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海妖扮兔女郎是不是太奇怪了点？至少也得是个人鱼什么的吧。

不对，这不是问题所在啊！

“包食宿吗？工资少一点也没关系。”

老板打包票：“那当然。”

他吩咐绮莉：“你今天就不要在门口揽客了，等会也穿上兔女郎去赌场，带带这个新来的。”

绮莉站姿笔挺，就像个士兵，脸上也面无表情：“好的老板。”

我们退出办公室，游泳馆的后门出去是一栋破旧的筒子楼，也是员工们的宿舍。房间十分逼仄，我和绮莉、桃乐丝住在一间。桃乐丝也是在这里工作的女孩之一。

我拘谨地跟在绮莉身后，她身材高挑，一头波浪般的长发比金子还要炫目，碧蓝的眼睛比家乡的海水还要清澈，同样身为女性的我也移不开目光。尖尖的耳朵和天生的傲气都表明她是一名精灵。

听说精灵大多自视甚高，很难相处。不过嘛，我正在为终于找到工作而高兴，带路的人又是绮莉，就算她高冷一点也没关系，我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

房间里有一部分被屏风隔开，后面摆了个大澡桶，就当是浴室了。我脱下脏衣服迈进澡盆的一刹那，热泪夺眶而出。

呜呜呜呜……我太难了！母亲，你的小女儿终于洗到热水澡了！

塞壬对水的依赖性没有人鱼那么强，但也属于亲水种族，有水总比没水好。

更何况有哪个女孩子不爱洗澡呢！！

屏风上绮莉的影子也在脱衣服，她在换兔女郎装，嘿嘿真期待，她穿一定好看。

她趁着换衣服的空档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游泳馆的情况。

我们老板叫霍尔，经营这家游泳健身俱乐部，本来快要倒闭了，后来嗅到商机开了间地下赌场，生意起死回生。我是偷渡客，不能做明面上有关游泳健身的工作，只能去赌场当服务生。

原来穿比基尼揽客是正规工作的范畴吗？！

绮莉递给我一张传单，就是她刚才在门口分发的那些，正面写着“游泳健身，私家会所”，翻到背面“兔女郎荷官，在线发牌”。

……好吧，所以兔女郎是工作制服。

“你刚来，还当不了荷官，替客人端端酒水递递毛巾就行。”

我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绮莉指导我穿上兔女郎服，我看着自己重新散发光泽的琉璃绀色长卷发，又想起家乡的大海和姐妹们，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担心我。

……也可能根本没注意到我失踪了。

还有那个神秘的西装男人，我在他眼里肯定是个脏兮兮的小丫头，要是他能看见我现在漂漂亮亮的一面就好了。

慢慢攒钱，买点小礼物，要是能再遇见他，一定要好好道谢！

我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第一天给老板留下个好印象吧！

绮莉忍不住摸了摸我的头发，她的手指纤细白皙，如果去发牌，客人只会盯着她的手看而忘记看牌了。

“怎么了吗？”

绮莉顿了顿：“我就摸摸，你等一下。”

她在抽屉里一阵翻腾，翻出一枚珍珠发卡，别在我的头发上。

“这怎么好意思！”我急忙推脱。

“我不是要送给你。”她扭过脸，“我只是觉得你戴着很合适。”

难道这个冷冰冰的精灵美人……意外地是个好人？

“呜呜呜，谢谢姐姐……”我眼泪汪汪地扑到她的身上。

“不要突然抱住我啊！”她用力把我推开。

赌场里果然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我们见到了另一位室友桃乐丝，她以前在游泳池当救生员，后来老板不知从哪搞来一个人鱼族的，她就被派来赌场了。

桃乐丝自然也是美女，老板聘用员工的标准大概就是看脸。她生得唇红齿白，穿兔女郎服更是风情万种。

一些输得上脾气的赌客，只要被她的媚眼一挑，往客人怀里一坐，牵着人家的手继续下注，一局下来没有不丢了魂、继续赌下去的。甚至有些客人就是冲着她来的，比起不爱搭理人的绮莉，她更讨客人的喜欢。

我后来了解到，桃乐丝是吸血鬼，但她总对外自称小恶魔。

花之街的计时全靠钟表，赌场里的钟被刻意调慢，员工休息室里有标准的时刻，一般来讲一周工作满四十小时就可以，特别忙的时期会加班，比如停靠期间。现在是航行期，赌客基本都是本土居民或外来务工人员，活也相对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