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华界诞生之初,无数生命由华灵力组成,于千华中诞生,人死后,他们的肉体被自然环境降解,而他们的灵魂也将化为特殊的华灵力融入世界的循环中。

这是天华界的人类现在对生死循环的普遍理解,虽然人们无法研究死者的灵魂,但通过一些偶然现象已经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推测就是事实。

强大的灵术师都拥有百年以上的寿命,如果是专注修养身心的灵术师更是能活两百岁左右,但也就这样罢了,灵术师同样会因衰老而死,长生不老只是妄想,死亡这个终点是无法逃避的。

虽然这个事实已经无法动摇,但人们对死还是持有不同态度,大多数人都惧怕死亡,费劲一切办法逃避死亡,只有少部分人已经看淡生死,能做到平静接受生命的终结。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云凡栀属于后者。

她原本可以活更长时间,但因为灵彩受损使得她本是灵术师的肉体衰老加速。

不过她也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这一百年里她看到了很多东西,经历了很多事情,产生了很多感悟,最后还能有一个令她感到满足幸福的结局,这已经足够了。

云凡栀没有遗憾的死去了,她的灵魂脱离躯壳,在天华界中飘荡,安详的等待意识完全消散,彻底变为天华界的一部分。

在这过程中,一道奇怪的光芒出现在云凡栀眼前。

银蓝色光芒如花朵般绽放,吸引了云凡栀的注意,云凡栀从未见过如此耀眼的光彩,不由得被它所吸引,靠近了那片光芒。

之后云凡栀才想明白,那应该是洛夜放在枕边的风洛华顺应洛夜的思维发出的“求援信号”,那股光芒会吸像云凡栀这样的灵魂靠近,但其中原理就算是曾经身为灵术师的云凡栀也弄不明白。

抵达银蓝色光芒的云凡栀将风洛华当做新的“居所”,当有人在风洛华附近入睡,她就可以作为梦灵与其他人的思绪相连接,进入其他人的梦境。

通过这种方式,云凡栀与吸引她来到这里的少年洛夜成为了“知心好友”。

洛夜后来得知云凡栀其实已经是个比他父亲年纪还大得多的老人,可还是继续称她为姐姐。

云凡栀也在取得洛夜的信任后知道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幸遭遇,并了解了洛夜现在所处的环境。

一年时光转瞬即逝,每日夜里的相处,畅谈,让现在云凡栀和洛夜两人都对彼此非常了解。

残月下的花海中,云凡栀依靠在一颗桃花树畔,打量着她佩戴在身上的双剑。

这一红一绿两把长剑是云凡栀最初从她义父手中拿到的武器,它们原本都已经在百年之前就在战斗中损坏,现在云凡栀手中的武器是靠她的思绪再现的。

哪怕都过去了这么多时间,云凡栀也从未忘记那两把武器的模样,现在云凡栀手中的剑和昔日真品相差无二足以证明这点...云凡栀从未忘记过去的事情,无论那是快乐的回忆还是痛苦的回忆,都是她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哪怕她已经死了,她也没打算忘记活着时的事。

她已经把过去的经历大多都当做“冒险故事”在一定修改后告诉了洛夜,除了两件事。

一件是百年前的芳华界和华剑门的激突,一件是十年前她和暮璨忆的决战,倘若将这两件事告诉洛夜说不定以后会给他引来麻烦,因此云凡栀对暮散纪暮璨忆师兄弟有关的事情都避而不谈。

“沙...”

进入梦境的洛夜伸手拨开越长越高的茂盛花丛向云凡栀走来,云凡栀听见声音放下武器,转身一笑,面如春风:“洛夜,晚上好啊。”

洛夜今年十七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过半年他的就长长了一大截,现在已经和云凡栀差不多高了。

洛夜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因为云凡栀的出现而改变,他仍拒绝和父亲过多交流亲近,面对白瑟萧的示好也总是爱理不理,平日里没人能看到他露出笑容,但一见到云凡栀,洛夜脸上的阴沉气息立刻荡然无存:“晚上好,凡栀姐。”

洛夜梦境里的月亮比现实世界里的更加明亮,纯白月光不比太阳的光芒黯淡,与此同时又非常柔和,不让人觉得像太阳那么刺眼。

洛夜和云凡栀一起坐在树下,盛开的花瓣与翠绿树叶一同飘落,掉在两人肩上。

“洛夜,今天怎么样,有碰到什么有趣的事吗?”

