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顾常有些紧张的看着我。
“重复一边,让你停止对蓝海城家的骚扰行为。”
“……如果我说不呢?”
又是一阵电流窜过顾常的神经。
“好!我答应你,先把这东西弄走。”
“那不成,要是我一弄走你就叫人直接把蓝海城他们家给烧了怎么办?”
“我可是生意人,最讲诚信。”顾常看着我,恶狠狠的说
“谁知道呢。”这回则是我自己耸了耸肩说,“不过,既然经理你这么讲诚信,我就先勉为其难的信你一会吧。”
“好说。服务员,上菜,给他们换一桌新的。”
“是?”
我们两人的秘密交谈,在这些服务员看来,就如同两个愣球在互相对瞅一般。但一边是老板,一边是有着能把一众保镖干趴下的恶客,这想笑也没法笑出来。幸好老板下了这么一道新命令,几个服务生于是连忙掩着嘴小跑去了后厨。
“……是蓝海城让你来的?”
“你自己慢慢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顾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小子性格懦弱,不喜欢惹是生非。也不该是他找人来弄我,那到底是谁?”
我突然有了点想法,于是便顺着顾常的话讲了下去,“你觉得呢?除了蓝海城外,还能有谁?”
顾常听完,反而大笑起来。
“你这小子还想诈我!哼,看来要不是蓝海城过去找的你,就是你去找的他!你小子给我等着!今天这事咱们没完!”
“嘿!我说老兄,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经理识破了我的想法,但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也就无所谓了,“合着你让人去别人店里寻衅挑事就没问题,我们来抗议一下就不行?小老板你好大的威风啊!”
“屁!你们这是抗议一下?”顾常指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一干保镖,“你们这TM的是来踢馆子的吧?”
“那只是因为你们这边的保镖太水了而已,建议你换多几个人而不是在这和我抱怨。”
“你!——”
“爸爸,我回来了。这里怎么了?黑衣叔叔们怎么都躺在地上了?”
我循声望去,发现是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头上扎着俩小辫子,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们。
“哟~老兄!”正好没有威胁手段呢就这么送来了一个,“你还有个女儿啊!”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别动什么歪心思!要不然有你好看!”
“啧啧啧,这么急干啥啊,反正我们最多就是请你女儿去我们那玩会儿,我家里某个小屁孩正好还缺个伴呢!”
顾常这回气就真的不打一处来了,指着我憋了好久。
“……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
“我又不是道上的,讲个屁规矩。”
“你!!!”
见到顾常这幅表情,我才终于确定,这女儿应该就是他的软肋。
“行了,收工。爱丽丝你还想吃的话可以让这位经理——话说还没来得及问呢,老兄姓甚名谁啊?”
“……顾常。”不知我是何用意,顾常本想着闭口不言。但在看到我伸手去玩弄小女孩的辫子时,终究还是吐出了这么一句。
“好的,那么顾老板,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只要你能遵守约定,那我自然也不会再来。”
“……”
顾常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善了起来,要是没有霜怜在边上,说不定他真有可能敢让我走不出这家饭店。
因为这里是地下黑市,只要拳头够硬,就能干任何事。
但很可惜,我这边的拳头比他的硬。
……
“呜呜呜,我的新刨冰还没来啊,能不能等会儿再走?”
“我的老祖宗啊,你这时候了还想着吃呢?算了,”我拍着额头,没办法的看向顾常。“顾老板,你们饭店能外带吗?”
顾常深吸了一口气,拼尽全力的将自己的怒气憋了回去。
“可以——后厨的什么情况,怎么还没把东西送上来?都不想干了是吗?”
这声音,洪亮的感觉楼底下都能听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爸爸?”
“没事没事,爸爸在和这些客人们玩呢,你先回房间,等会爸爸就来了啊!”
“这些黑衣叔叔们呢?我想让他们陪我玩。”
顾常连忙将躺在地上装死的几位保镖踢了起来,“都在这装,还不快滚进去!”
我看着这幅景象,明白了顾常,绝不可能再来找事。
——
“神经病,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再找过来了呢?”
回店的路上,终于吃完了第二杯刨冰的爱丽丝一开口就问我。
“再找过来也没事,”我将趴在我手上的小蜘蛛收好,“反正我们这家小业小的,大不了关店休业。然后让霜怜天天蹲他们店门口没事找事,就不信他们能耗得过我们,行吗?”
“举手之劳。”霜怜依然表情冷淡。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耳朵边上时时刻刻有电流窜过吧。
心中稍微恍了下神,就没怎么看路,嘭的一下就撞到了一位相向而来的男人。
浑身上下酒烟气味混杂在一起。
我连忙让开道路,说了句不好意思。
这男人只是骂了两句,便走远了。
——
顾常回到房间里,此时徐老头还在地上没起来,见到顾常回来,连忙抱着他的腿说,“顾,顾老板啊,我,你看我就这么个身子,您要打要罚随您,但我家店真的不能抵啊!”
“什么抵什么?不行就是不行,你自个想办法去,管你是卖人还是割肉,我这儿帮不了你!”
顾常气呼呼的坐到主位上端起茶杯就是一通牛饮。
徐老头见顾常不松口,只好神情落寞的回去,边走还边自言自语。
“家里孩子还要钱呢,这要去拿凑啊……”
“等会儿——”
顾常一杯茶倒完进肚,缓过神来了。
徐老头回过头来,有些奇怪的看向这位一向不讲情面的顾老板。
顾常摸了摸下巴,又在手上搓了搓指头上带的玉扳指,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徐老头边上。
“这个月的钱你就先当我垫了,下个月再还。”
“顾,顾老板?你是说真的?”
顾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就当你从我这贷的,一成利。”
“好,好,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快走吧,看着烦。”
——
“这年头,还有把这样的垃圾揣兜里的,呃!”
浑身烟酒味的男人打了个酒嗝,从怀里掏出了一部老旧的手机。
上面有密码锁,不过不是难事。
前面就是地下都市的贫民区,这里住着的人里有不少会搞这个的。
“收货的!收货的!你看看这多少钱?”
男人走到了一栋破破烂烂的,用铁皮和木板拼凑而成的垃圾房子里。
敲了敲门,门却直接打开了。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开灯。
“怪事,这家伙走了门还不关?嘿,这不是便宜了我吗?”
男人走进房子里两手并用着到处摸索,想要找到电灯的开关。
“咔嚓,嗤咔……”
像是什么东西,骨头一类的,被咬碎碎掉的声音。
“喂!收货的你在不在啊?喂!”
声音停止了。
男人的手,摸到了一处开关,常来这里的他知道,这就是这家店的灯光开关。
“我开灯了哦!”
男人打开了灯。
他看到了一张嘴。
嘴里还有一点骨头渣。
嘴将他的头拧到了地上,任由其身躯跪下,脖颈中的血液随心所欲的喷溅而出,落到房子内本就模糊不清的窗户上。
男人的身体倒在了地上,血液的迸发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剩下的血都顺着房子内的沟壑,流到了下水管道里。
阿莱塔享受着自己的第二份晚餐,这第二份晚餐的味道稍显不同,有种很香的味道。
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在肉餐上放上了许多名贵的香料一般。
这种香料阿莱塔曾经闻到过。
是的,在那栋警局里闻到过。
“是吗?他还在这里吗?”
老板的脸庞融在暗影当中,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血肉横飞的进餐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