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鹤。”

如樱吹雪般啊,散落于地上的花瓣;悠悠扬扬。

好像有过这样的情景,但亦可能是我的幻想吧。在樱花飘落的那条街道上,女孩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

“千鹤……千鹤?”

啊……是啊,我在呢。就在这里。

也许至今不能忘怀的,是或在梦中、或在现实中见过的你的眼眸吧。那双澄澈得宛如湖水一般碧绿的眸中,我看见了璀璨的星辰。

“千鹤……怎么办呢,好像还没醒来。”

啊……原来做梦也可以做的这么真实的吗,都可以听见如此清晰的话语声了。我如此想着。

“千鹤……?”

啊,这样啊……连触觉都有。我感觉有人在轻轻拍打拍我的脸颊。这还真是个很有现实感的梦境啊。

“千鹤,起床了……”

嗯嗯,原来如此……嗯?起床……?

我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一些。

在深呼吸了一口气,让意识逐渐苏醒过来之后,我缓缓地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耀眼的清晨的阳光;以及少女白皙的脸庞。

“啊……卡蒂娅啊……早上好……”我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同时忍着睡意强迫自己睁大了眼睛来适应早晨的阳光。

“嗯,终于醒了啊。早安,千鹤。”

卡蒂娅简单地点了点头,居高临下地向我道了句早安。

哎?等等……为什么是居高临下?

我这才往身前的被褥上认真看了看。

……啊,原来卡蒂娅是跨坐在我身上的啊。

话说回来,她是有多轻啊?我居然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一边在心里惊叹卡蒂娅的体重,我一边用手挠了挠头来驱赶想要再次击倒我的睡意。

“所以……有什么事吗?”我向卡蒂娅问道。

“嗯,有事。”卡蒂娅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上的一个包裹放到了我的胸前:“刚刚有一个人按了门铃,告诉我说这是你的快立。”

“哎?什么?”我没听懂卡蒂娅在说什么。话说回来,快立是什么东西?

“嗯?……不知道,总之说是给你的。”卡蒂娅好像也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我看了看卡蒂娅,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包裹。在短暂的思考以后,我一拍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说快递⑴吗?”

“快递……?”卡蒂娅好像也在思考这个词的意思。过了几秒钟,卡蒂娅点了点头:“嗯,对,是快递来着,对不起,我说错了。”

“没事没事,哈哈哈我就说我咋没听懂你在说什么。”我拍了拍卡蒂娅的肩膀,然后拿起包裹看了看上面的标签。

哦哦哦太棒了到货了!

我开心得快要从床上跳起来了。要不是卡蒂娅还坐在我的腿上,我真有可能会蹦到天花板上去。

“对不起卡蒂娅,能不能先从我肚子上下来?我要去洗漱一下。”我一边将包裹放到了书桌上一边向卡蒂娅说着。

“嗯。”卡蒂娅听话地从我的大腿上挪开了位子,然后站在一旁看着我收拾被褥。

“千鹤,我有点饿了,能吃点东西吗?”

“可以可以,等我搞完就给你做早餐吃啊!”我的情绪开始高涨起来。

看样子今天将会是很有趣的一天!我在心里欢呼道。

……

一刻钟后。

我戴上了手套,将面包机里的面包取了出来。

卡蒂娅仍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姿态看着我做着这些事情。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得出她对面包机是怎么将面包一下子就烤好了这件事很感兴趣。

“加果酱吗?还是炼乳?”我将面包机的电源关掉了以后也坐到了椅子上开始用勺子舀起果酱在面包上抹匀。

“我也加果酱吧。”卡蒂娅在我抹完了果酱以后拿起了我刚用过的蓝莓果酱开始往面包上抹。

我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拿起剪刀,对准包裹上的粘合线剪开了一条口子。

三下两下将面包吃完以后,我用湿纸巾擦了擦沾了面包屑的手,然后取出了包裹里的盒子。当我看到里面的英文商标“STIGA”时,我在心里小小的激动了一把。

“千鹤,那是什么东西?”卡蒂娅看到我两眼放光地捧着一个外观漂亮的盒子的样子感到有些好奇。

“啊,这个是球拍,桌球拍。”我轻声笑了出来。

“桌球……?”卡蒂娅歪了歪头,但是没有皱眉。“嗯,想起来了,是那个在桌子上打的网球是吧?”

