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那是艾琳娜的声音吗？为什么会为这个家伙求饶呢？
况且，扳机已经扣下，这是不可挽回的事实。
那么，消失一部分的脸会是什么样子呢？会有脑髓从里面流出来吗？
呵呵，真是期待~
“嗯？”
奇怪的是，我所期待的景象并没有如期出现，虽然古铜色由于失血过多昏了过去，但他的脸依旧是完好得有些丑陋。
是哑弹吗？还是说弹药已经用光了呢？
为了确认情况我准备再开一枪，但是一旁的视线刺得我生疼，那不只是艾琳娜的视线，还有那些看热闹的客人们以及雀之亭的店员们。
那其中蕴含的情绪我也十分熟悉，那正是此时此刻我心中的满溢的情绪——恐惧。
这里并不是什么角斗场，就算我斩下此人的头颅也不会迎来什么欢呼，再说这也并不是我想做的事情……
“呼——”确认了古铜色不会再有反击的可能性，我将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口气重重呼了出去，霎时感觉好了不少，于是我将手指从扳机上移开，并把【黑湮】收入了口袋里，看样子还得定制一个枪袋才行，不然一直放包里怪别扭的，说不准哪天走火把袋子开了个洞就麻烦了。
将周围的视线视作无物，我走向站在一旁的艾琳娜，她的脖子上还有通红的勒痕，但好在其他地方没有看到有受伤的痕迹，最重要的是，她脸上的表情又变回了平常的样子。
如果连艾琳娜都害怕我的话，那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没事儿吧。”
“嗯。”
虽然想抚摸艾琳娜的脖子，但是意识到自己的手也已经沾着血过后又不得不收回来。
“看样子需要找个东西遮掩一下，不然让卡尔看到准会吓一跳的。”
“是啊”艾琳娜敷衍的回答就像卡尔的事情和她完全没有关系一样，她抬起手想把我脸上的血迹擦掉，但那样只是越擦越脏罢了。
“呐，邱凌。”
“是？”
“邱凌是不是……是不是要离开了呢？”
“诶？”我盯着艾琳娜的脸，那里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苦恼以及些许的……不舍？
“我……”“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
就在我思考着要不要就这样说出来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所有人接受检查，如果反抗，后果自负。”
那是罗恩的声音，威严得让人不敢反抗，毕竟黑水帮的势力在那里摆着。
果然，在门口处出现了怀特兄弟的身影，在他们身旁还有刚才遇到的混混二人组，以及……菲斯？
是她去找的罗恩吗？不愧是雀之榨汁机。
随着他们进入雀之亭，原本有些嘈杂的四周也安静了下来，本有几个外地人想要偷偷开溜，但跟在怀特兄弟身后进来的壮汉们让她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真是，一团糟啊。”罗恩走向这边，看着躺在地上的古铜色，被掀翻的餐桌，以及站在血泊中满脸是血的我。
“如你所见。”我摊摊手。
罗恩没有再看向我这边，而是蹲下身检查古铜色的脉搏，罗尔则是欲言又止地望向我旁边的艾琳娜。
“医师。”
“还要救他吗？”我看着那堆瘫在地板上的肌肉，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是不可能救得了他的，而且莱茵城也不可能有能够使用【抚慰】的龙血后裔。
“不是，需要检查一下尸体。”将还活着的人叫做尸体，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到的。
罗恩又捡起了浸泡在血里的那卷羊皮纸，没记错的话上面有着我的画像。
就像是猜想被得到证明一样，罗恩带着确信的眼神转向我这边，并把羊皮纸拿在我的眼前，那上面画着的人像从各个角度来看都和我的样子符合，但是下面写着的文字却并非我的名字。
“伊米……伊米·切兰德？原来这不是我吗？”
“这点我并不确定，但我能够确定的是……”罗恩的视线直指我的眼睛。
“你的处境很危险。”
……
只属于罗恩罗尔大澡堂，此时弥漫着馨香的雾气，虽然是男人的澡堂，但是作为黑水帮的首领，其豪华程度与规模也是能和莱茵城主的澡堂相媲美的吧。不过就我完全不明白明明只有几个人洗澡，这么大的澡堂不会觉得寂寞吗？
“竟然有肥皂诶，富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我拿起放在盒子里的橘黄色小方块，上面散发着一股熟悉的味道，这样一来，应该可以将艾琳娜桀骜不驯的毛发也驯服得服服帖帖了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心情很好地往乖巧地坐在小凳子上艾琳娜头上涂抹泡泡。