“没有,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凡栀姐,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会告诉你的,不用每天都问一次啦。”

“不好意思,我是唠叨了呢。”

“诶,我没有怪凡栀姐的意思,只是,我的生活一直都很枯燥,没什么好讲的东西。”

洛夜自嘲的笑了笑,在云凡栀出现之后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病态的执着于变强了,可他除了锻炼之外也没有什么什么好做。

这时,云凡栀见时机已经成熟便提议道:“那,洛夜你要不要试着离开家去外面旅行?”

“旅行,和凡栀姐你以前一样吗?”

“是啊,既然你不喜欢现在的环境就换一下吧。去天华界的其他地方看看,说不定在途中你就会跟从前的我一样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但我,能做到吗...”

“我可以陪着你啊。没问题的,你没有必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就当做单纯的散心增长见识就好,我想那肯定对你很有帮助。而且,我也想听听看你给我将你的旅途故事。”

“嗯...让我考虑一下吧。”

自从云凡栀知道洛夜的状况起,她就一直在等待机会提出这个建议。

现在洛夜还很年轻,如果让他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下继续成长那他的心态肯定会因此扭曲,云凡栀明白,就算想办法劝说洛夜也不一定能顺利使他改变,那就只剩下一种办法,改变洛夜身边的环境。

快乐的经历能让洛夜体会世界的美好,挑战与困难也能磨练洛夜的意志,不管踏上旅途会让洛夜遭遇什么事情,都总比他一个人闷在庭院里没日没夜的自闭要好。

云凡栀花了半年时间让洛夜信任甚至开始依赖她,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的打算便是引导洛夜渐渐独立自强,让洛夜哪怕没有她也能找到处理情绪自我成长的办法。

“如果她妈妈还活着,也就轮不到我来做这些事了。”

云凡栀几个月前才从洛夜口中听说了和他母亲有关的事。

洛夜的母亲是个独立自主的女性,她为她的孩子树立了一个不错的榜样,本来她将会教导洛夜应该如何生活,但她的死却给洛夜的精神留下了创伤,并令洛夜陷入了迷茫。

洛夜的父亲和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要如何帮洛夜走出自我封闭的空间,幸运的是云凡栀出现了。

直接进入洛夜的心灵云凡栀帮他驱散了隐藏在心中的恐惧,并正在想办法解开封锁住他心灵的枷锁。

洛夜低着头陷入思索,云凡栀伸手为他摘掉落在他头顶的花瓣,令洛夜脸红了一下。

美丽的梦境中万籁俱寂,明月,花海,清风,光流,交相呼应,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打扰洛夜和云凡栀的独处。

本应该如此的。

静谧的月色被古怪波动搅乱,天空碎裂,云层破开一个大洞。

云凡栀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她紧张的抬头望向天空:“怎么了?”

洛夜尝试修复梦境,可于事无补,他感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和云凡栀,强烈的不适感从心中涌起。

洛夜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的睁开双眼用手撑起身躯,风洛华正在他的眼前闪烁发出光芒。

洛天次的助理白瑟萧不知为何正站在洛夜的房间中,他把风洛华雕塑捧在手里,吃惊的望着洛夜:“洛夜少爷,刚刚那是什么?是你的梦?”

洛夜一把抢过风洛华,把它护在胸口,大声喊道:“滚出去!”

白瑟萧试图解释:“我刚刚看到您床头的风洛华正在发光,所以想看看是怎么了...刚刚那景象——”“滚!”