“嗯,对。”我抱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面是我期待已久的蓝标底板,以及钥匙扣和其他等等小物件。

啊,真是太棒了!能够有幸一睹蓝标许昕的底板的我真是太幸福了!我如此在心中感慨道。

为了感谢帮我定好板子并且送给我的秋绘酱,我双手合十,“啪啪”地拍了拍掌。卡蒂娅好像没有弄明白我为什么要拍掌,因为她在看到我拍掌了以后也跟着拍了拍掌。

“嗯……千鹤,这个是木头做的吗?”卡蒂娅果然对这个底板很好奇。

“对呀,是木头做的。你握握看呗?”我将底板递给卡蒂娅,让她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这个东西……柄好短呀。”卡蒂娅抬头看了看我。

“啊,因为这是直拍呀,握法与横拍不一样,所以拍柄会短一些嘛。”

“哦,那横拍长什么样子呢?”卡蒂娅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好机会!这样可以让卡蒂娅接触多一些人类社会的事情。说不定可以让她也对打桌球感兴趣!

好嘞!感觉现在自己已经干劲满山竹⑵了!

“等一下,我找一把横拍给你看看哦。”我连吃早餐都顾不上了,离开座椅便跑到了楼上的自己的房间里。我本以为这一次回来是没有什么机会碰拍子的,但是现在看来我有把球拍带上还真是太正确了。

打开抽屉,我动作迅速地取出了球拍套并关上了抽屉,然后又以同样的快速跑回了客厅。

“就是这个啦!”我拉开拍套的拉链,取出了里面的球拍。

“谢谢……这个拍柄就可以握住了……”卡蒂娅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拍子。“这个是蝴蝶的维斯卡利亚底板,在横拍里都算得上是很经典的一款横拍了。”我一边拿起抹好了果酱的面包啃着一边跟卡蒂娅解释道。

“维斯卡利亚……我记住了。”卡蒂娅已经吃完了面包,此时正专心专意地挥舞着拍子。看着她拿着拍子挥舞的样子,我不禁想起了剑士持剑挥砍的动作。

趁着卡蒂娅正在玩赏拍子的空隙,我继续检查盒子里面的小物件。忽然,我看见了几个有签名的乒乓球正躺在里面。

“啊!有许昕签名的球!!!”

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激动的心情,忘我地欢呼了一声。

“嗯?那个就是所谓的桌球吗?”卡蒂娅听到我的声音以后也看了过来。“嗯……这上面的字……是汉字吗?”

“是呀,是草书写的汉字。”我拿起来看了看,又很快将它放回了盒子里面。决定了!这几个球我一定要好好地珍藏起来!

“嗯……千鹤,你能打球吗?”

“嗯,可以呀!……嗯?”

我有点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话。

“你能打桌球吗?”卡蒂娅又重复了一遍她刚刚问我的话。

短暂的失神后,我欣喜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倒不如说,本该由我来邀请你的。”

我一边将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一边收拾着桌子。“等一下啊,我收拾好了以后就去打球吧。”

“嗯。那,我去换一件衣服吧。”卡蒂娅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拍子,走上了楼梯。我收好了盘子和餐具以后便放到洗碗槽里很快地清洗了一遍。可能是因为太高兴了,我洗的时候差点就忘了放洗洁精。

在打扫完了以后,我也洗了把脸和手。走到客厅时,我透过落地窗望了望外面的天气。太好了,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呢。

“千鹤,我换好了。”卡蒂娅一边下楼一边打着招呼。

“好的,我也去换身衣服吧。”我看了一眼卡蒂娅的衣着,是很简单的运动短袖和短裤。话说这一套衣服好像是我姐姐曾经穿的呀,穿在卡蒂娅身上还挺合适的嘛。

在换好了衣服以后,我迫不及待地小跑下了楼。此时,卡蒂娅正在试穿运动鞋。运动鞋也是我姐姐曾经用过的,但是依旧非常干净。

“没问题吧?”我向卡蒂娅确认了一遍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嗯,没有。去打球吧。”卡蒂娅点了点头,简短地回应道。虽然可能是有我看错了,但是我觉得卡蒂娅好像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那就出发吧!”我打开门,走向了外面的阳光明媚的世界。

啊…好热……

哎?我好像在哪里说过这句话来着?

