾所以离开洛家四处游历,就这么多。”

但是洛夜猜错了,奥乌约翰在和洛夜正式见面之前对他的了解只有“知道有这么个人”的程度。

“就这么点?”

“就这么点,最多再算上我在打听灰研小姐的名字时还‘顺便’听说了你夺得亚军的消息。”

“那你还说你能理解我?”

奥乌约翰摊开双手:“了解一个人一定需要长时间的相处或者详细调查吗?我不这么认为,我的确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有现在的体会感受,但我看得出你的苦恼,你的迷茫。”

“就算你说不需要太长时间...我和你见面算上这回也就三次而已啊。”

“三次够了,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个天真莽撞的年轻人,但第二次和你见面你就刷新了在我眼中的形象,这次更是...表现得和前两次都不太一样。究竟哪种作风才是真实的你呢,洛夜少爷?”

“三...种都是。”

洛夜想用正面回应做出还击,但他在说话时却无法抑制的“迟疑”了,他实在是个不擅长撒谎的人。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处于劣势洛夜只好马上转移话题。

“不过如果你想了解我的过去应该也是轻而易举吧。”

“我可以,但是我向你保证不会那么做的,若不是必要我不会对其他人追根究底。”

“虽然广纳情报但不会轻易过度追究吗...你们的作风真奇怪。”

“总览大局了解天下大事和侵犯私人隐私虽然都是‘收集情报’的内容但代表的意义可不一样,司月礼国不也是如此吗,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收集各种情报可比我们更加积极,不过就算是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就跑去把一个人的经历全部搜查一遍的。”

“他们是大家公认的例外。”

“我只是举个例子,让我们回到刚刚的话题上吧。”

奥乌约翰在介绍面具的时候也完成了对它们的清洁维护,他从桌下取出一个金属大盒将面具们一个接着一个整齐放入箱内,然后抬头对洛夜说道:“你的苦恼是大多数人都会经历的,所以我才能这么轻易的猜出来。”

“你也经历过?”

“我也经历过。”

灰研没经历过,那主要是因为灰研本身就太特别了。

“我还大概能猜到你会苦恼的原因,虽然这点我就不确定了。”

“请说说看。”

“我想,过去你在洛家封闭的时间太久,所以你一离开洛家获得自由就马上去尝试了解许多你过去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新奇事物对吧?”

“嗯。”

各种各样惊险刺激的体验冒险,多种多样从未听闻的文化知识都让洛夜记忆犹新,它们有的直接影响了洛夜的观念,有的则在潜移默化间改造着洛夜。

“你很激动的探索各种你不了解的东西,但你接受的新事物太多了,让你逐渐难以区分究竟怎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啊...”

洛夜听得目瞪口呆,奥乌约翰句句说到心中,感觉比洛夜更加了解洛夜。

“我也这样过,差不多也是你的这个年纪。”

“那你是怎么...”

“要懂得取舍。”

奥乌约翰将金属箱子放回桌下,站起来走到洛夜跟前,像之前一样将脸贴近洛夜,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

“我以前在你这把年纪的时候还没正式加入创世神教,当时我一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有不少势力都欣赏我对我发出邀请,但并不是好的东西就一定要全部接受,有时候就是要取舍的。我考虑了不少时间,并选择了加入创世神教这才有了今天。”

“...”

洛夜没有后退,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望着奥乌约翰全神贯注的听着他所讲的话。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句话你肯定听说过许多次。”

“听过,但没细想。”

“要想明白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最宝贵的。”

鱼和熊掌,生与大义,舍去一个才能尽力获得另一个的必要抉择在一生中比比皆是。

“不适合你的次要的东西将它们抛掉也无妨,就像那些你不喜欢的生活方式,我们不会耗费过多时间去研究我们应该怎样通过直接讨厌的方式活下去,顶多只是把它们作为面具放在一边只在必要时使用,人的精力有限实力有限,很多时候都只够你顾全一方面。”

话题突然回到面具上,奥乌约翰在洛夜进门之后便对他介绍半天面具意义的用意便在于此。

洛夜领会了奥乌约翰想表达的内容:“你的面具很多。”