洛夜恶狠狠的蹬着白瑟萧,他的梦境已被白瑟萧窥见,他的秘密已经暴露。

窗外的残月黯淡无光。

1913年 4月19日

万里晴空下,黑发男子穿着华剑门专属蓝白服饰,背着一口利剑顺山道一路往上攀登。

这座大山的山顶即是退魔者家族洛家所在之地,这位华剑门弟子此行就是专程来拜访洛家,以求取得一些东西的。

自称华剑门弟子“白论年”的男人已事先联系了洛家家主风天次,告知了他奉前代华剑门掌门暮璨忆之命将要前来拜访的事。

白瑟萧一大早就专程赶来接待这位来自灵术师门派的贵客,他在大门前大概等了一个小时左右,白论年才顺着山道慢悠悠的出现在他眼前。

白瑟萧看见这个华剑门灵术师打扮的男人连忙迎接上去:“您就是白论年先生吧,我叫白瑟萧,是洛天次大人的助手,幸会。”

白论年见居然有人在等他,显得有点吃惊:“嗯,我是白论年。白瑟萧助理啊,呃,你该不会等我很久了吧。”

“没多长时间。”

“哎呀,抱歉,我一时心血来潮想从山脚一路走上来顺便看看凝灵者们居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让你久等啦。”

“呵,这座山只是一座普通的无名山峰罢了,让您失望了。”

白瑟萧说着开始转身为白论年带路:“我这就带您去见洛天次大人,跟我来吧。”

“辛苦辛苦。”

白论年走入洛氏的居住地,这里的建筑风格都非常复古,虽然能看到安装了现代灵机机械留下的痕迹,但和现代都市相比还是透露出截然不同的风味。

两人经过一个院子时,白瑟萧突然若有所思的停下脚步。

“嗯...”

“白瑟萧助理,怎么了?”

“没事,我先带您去洛天次大人的办公室。”

白论年也侧头顺便看了看那个冷静的庭院,没觉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院子里的房屋房门紧闭,但从灰尘堆积程度来看这里应该是有人住的。

白论年跟着白瑟萧抵达了洛天次的办公室,按照古典一点的叫法就是书房。之后白瑟萧先行告退,让白论年去跟洛天次单独交谈。

洛天次今年四十多岁,凝灵者按理来说也跟灵术师一样通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会年轻一些,但洛天次的状态却不同,说他是个五六十岁的人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此时天色尚早,但洛天次已经在书桌前办公多时——他已经连续几天没睡了,洛天次是一个有些笨拙的男人,他不懂得如何打理时间,哪怕已经当了十多年的家族掌门人,他还是经常被突发情况搞得手忙脚乱,如果不是有白瑟萧帮忙那他的状况还会更糟。

“打扰了,我是从华剑门前来的。”

来自华剑门的贵客当然有必要认真接待,洛天次在听到白论年在门外的问候声后马上放下了手中纸笔:“请进。”

白论年推开房门大步迈入堆满了各种书本的房间里:“洛天次族长,初次见面。呵呵,之前在通讯器上我已经自我介绍过几次了,您已经很清楚我是谁了吧。”

“嗯,没必要当面再跟我说一次,白论年先生。”

洛天次仔细打量了一遍身前的灵术师,只留下了这个人实在平平无奇的印象:“不用再跟我讲客套话了。既然暮璨忆前掌门都出声请求,你想取走一些我们的‘风洛华’拿去研究灵术当然没问题。”

“麻烦您了。其实也不是我想要研究灵术,是我一位师叔他觉得风洛华这种特殊材料能帮上他的忙...”

“我可以问一下那是什么灵术吗?”

“这个...”白论年犹豫了一下,答道:“反正是司月礼国不会出面阻止的灵术研究。”

“好吧,我相信华剑门是不会拿我们家族的宝物去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的。”

洛天次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枚造型奇特的钥匙:“你先休息一下,我还要处理一点事务,之后我就带你去风洛华的采取地拿你需要的风洛华。”

“要去直接采取啊。直接给我您手上有的我也不介意。”

“不,这是我们的规矩。只要不是特殊情况,如果要把风洛华交给洛氏以外的人使用就要带着那个人去采取地由他亲手采取,并且要由那个人对风洛华表示敬意。”

“对矿石表示敬意?真是稀奇,既然规矩就是这样,我会照做的。”

“这背后当然是有典故在,如果白论年先生想听之后可以去问我的助理白瑟萧。”

两人谈到这里,白论年已经打算离开书房找地方打发时间到洛天次有空为止。

“铛。”

这时,白瑟萧正好推门走进房间,手里还捧着一件月亮状的雕塑,那独特的银蓝色色泽与质感,正是白论年来寻找的风洛华制品。

白瑟萧对白论年点头鞠躬,然后把那件雕塑放在洛天次的桌上:“天次大人,我把我跟你说的雕塑带来了。”

“嗯...”

