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见拈着叉子卷着盘子里的面条，环顾着四周爱奥尼亚柱上的云卷，和不时其他学生投来的好奇目光。
“你的意思是说，”芊见拨动着碗里的豌豆，“妈妈可以让气势实体化？所以攻击防守和速度都大幅提升？”
森见把筷子竖在饭上。
“准备地说，是把气势固体化或者流体化。很多人的气势都是实体的，比如维罗妮卡，她的气势就是气，是可以产生作用力的。只不过不是固态或液态。但是你今天表现出来的气势，似乎是一种悬浊的状态，但是最后又转变成密度更大，质地更坚硬的固体。挺……不错的。”
芊见看了眼森见直立的筷子。
“爸爸看到你这样放筷子肯定很生气。”
“听懂了？”
“嗯。但是，”芊见伸出左手放在两人中间，手面又散发着点点银光，“我现在怎么也找不到当时的感觉了。有什么技巧吗？”
“没有。每个人聚气的方法都是不一样的，何况老妈的能力不是聚气这么简单，不过，”森见伸出食指，第一个指节逐渐覆盖上一层银膜，森见又立刻把手收了回去，“只是我用起来很自然而已。”
芊见往后椅背上一靠。
“唉，累死了，”芊见把一个圣母果扔进嘴里，“哥，你这么强的吗？”
森见左右看了看。
“只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好？”
“嗯，运气好。”
“人家的衣服可都被你……”
“那是意外，不过，还是运气好。谁知道她为什么要用那么大的劲来打我。差点被她杀了啊，”森见把光碗放下，“我就两套校服啊，她不也把我的衣服搞没了嘛。这也扯平了。只是我借不了你校服了哦~”
“唉呀，校服质量怎么这么差的嘛，”芊见这时已经换了一套新衣，“你们，衣服究竟为什么会碎呢？她的气势为什么突然就没了？”
“都怪她那拳太快太重，我用了全力才没死掉啊。多亏了老妈的基因，救了我一命。我勉强抗下来那拳，冲击和震动太强，衣服可撑不住，至于她的气势，都是自己害的喽，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嘛。我飞出去还有缓冲，她傻乎乎地把反作用力全接了下来，就像金轮法王和郭靖对掌以后一样，为了面子死撑。好在她还有一层护体的紧身衣……呃，护全的气势，没想到气势还可以当内衣，好想法哦？”
“我也试试，”芊见认真聚气，然后拉开衣领，“好好玩哦！哥哥你看！”
森见忙把芊见的手推了回去。
“你注意点啊。”
“哦~”芊见面色一改，颐指气使道，“不对，我是你姐姐，不许对我指手画脚！”
“哈？”
“刚才打饭的大妈都说了！”
“说什么了？”
“她问跟我一起来的是不是我弟弟。我说是的，她说她就知道，她看人可准了。”
“她看人准，所以我是你弟弟？”森见笑得发颤，“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终于有件好笑的了。”
森见笑脸一收，转而盯着芊见的脸看着。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吗？”芊见用手抹了抹嘴角。
“不是，虽然我们有一年没见，但感觉没过很久嘛。你还是和原来一样莽撞，我就在你面前，也不知道总结总结经验，总被筷子怎么放，衣服好不好这种事分心。”
“你又批评人！”
“看，”森见耸耸肩，“你只是在乎我是不是批评你。”
“哼！”
森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芊见。
过了一会儿。
“哥，你这次打败了全年级第二，不好收场吧？”
森见看了看周围，不少人都看着他。
“那也没办法，你也看到了，我打也挨了，输也认了，她还是要杀我，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仇，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点。”
“你看到校长的脸色没？我真想再看一次，哈哈哈哈。脸都绿成青蛙了。”
“还好他知道说句‘散会’是最好的收场方式，否则大家都没台可下了。”
“哥哥，台上坐的那些老人家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话说，”森见拇指指着后面两个人，“他们两个为什么跟着来了？”
“巧不巧，他们和我一班。”
那两人拼命点头，脖子上各有两个淤青。
“那为什么我还请他们吃饭？”
森见淡淡一瞥。