“我的面具很多,但我的脸只有这一张。它们只是面具...我只将他们看作是必要的面具。”

“你现在没有戴着面具。”

“我经常戴着面具,但那不会影响摘下面具之后的我的心情。“

两人对视。

“洛夜,究竟什么是你的真实脸庞,你可得时刻看清楚。如果你连这点都弄不清了,那就糟糕了。”

“我,不喜欢戴面具。”

洛夜微微移开视线,他的确没戴面具,不过他此时的脸是灰研为他制造的幻术容颜...这,和面具又有什么区别呢?

雕塑武者高高在上,房间里的一些动向,人心中的一切思想都被这尊小小雕塑看在眼里。

奥乌约翰不再发言,洛夜这才镇定心神反问:“您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我瞧你很苦恼所以才这么做。如果你觉得我多嘴了,那我可以向你道歉。”

“没有...谢谢你。”

这句感谢是发自真心的。

虽然洛夜来到这里和奥乌约翰结交全都是为了协助新生创世神教打败他,但洛夜的确很感谢奥乌约翰对他说的这些话,洛夜万万没想到他等待了几十天的“启迪者”竟然是创世神教的副教主。

奥乌约翰的道理说完了,但他想说的话还没全部说完:“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作为你帮我们找回创世神记的谢礼,除了之后要送到洛家的东西外我还特意为你准备了礼物。”

洛夜已承了奥乌约翰的“恩情”,自觉再收下重礼将难免自责于是礼貌推脱拒绝:“你之前送我的书我都还没看完,别的礼物不如等到事情彻底结束再说。”

“我送你那本书这才一天不到,何况现在情况也不适合看书。书嘛,还是等到之后你一个人慢慢看的号,但这个是另一回事,这对你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派得上用处。”

“那,你想给我的究竟是什么?”

奥乌约翰自洛夜身前转身走开,他走到那尊武者雕塑正下方的柜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比存放面具的金属箱还要精致许多的小盒。

“过来看看吧。”

“嗯。”

奥乌约翰将盒子放在桌上,灵巧手指将其打开,盒中存放的乃是一颗色彩饱满的赤色小珠。

“这是什么?”

“这叫天溯珠,是一种特殊的灵器。”

一听是灵器洛夜自然认为这是要靠控灵才能驱动的战斗道具:“我不是灵术师,并不懂得控灵,你给我再强的灵器也没什么用。”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控灵了,不用着急,听我和你慢慢讲。”

“...”

“这个东西的用处对你也是绝对有用的...当然你还是得用一丝灵力绑定它,只要一点点灵力就好,普通人也可以做得到你没理由不行。怎么样,你知道如何控灵吧,如果不懂我可以马上教你。”

奥乌约翰对洛夜友好伸手,想要手把手教导洛夜。

洛夜非但没有搭上奥乌约翰的手反而本能的将手向后缩了缩:“用不着,基础的控灵我也是会的。”

在和欧斯达克一战中洛夜学会的控灵技巧难得派上用途,虽然洛夜在那次之后就懂得了操控灵力的办法,可惜他身体里那微弱的灵力既无法用于推动加速也无法用于强化强力,纯属摆设。

“那你马上亲手试试看吧。”

奥乌约翰将洛夜缩在腰后的手强行扯出,并把天溯珠从盒里拿起放入洛夜掌心。

洛夜感到天溯珠就像一般的玻璃球一样传来冰凉触感,望着掌中一抹赤红洛夜仍在犹豫:“我还是觉得...”

“接受礼物是对送出礼物的人的尊敬,也是能让送出礼物的人高兴的最佳回应。”

洛夜懂得这个道理,同时他也听说过在收礼时要尽力推辞反复确认对方是否是真心赠礼的说法,两种做法并无对错,不同的人会选择不同的回应方式。

衡量之下,洛夜回响着奥乌约翰刚刚所说的话做出决定——点头收下了天溯珠。

“好吧,我这就用灵力和它链接?”