洛天次看着小小的雕塑眉头紧皱,突然他灵机一动,叫住了正转身打开离开房间的白论年。

“等等,白论年先生。”

“嗯,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只是想问问,您知道,和灵魂有关的事情吗?”

“啊?”

白论年一脸困惑,无法理解洛天次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这个我可还真不好回答,具体是指哪方面的?”

“嗯,具体的说就是...”

洛天次有点吞吞吐吐,白瑟萧在这时替家主问道:“我听说过世界上有一种叫梦灵的特殊灵魂状态,不知道白论年先生您熟悉吗。”

“梦灵吗,我好像是有听过这个词。我对这种冷门知识不是太了解,不过我有一位朋友挺熟悉这类知识的,你们是想做什么。”

洛天次捧着雕像仔细打量沉默不语,白瑟萧走到白论年跟前低声说道:“我们想知道和梦灵有关的事情,比如它们的特性,还有他们是如何与其他人的思维进行交流之类的...我现在手头能找到的资料太少了,希望能得到白论年先生的帮助。”

白论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次是我来麻烦你们找你们帮忙,既然能有机会回报我当然不会推脱,稍等一下,是要问和梦灵有关的事情吧?我这就去联络一下我的朋友,待会直接把消息整理好之后交给你。”

“谢谢,能越全面越好。”

白论年走出房间取出通讯器,拨打了他的朋友——司月礼国调查部部长阿米洛的专用通讯器号码,请求阿米洛的支援。

白论年离开之后的洛家书房,空气显得异常凝重。

洛天次轻轻用手指摩擦着雕塑,对白瑟萧问道:“瑟萧,你觉得这个风洛华雕塑里真的寄宿着‘梦灵’吗。”

白瑟萧无奈一笑:“嗯,我以前跟我爸爸一起生活的时候看过很多书,里面有一本就提到了梦灵。以风洛华的独特特性,它会吸引灵魂变成梦灵也不奇怪。不过没想到您会想要问白论年先生和梦灵有关的事情。”

“我是觉得还是要确认清楚比较稳妥。你不是说你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吗,正好有灵术师在,就问问他吧。”

“以防万一倒也该这么做...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梦灵?这几个月洛夜少爷比之前更加沉默寡言,还越来越慵懒了,应该都是在和梦灵的交流中受了她的影响,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女鬼对少爷来说不见得有好处。”

“唉...让我好好想想吧。洛夜他没阻止你带走这个雕塑吗。”

“他应该会想要阻止我吧,但因为老爷您让我马上把雕塑带来...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打晕了。”

洛天次吃了一惊:“什...我那只是想马上看看实物,并不是非要啊。你居然做得这么直接。”

白瑟萧摇了摇头:“洛夜少爷他从昨晚被我发现秘密之后就一直把雕塑抱在怀里,除了这样直接抢走我没别的办法。他的确很重视这个雕塑里的梦灵,等他醒了之后应该马上就会来找我吧...我当然知道您不想我采取这种粗暴手段,但我觉得还是早点解决问题的好。免得少爷又受那个梦灵更多蛊惑。”

洛天次听完白瑟萧的话,把月亮状的风洛华雕塑从台座上取下,握在手中,收入怀里,看他的眼神,应该是已经想好了什么。

这一日的早晨时分还是阳光明媚,但午后一片乌压压的黑云就从远方飘来遮住了整个山头,傍晚时分,大雨降下。

在哗啦啦大雨声中,太阳缓缓沉下地平线,大地归于黑暗,人们就连天空中的月也看不清是什么形状。

庭院边走廊里挂在墙上的特质金属盒中放置着用于照明的黄色晶石,微弱的灵力随着导线传导输入方盒,晶石放射出了淡淡的光芒,照亮了一段区域。

沿着走廊,听着连绵的雨声。一位洛家成员打扮的中年人,在淡淡的黄光照射下,向前快步走去。

“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洛夜少爷呢,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了吗?”