……

步行了大概五六百米左右,我们便到了球馆的旁边。因为以前我就经常和姐姐在这里打球,所以我对这段路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也多亏了我有好好的记着路线,这一路上也没怎么绕弯路。

说到和姐姐的打球的那段时光呀,那还真是非常愉快的回忆了。夏天,球馆里开着空调,凉嗖嗖的风吹在身上,非常凉快。姐姐每次打球时都会为我买水,打个半小时就喝一口冰镇的饮料真是一种享受。冬天的话,球馆里只会在早上八点到九点半这段时间里开空调。每次来打球的我和姐姐都会趁这段时间现热身和对攻,在这之后才开始正式打。但是因为后来我要上初中了,而姐姐也去读大学了,所以我和她都一起退出了队内的训练,自然而然地;也就很少来这里打球了。

现在的姐姐,在哪里呢……

走在这熟悉的铺着地胶的球馆里,我不禁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中。

最近一次听到姐姐的消息,大概是初二那会了吧。母亲告诉我说,姐姐考完了博士以后便离开了大学,很快就去找工作了。后来又考了公务员,好像是去了法院工作。

我可真是有个了不起的姐姐啊……

想到这里,我苦笑了笑。

“千鹤,用哪张台子打?这张可以吗?”卡蒂娅走到最近的一张球台旁边看了看,用比平时还积极的态度向我问道。

“啊,都可以的呀,这张也行的。”我围着桌子看了一圈,这大概是张新台子,都没有什么使用的痕迹。“还真是好久没来这里啦……”我一边打开球拍套一边自言自语。

“千鹤,这个东西,好粘。”卡蒂娅一边撕开保护膜一边向我说着。

“啊,胶皮是吧?正手的胶皮一般都是偏粘的嘛。你反手的那张就是偏弹的。”我耐心地跟她解释道。

“嗯,好了。”卡蒂娅用右手握住拍子,将保护膜放回球拍套以后站直了身子看着我做热身运动。

“你也做下热身运动吧?”我一边按着桌角下蹲一边跟卡蒂娅说话。

“嗯……”卡蒂娅根本没有做热身运动的经验。结果,我只能先教她一些压压腿伸展伸展手臂之类的简单动作帮她先活络开筋骨了。

在准备运动全部做完之后,我便拿起了球,往球拍上撞了几下确认手感。卡蒂娅则是挺直腰板站在球台对面,脸上冰霜般的冷漠表情让人看不出来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先练练攻球吧?”我建议道。

“攻球?”卡蒂娅见我刚准备发球又停下来,感到有些不解。

“嗯,攻球就是区别于削球的另一个技术体系。在这里我们就以正反手拉球为主吧。”我向卡蒂娅解释这些技术方面的定义。

“嗯,好的,你来做个示范吧。”卡蒂娅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不过,还能用示范这个词来表达意思真是相当不错呀,卡蒂娅同学。

“比如说这样。”

我没等把话说完便把球抛起,然后向左上方牵拉小臂发力,发了一个上旋球出去。

卡蒂娅看着这个质量还算高的上旋球,想都没想就一板子抽了出去。

“啪嗒!”

球居然被这暴力的反手给抽回到了我的台子上。

过了几秒,我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刚那个,算我得分吧?”卡蒂娅单纯地问我。

“啊……不是的,现在还是在练球呀,不是打比赛的。”我苦笑了笑。“卡蒂娅,你发个球过来吧。随便发个球。”

说着,我从地上捡起球,把球拍到了卡蒂娅那边。

卡蒂娅拿起球点了点头。然后,她做出了一个我意料之外的动作:那就是标准的拧手腕然后再外甩的逆旋转发球动作。

更可怕的是,这一球的质量相当高。球在两次落桌以后,就以非常恐怖的转速向我的右手近台位置拐出去了。

卡蒂娅……难道做到了无师自通?

我被这波操作吓到了。

“千鹤?你为什么不接呢?”卡蒂娅感到了双倍的疑惑。

啊,感到疑惑也是正常的。毕竟是我让她发球然后我来拉回去的,而我现在却傻傻地看着球跑出桌确实是不对的。

“啊……抱歉,刚刚你那个球……发的太好了……”我有些愣神地回答道。“啊,卡蒂娅,你就像我刚才发球那样发吧,我们这是在练手呢,没有在打比赛。”

我好像又特意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好的,我知道了。”卡蒂娅点点头,接过了我丢给她的球,然后完全模仿我的动作拉出了一个漂亮的上旋。

在球落到我的半边球桌上时,我向卡蒂娅说了一句:“模仿我接下来这个动作!”