“嗯,然后我再告诉你它的功能是什么。”

洛夜久违以记忆中的控灵技巧笨拙调动起体内灵力,让无形力量顺着经脉骨骼流动汇聚至掌中,接着透过皮肤和天溯珠里的灵力相互连接化作一体。

“这是?”

在洛夜的试探下,天溯珠表面红色光芒跃动闪烁,小小的珠子不再冰冷而是散发出温暖热气,给洛夜带来令全身肌肉都得以放松的奇妙舒适感。

洛夜沉浸在这种感觉里长达数秒才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奥乌约翰,等待他的解释。

奥乌约翰关上小盒双臂背在身后,笑容满面一派高人风范:“你感到了什么?”

“我感到了...这是,生命的力量。”

“好,这就表明它已经和你彻底绑定在一起了。”

“它究竟有什么用?”

洛夜收紧五指将天溯珠牢牢握紧,他已明白这东西绝非凡物,可对灵术灵器一窍不通的他还是推测不出来天溯珠的功能究竟是什么。

奥乌约翰简单明了的说明道:“它可以救你。”

“意思是他可以恢复我的伤势?”

“对,只要你把它带在身上,当你重伤到快死的时候它就会自动生效,通过耗尽里面的能源来救你一命。”

对这种灵器效果闻所未闻的洛夜很是惊讶:“居然还有这种灵器。”

“千奇百怪的灵器很多,天溯珠还算不上奇怪。天溯珠是专门制造出来用来保命的灵器,大人物们会将它带在身边,如果受伤者不是当场即死那珠子就可以救他一命。就算是灵术师也有不少大人物会佩戴天溯珠,当他们受了严重到无法施展灵术,导致身体动弹不得甚至陷入昏迷的重伤时天溯珠就是他们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了。华剑门的前任掌门暮璨忆就常年戴着一颗天溯珠,后来他外出受重伤接着退隐,我想,如果不是有天溯珠在,他的‘重伤’就会变成‘死亡’了。”

制造天溯珠的方法并非什么机密但真要做起来并不简单,一般来说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有享用天溯珠的资格,洛夜接触地位高且谨慎怕死的人并不多,所以才没听说过这件“保命神器”的名号。

“那天溯珠能生效几次?”

“一颗一次,一次生效救你一条命,不用担心浪费。”

只能生效一次听起来是不太经用,但天溯珠只要生效就代表它成功将濒死的佩戴者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想必没有人会产生把天溯珠“省着点用”的想法。

“人生只有一次,我相信生命是对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将这个带在你的身边作为保险吧。”

“生命是最重要的...不一定吧。”

“嗯?”

“人为了理想和精神上的满足有时会宁愿放弃生命,约翰副教主,你身边一定也有这样的人吧。你是怎么看待那种舍生取义的人的?”

洛夜忽然开始对奥乌约翰的观念提出疑问,他很好奇,很在意,他想知道眼前这个专程把自己找来谈话开导还赠送厚礼给自己的奥乌约翰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

奥乌约翰稍加思索,便猜到洛夜突然举出的例子指的是谁。

没错,洛夜诉说的那个把其他事物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人就是前来冒险盗取创世神记接着自爆的新创世神教成员太宴。

洛夜想问的就是奥乌约翰对让他印象深刻的太宴的看法。

“的确,是会有那样的人,不管是我们还是我们的敌人,肯定都有甘愿舍生取义的人在。但那种人注定是少数。”

奥乌约翰目光清澈,他只和洛夜相处很短时间便看出了洛夜的性格特点与苦恼,他不可能看不出和他朝夕相伴的创世神教信徒们心中都在想什么。

“我尊敬他们,但我并不打算效仿。未来是由活下来的人创造的,能活到最后就能有比其他人更多的机会。”

奥乌约翰没有为大义捐躯的打算,但这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

“我会活下来创造未来,会有人为我牺牲,而我不会辜负他们。”

甘愿牺牲的人用自己的生命开辟了道路,既然有人这么做了那自然也要有人顺着前人开辟的道路勇往直前,这样前人的牺牲才不会没有意义。这就是奥乌约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