庭院中,种在石板路旁的大叶植物已经被完全淋湿。

庭院中水塘的水面因雨滴的连续拍打而不断激起涟漪。

中年人走到走廊尽头的门前,发现眼前的木门并未关严。

“门没锁?洛夜少爷,打扰了。”

他伸手试着推了推,门流畅的随之开启。

洛夜的房间里已是空无一人。

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地面,然后,黑暗再次笼罩世界。

“轰——”

寂静中响起一阵雷声,惊醒了世人,然后,人们再次陷入沉睡。

大地之上,雷电闪现起时一道光芒也随之出现,

那道光芒和闪电一般,在黑暗中划出优美的轨迹。

紧接着光芒出现的不是雷声,而是喷溅的血液!

即便是在这模糊的月光下,透过密集的层层雨幕,也能清楚的看清那赤红色彩。

“唔!你是认真的吗,洛夜少爷。”

大雨中的一片林中空地上,白瑟萧捂着肩上伤痕向后匆忙退开几步,与身前的白衣少年拉开距离。

白瑟萧穿着一套金银相间的华丽服饰站在石门紧闭的山洞前,他手中的雨伞掉在一旁,他眼中那宛如死神一般的少年缓缓地抬起了低沉的头。已经被雨水完全打湿的白色刘海,覆盖在洛夜脸上,近乎遮完了他的上脸部,但仍旧可以看清,洛夜的蓝瞳直射过来的如利刃般的目光。

洛夜的脸上,全都是水和血液。水,不是泪水,是冰冷的雨水。血,不是他的,而来源于被他用短刀割伤的白瑟萧。

“凡栀,我来了,等着我。”

洛夜自言自语朝白瑟萧走去,白瑟萧身后是一扇开在巨大岩壁间的厚重的厚重金属双开门,洛夜想去的地方应该就是那。

两人所处的位置是距离洛家庄园不远的一条小道所连接的空地,丛林环绕的一道岩壁前。

金属门上方刻着三个大字“离别境”,看起来已非常有年头。

白瑟萧被洛夜割伤的部分快速愈合:“洛夜少爷,我刚刚跟你说了,洛天次大人正在里面和来自华剑门的贵客商谈,有关你的那个梦灵的事情,等日后我们会找你好好谈的。”

“给我闪开,白瑟萧...不然我就杀了你。”

雨水和月光中洋溢着血的气味。

“稍微冷静一下吧。现在雨下得这么大,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等您父亲出来了,他会给你你想要的解释。”

白瑟萧伸手借雨水擦掉肩膀上的血迹,冲洛夜用平日里和他交谈时的温柔语气说道。

洛夜毫不打算领情,他以手中短刀刀尖直指白瑟萧:“白瑟萧。没必要对我这么关心,我再说最后一次,你给我闪开,我现在可不想跟你耽搁时间。”

“洛夜少爷,我印象里你可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那是因为你们惹怒了我!”

洛夜对白瑟萧的印象已经跌至谷底。

“我本来还以为你比起洛天次要好上一点,是我看错了你,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要把你们从未那里抢走的都拿回来。”

“难道您还想为了那个梦灵对您父亲出手吗?洛夜少爷,现在马上停下。不要再继续肆意妄为了。”

“住嘴。”

洛夜步步逼近,白瑟萧紧锁眉头快速说道:“你是洛家的继承者,继续闷在房间里和那个梦灵交流对您来说有害无益,您之前那么努力的练习不也都是为了继承家主的位置吗?我们也都是为了你好才...”

两人距离不过10余米。

“我的事情,从来没有需要你们操心过!”

“洛夜少爷,这可是关系你一生的...”

话音未落,白瑟萧眼前忽然残影一闪,“我比你想的,要清楚得多!”

洛夜瞬间将他和白瑟萧之间的距离拉到二十公分不到,少年抬起左臂,直拳疾速击出!

白瑟萧以肉眼无法观察的速度避开洛夜的直拳,洛夜的血肉之躯与厚重的金属门相撞,一阵响亮的击打声后,两扇金属门被向内侧瞬间“打开”,一条通往岩壁深处的人工通道出现在洛夜眼前。

“洛夜少爷,不再在前进了,不然我可也不得不出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