说完之后,我便将已然有了足够引拍过程的手臂向前推了出去。

随着打透板的清脆响声的响起,球被打回到了卡蒂娅的面前。

接下来就看卡蒂娅能不能好好地接住这一球了。

卡蒂娅也学着我的样子,引拍一段距离以后便用较大的力度将球撞了过来。

“很好,保持住。”我一边说着,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力度一边将球打回去。

卡蒂娅好像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在和我用相同的方式击球了十几个来回后,才因为拉球的弧线过短导致球下网了。

“继续。”我摆好姿势等待卡蒂娅发球。

“嗯。”卡蒂娅再次挥动小臂拉球制造小上旋发球。

如此重复正手攻球了大概十次左右,我开始加大力度去给球加质量。

果然,质量一旦加上来卡蒂娅便开始不适应了。

“球,好难接呀。”卡蒂娅在连续五次只接住了我的一板加质量的拉球以后说了一句。

“哈哈,我加质量了嘛。也就是在撞击的基础上加了摩擦,你还没有习惯就被顶住了。”我哈哈地向卡蒂娅解释道。

“哦,加质量啊。”卡蒂娅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开口问:“千鹤,可以正常开始打了吗?”

“这么急呀,好的,那我们试两球吧。”我点了点头,将球抛起然后拉小上旋发球。

这个发球我发到了卡蒂娅很顺手的正手位,而且长度也足够,可以让卡蒂娅把球拉起来。

卡蒂娅肯定也发现这个球非常顺手,所以只是微微侧身弯腰借力变很好的将球打回到了我的正手位。

卡蒂娅的回球质量不是很高,属于偏撞击为主的前冲弧圈。对付这种球,最好的办法就是压低板型拉住这一球,然后慢慢加质量。

在胶皮摩擦球的那一瞬间,我故意控住了弧线,正手拉了个大直线打向卡蒂娅的反手位。

这球你会怎么接呢?

我暗暗地观察卡蒂娅的动作,猜想这一球她会怎么接。

刚才,我没有来得及教卡蒂娅反手位的攻球,所以她应该不会拧拉。这种情况,她只有两种接法:一是马上移到反手位,侧身拉回来。只不过这样的话对步伐的要求很高,所以我不觉得卡蒂娅会这么做。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削一板再考虑接下来一球怎么做。

对,卡蒂娅应该会选择削一板再反拉。

我正这么想的时候,卡蒂娅却以她的行动狠狠地打了我的脸。

原本站在球台中间的卡蒂娅跨出了她那又长又细的双腿,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高速闪现般的移动到了球台的左边,然后侧身反拉了我的反手。

“啊?”

由于过度吃惊,我被吓得叫出声。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卡蒂娅好像不是人类来着。

啊……这么一想我便觉得什么都好说了。接下来她就算是可以像格林卡⑶那样反手横拉削球我也绝不会再感到惊讶了。

毕竟不是一个物种啊,对吧?我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虽然脑子里面还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我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反拉的动作。我双脚发力蹬地向后撤半步,继而沉住手腕,自下而上地引拍横拉。

“啪嗒!”

透板的清脆声音在我的耳边震响。

这一板我没有有意地压低质量,因而打出了对于省队选手来说都过于暴力的前冲弧圈。而反观卡蒂娅的站位,很明显又被这一球给卡住了。接下来卡蒂娅该怎么办呢?我感到有一丝期待的情绪在心里膨胀。

卡蒂娅看到这个又冲又爆的横拉之后没有想好该怎么做。当球已经落到她的半台时,球速已经达到了顶峰。由于没有练习过反手的攻球,所以此时的卡蒂娅很笨拙地往下切了一板。

没切住。

这一板真的太爆太冲了,而卡蒂娅切的那一板却太薄了。在旋转没有制造到位的情况下,胶皮刚摩擦到球的侧下部就被把球送了出去。而正是由于切得太浅,导致了这一球的弧线过短,结果下网了。

卡蒂娅在切完这一板以后愣了一会,然后才弯腰去把球捡了起来。当卡蒂娅拿起球以后,她轻声地跟我说了一句:“千鹤,我还是练练反手攻球吧。”

哈哈,终于意识到反手的重要性了嘛。我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的,你发球给我吧。我们练一下。”

卡蒂娅听完以后点了点头,然后普通地发了一个上旋球。

我刚好调整了一下握拍的方式,改成了横拍握法来使用拍子。在将球撞回去之前,我对卡蒂娅说:“先去普通地撞击球,不要加质量。”