“瑶莉老师让我看着他们，”芊见拍拍他们肩膀，“现在我有两个小弟了。”
“嘿嘿，嘿嘿，”那个下巴青紫的学生谄媚地笑道，“哥哥好，我叫町人。”
“哦。”
森见不怎么关心。
另一个被森见修理过，有些怯怯地说：“我叫时生。”
森见不喜欢这样，于是想表现得和蔼一点。
“你这癞痢头是怎么回事？”
时生不大好意思。
“小时候被我爸修理的。”
“哦？因为什么？”
“偷看女生。”
“你们两个这样有志气，干嘛来一中呢？厕所里打灯笼？”
“听说一中的女生漂亮，”町人把最后一个肉丸咽了下去，“就努努力来了。”
森见这才反应过来，他俩竟然是有实力进这所学校的。
“那你们今天收获可是不小吧。”
町人点点头，突然看到芊见眼神里露出和善的杀意，立刻改为猛烈地摇头。
“没有没有，我们从今往后专注自我净化，全心全意服从芊见大姐的安排！”
“不过，罗妮的身材，”一直在旁边默默吃饭的志童突然凑到森见耳边，“你是不是看得最仔细？”
“没有，”森见强装镇定，耳朵红得像胡萝卜片，“没注意，没注意，我把注意在聚气上了，我差点死了啊，哪有心思观察那个。”
志童不怀好意地耸了耸肩。
“那太可惜了。就我观察到的，她和波芙应该差不太多。你说呢，时生？”
“我嘛~”时生刚开口，便被町人捂住。
“波芙是哪位学姐？”町人笑道，“我们还不认识呢。”
“就是和我们一个班，号称‘柔波’的波芙。”
“没听说过呢！”
町人把时生的脖子按下来，小声对他道：“就算我们进校之前做足了功课也不要这么轻易暴露啊，傻瓜！”
志童把脸凑到两个人中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时生支支吾吾。
“没没没，没什么。”
町人这时瞄到芊见又拉开衣领欣赏自己银色气势聚成的内衣，突然站起来叫道：“我告诉他千万不要轻易暴露我们进校之前就已经把新生和漂亮学姐的所有资料都做足功课的事所以我们知道波芙学姐的三围身高体重气势类型技术体系作息时间和洗澡的最佳观摩地点报告学长我们真的洗心革面了。”
森见听完和志童面面相觑。
町人淤紫的下巴正以死亡的频率颤抖着。
身后站着正好路过去放餐具的波芙。
与此时同，校长办公室。
“我让你探一探那小子的实力，你表现得是不是太心急了？”
校长桌前站着维罗妮卡和迪兹，桌上摆着一张全校合影，墙上挂着各式荣誉证书，柜子里也摆满了奖杯。
“对不起老师，”维罗妮卡低头道，“让您丢脸了。”
“哈，”校长冷笑一声，“这个学校哪个不是我的学生？我有什么好丢脸的。”
“可是老师，”迪兹的左脸因为受伤，断了脸部神经，说起话来只有右颊能动，左脸果瘫痪的，“您为什么对那两兄妹感兴趣？”
“因为他俩的父母是我原来最看中的学生，但是，”校长把手中的钢笔搓捻成一根细细的铁丝，墨水从头一点点挤出来，“后来他俩竟然互有好感，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你们俩个也最好记住了，不要为了一点点感情，浪费了自己提升实力的最佳时光。”
两人点点头。
“但是，”维罗妮卡说道，“当时的那个声音有些蹊跷，我觉得并不是森见不小心栽到地上摔出来的。是不是……”
“这件事我会查清的，不用你们两个关心，”校长盯着维罗妮卡道，“今天你输给……”
“我没有输。”
“维罗妮卡！”校长厉声道，“别白费了你的努力，我就说这么多。迪兹，听着，给我把森见那小子实力摸个底，具体怎么做自己看着办，掌握点度，你的气势干脆就别用了吧。好了，去吧。”
维罗妮卡和迪兹转身走开。
关门声中，校长走到一个柜子前面，打开，里面放着一沓奖状，堆着一摞奖杯。
校长拿起一个，在手里摸了摸，把名字那面转过来。
三校综合对抗赛冠军。
良佐。
“哼。”
空荡荡的走廊里，维罗妮卡走在迪兹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想着校长说过的话。
“听说你今天……”迪兹的声音从前在传来，“手下留情了？”
“我当时也并不能判断我是不是手下留情了，”维罗妮卡的指间透着一点点黑氲，“那个叫芊见的小女孩把我的体力耗了不少。”
“那个森见似乎防守能力出奇地过劲呢。”
“他和芊见的能力相似，只不过他只表现出防守和速度上的能力，而芊见用来提升速度和攻击。你还是不要小看森见这小子为好。”
“要我怎么帮你报仇呢？”
迪兹笑着扭过头来，只有半边的笑容，有些瘆人。
维罗妮卡嫣然一笑，挽住迪兹的胳膊。
“废了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