“这是什么？”对于艾琳娜而言这是完全没见过的事物。
“是能让人变干净的龙血魔法哦，不过需要把眼睛和嘴巴闭上，可以的话脸鼻子都要堵住。”
听闻此话，艾琳娜赶忙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可是那样会窒息的啊……
“笨蛋，我开玩笑的啦，鼻子不用捏住，快放开。”
“噗——”艾琳娜将憋住的气一下子喷了出来，“邱零也会用龙血魔法吗？”
“只要有我手中的东西，无论是谁都能用呢。”
“哦？原来是魔具……唔，好苦。”看样子是泡泡进到嘴里了。
“所以叫你闭上嘴咯。”
我一边娴熟地清洗着艾琳娜微卷的栗色长发一边想着一会儿该怎样设计她的发型。毕竟，我可是要打造一个让卡尔第一眼就感到心动的形象啊。
“我要冲水咯。”
闻言艾琳娜将最与眼闭得更紧，我将盆中的水缓缓从她头上浇下，并不断将泡沫拭去。
接下来就是背了呢，我单膝跪下，抚摸着艾琳娜的背，那并不像普通少女的背，是充斥着肌肉和伤痕男人的背啊。
“不过并没有很深的伤痕，这样倒也增添了不少野性美？”说着我试着挤压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但那里并没有任何隆起的痕迹，就和我的胸脯一样。
“嗯嗯——”
“已经可以了，不用闭着嘴了。”
“呼——下面，下面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有什么关系嘛，我一点有不困扰哦。”听出了艾琳娜言语中的惊慌，我决定再捉弄她一下。
“可是，我很困扰——噫呀！！”
吼吼~真是听到了不得了的声音，明明只是戳了一下侧腹而已诶，那么那么，艾琳娜一直很弱的腋下会有什么效果呢？
我的手向上方游移，或许是察觉到我的意图，艾琳娜也终于有所行动。
“停下来！”她一个转身想把我推开，不过我也早有准备，低头从她的手臂之下穿过，但是却没料到她还有留有后手。
“噗？！”
我被意料之外的柔软之物扇了一耳光，并由于其强大的弹性一阵后仰，再加上现在地上满是肥皂的泡沫——
“噗呃……”就这么脸朝地地摔在地板上，还因为惯性滑出了好远。
“噗——”将嘴里的泡沫吐了出来，我不禁摸向自己的胸前，“肋骨好疼……”
反观艾琳娜那边还在不断地对着空气挥舞着手，原来她还没睁开眼睛啊，也就是说，我的回合还没结束咯~
“艾琳娜现在还不能睁开眼睛哦。”
“可，可是……”
“不用怕，我已经不会捉弄你啦。”
“是，是嘛？”
才怪。
“马上魔法就要结束了，现在只需要慢慢站起来，转向左边然后走过去，慢一点哦，因为地上很滑。”
“好，好的。”
艾琳娜完全相信了我的话，转身向放满水的浴池走去，现在只需要悄悄接近她的背后，然后……
“捏住鼻子准备好哦~”
“嗯。”
“嘿！诶诶？！”
脚滑了……
我就这样抱着艾琳娜的腰飞入了浴池，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只觉得在热水里面翻腾了很久，然后脑袋撞到了什么，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
“呃啊……”
陌生的天花板……啊不对，还是浴室的天花板，全身被温暖包围的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放松。
真是，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呢。虽然诺维村的大家都很好，但是对于知晓其他生活的我来说，那里无论如何都说不上舒适呢。
我将头转向一旁，艾琳娜的胸前平稳地起伏着，蒸汽将她脸上的红晕染上了迷蒙的色彩，睫毛之上还沾着少许水滴，栗色的长发比以往任何的时候都要柔顺。
“这不是挺漂亮的嘛……”
“呐，醒醒，艾琳娜，”我按耐住胸口的小小悸动，将艾琳娜唤醒。“泡太久会晕倒的哦。”
“嗯……”我轻摇着艾琳娜，但她貌似没有这么容易醒来。
“不要……走……”
“诶？”是梦话吗？
为了听清楚艾琳娜的呢喃，我将耳朵凑近。
“不要走……邱零……”
“.……”
喂喂，现在你最应该想的事情是卡尔哦……
但是，好开心。
说不定出生以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至少……艾琳娜是希望我留下的，与他们不一样……虽然我也不记得所谓的他们是谁就是了。
但是，我看向艾琳娜脖子上依旧清晰可见的勒痕。
“这次是我自己的决定，所以不算牺牲哦。”
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向谁解释，我就这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