卡蒂娅做到了。在接了我六板攻球以后,卡蒂娅才出现失误。对于一个毫无经验的人来说,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虽然卡蒂娅好像不是人来着……

算了算了,无视掉这一点吧。

在这之后,我又帮卡蒂娅纠正了一下动作之类的问题,然后卡蒂娅便提出了要再试一下想法。

“好呀。那就随便来打几球吧。”我哈哈地笑了笑,然后握着拍子站在球台的中线旁,弯下腰来在球台上弹了弹球来确认一下手感。

已经好久没有正儿八经地发过一次球了啊……

我一边在心里做着无谓的感叹,一边开始思考应该怎样发球。

卡蒂娅依旧直直地站着,握着拍子摆出准备的姿势面对着我。虽然刚才有教过她在别人发球的时候要稍微弯一点腰,但是看样子她好像嫌这么做累所以没有弯下腰来。

在不到两秒钟的思考之后,我做出了决定。

勾手发球吧。

在确定了发球以后,我马上摆好了姿势:左手抛球,右手沉腕向斜后方引拍,勾手,然后摩擦球的右侧部。

过网了。

这一球我发的质量不算太高,但是侧旋特别强。球刚跳到卡蒂娅的半台时,我便看见球开始向卡蒂娅的右手方向快速变向拐向台外了。

卡蒂娅已经看到球变向了,可是她根本没有接这种球的经验。在情急之中,卡蒂娅狠狠地对着球切了一板。这一板摩擦到位了,准确的发力使得球顺利地跳回到了我这边来。

这一球在我的反手位,所以我照样用拧拉来破局。

这一个拧拉我故意不加力度,但是与此相对的,我在拧球的瞬间让手腕更快速的摩擦球的侧下部,加了很高的旋转在上面。

当这一球落到卡蒂娅的半台时,卡蒂娅才刚刚移动到了台子中线旁。由于我故意拧了个大角度,去打她的反手,所以卡蒂娅此时只能用拧拉来解决问题。当然我不排除她会有其他不可思议的操作来接这球。

卡蒂娅好像意识到了我是故意打她的反手位来让她拧拉的,于是她非常配合地移动了一小步来调整站位,同时弯腰沉腕旋转手腕引拍,然后猛地发力爆拧这一球。

“乓!”

清脆的透板声在空气中震响。

好快!

我被这一球的球速给吓了一跳。太快了,我刚听到声音球就已经冲到我面前来了。

为了对付这个前冲特别强的上旋球,我不得不往后再撤一步,将板型压的更平来快撕一板。

果不其然,我的判断没错。这一板暴力的前冲弧圈被我很轻松地撕了回去。卡蒂娅看到球速几乎不变甚至更快的回球时,动作很明显变得仓促了很多。这一板刚好打到她的正手位,而她还是摆着反手位拧拉的姿势在等球过来。所以因为动作没法跟上球速,卡蒂娅回拍再快都没能把球拉回来,而是轻轻削了一板。由于削的又太轻了,这一球飞出了台。

“嗯……”卡蒂娅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又站直了身板凝视着我捡球的动作发呆。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触呀?”我将球放在拍子上弹着,询问着卡蒂娅的感想。

“嗯……感觉很有意思。”卡蒂娅说话的声音变大了一些。,情绪也好像变得开朗了起来。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前几天所未曾见到过的,名为‘有趣’的感情。

“那我们多打几球吧。”我点了点头,然后又一次发出了球。

……

打了好久啊。

在拉出一个高吊弧圈结束了这一局之后,我和卡蒂娅才决定休息了一下。在我将拍子放到桌子上去并走去买饮料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就已经打了五个多小时。

我们出来的时候是早上九点多吧……这么说的话,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就打到了下午啊……我有些感慨地长叹了一口气。上一次这么投入的打球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怎么样?继续吗?”我看向了卡蒂娅。

“嗯。”卡蒂娅喝了一口水,然后又拿起了拍子。

我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锁定了手机屏幕。捡起掉在地上的球,我怀着前所未有的愉快心情向球桌走去。

……

①注:在日语里面,快递(そくたつ)的た音很容易念错成だ,快递这个词就会被误解成“快立”(即立つ)。

②注:此处梗出自《近月少女的礼仪2》,樱小路才华的玩笑话。

③注:

格林卡属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超一流乒乓球运动员,其反手技术非常强悍,世上仅有他一人可以做到反手横拉起下旋。因此乓友们曾予其美称曰“梦幻全台防守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