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呼
这么多次了，就算是我也多少猜出来究竟是谁了。
“是你吧”
“嘻嘻，你说的‘你’到底是指的谁？”
眼前出现了阿特拉那张可爱的脸。
“你”是指？
阿特拉的模拟形象？
“忘言”中的少女？
还是？
我这才终于发现了异样。
这家伙，果然能在不插入卡片的情况下自行出现。
“不对哦，卡片已经插在了你的金色接口上了，我自己插的”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 我 插 我 自 己 的？
这难道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不过，嘛，嘻嘻，还真是和本人不同的充满野性的肉体啊。”
这么说着，少女略有脸红的打量着我布满疤痕的水灵灵的肉体。没有错，现在我姑且还是在洗澡中，虽然能够预估到她能从卡片中发出声音，但也没想到居然能够凝聚出形态。被这样的美少女在浴室独处中仔细观看自己的躶体，还真是初体验。
（毕竟从前都是在野战营地的手术台上）
“话说，你都根本不害羞呢，这么一来反而在脸红的我简直就像个笨蛋一样。”
真可爱，顶着阿特拉那张可爱的脸。
“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吧，我的全身没有一处见不得人的地方！”
一无所有，所以也无所畏惧。
我津津有味地盯着少女那有些傻眼的样子。
“所以，既然福利也给你看了，难得出来到底有什么事？不会真的是专门来看我躶体的吧？”
虽然那样我也不亏就是了。
“哎，不愧是莱德啊。”
少女受不了似的摇了摇头。
“所以，和安德的决斗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莫得办法了啊，死了啊。
“所 以 说，来帮你的啊，要是按照观月小鸟的说法，这样下去你肯定会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啊。”
“……怎么了，突然这么关心我？好像当时面对十文字的时候我不也一样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吗？那个时候你到哪里去了？”
“哎……就结果来说，最后十文字不也没把你怎么样嘛，你不也因此得了一个死党？不都是好事儿嘛。
在强化了感知之后，我能感受到十文字的心情哟，所以那个时候断定他不会把你怎么样，那家伙，不是骨子里就是个老实人嘛。”
恐怕被阿特拉这么说的话，十文字那家伙会当场去世的吧，真可怜。不过
“嗯？原来你连这种能力也有啊，意外的有能？”
“不是我，是我们！我能做到的事你也肯定能做到。人类的一切既是我们的一切，所有的感情、感触，记忆也好，生命也罢，都能成为我们的燃料，我们的力量。”
少女像是受不了似的摇了摇头。
“但是这次恐怕不一样了，那个叫安德的，我能感受到，他是真的不会放过你的。”
“……”
没有错，安德给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堂堂正正的战斗，堂堂正正的碾压，然后堂堂正正的掠夺一切。过于正直，甚至让人提不起一丝恨意。
“那么你想怎么帮我？”
“很简单，咱们真正建立好连接，到时候你叫我出来我们一起战斗就行了！”
一起战斗？这么简单？这家伙之前不也出来过吗，而且菜的一逼。
“所以……那个，只要我叫你出来一起打就行？”
“嗯嗯”
她像个蹩脚的喜剧演员一样夸张的点了点头，这一点确实很有阿特拉的风格。
“那么问题来了莱德同学，你到底要怎么叫我出来？”
“怎么叫……不就是……”
嗯？
话说回来，我该怎么叫？
“是吧，是名字啦名字。‘出来吧，皮卡丘，这就是我们的全力！’什么的，想要引动力量，我总得有个名字吧。赋予真名是人类情感中重要的一环，没有那个的话，且不说你根本没得叫，我也无法得到任何的力量啊。”
名字吗？原来如此，话说，我也不怎么擅长起名啊。
“好吧，那我想想”
……
“……”
“……喂，还没想好吗？”
好像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了，少女开始红着脸摩擦着身子催促我。
嘛，毕竟我现在还是个裸男。
“嗯~~~再等会儿”
“……真是不中用”
“啧，好吧，决定了，你就叫‘阿米’了。”
“‘阿米’是吗……总觉得有点像‘阿特拉•米库斯塔’的爱称，让人无法释怀啊。”
不是好像，其实就是。
不过我也是个不坦率的人罢了，确实无法对着阿特拉的脸喊别的名字。要是没有察觉那个转校生就是阿特拉就好了，看来我对她曾经其实也不是那么的专情？
“哎，好吧”
少女，不，阿米像是放弃了的样子，然后冲着我露出阿特拉那标志性的，太阳般的笑容。
“那么以后我就是阿米了，咱们相处的时间还会很长，长到恐怕到时候你早就厌烦了，一起加油吧，莱德。”
一瞬间，仿佛我的心脏被击穿了一样，随着阿米再次消失不见，我本能的察觉到，“忘言”中那无比强大的可能性，名为“人类”的可能性。
不要忘了，莱德。
团长？
我们的悲愿，去证明人类的强大。
可是……
‘现在你知道了吧’
嗯
阿米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我们联系在一起，我既是她，她既是我，我们既是一体。
‘我就你心中阿特拉的样子’
是啊，不过她可没你这么坏心眼就是了。
那个女人总是那么快乐和温柔，纯洁而耀眼，如同太阳一般。
‘呵呵，恐怕你潜意识里也稍微注意到了一点吧，她可比你想象中的要黑那么一点点呢。’
我没有再说话，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总之，要先在下一次的决斗中生存下来啊。
‘没问题！交给我们吧！’
是啊
（十）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现在，我和安德正面对面的站在操场上。
之所以没有选择像上次对上十文字时那样先多得远远的是因为，对面的招数数量上远超过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发出什么样的攻击，所以如何尽量把敌人置于我的视野之中才是重中之重。
“来了吗？”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就那么笔直的站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无往不利的气质。
“你还真是勤快啊，我……”我还想再口嗨两句。
“无需多言，你与我也不是要好到能互相寒暄的关系，开始吧。”
“啊啊”
总觉得，今天这家伙身上多了一分肃穆，如临大敌一般的感觉。我再次环视四周，来观战的只有十文字和路法两个而已。恐怕班长也在某处偷偷的看着吧。
“那就开始吧。”
说完，我插上银色卡槽，拿出了一枚小盾，集中注意力。
然后只听一声爆响，安德一蹬地，如箭一般向我射来，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长枪。
首先是枪吗？
虽然看起来应该是最低级的，不过既然是卡片显现出来的武器，至少也有古代名器的水平吧。
好快！
幸亏我的感知得到了强化，我能几乎预知的看到安德那暴风一般袭来的攻击，于是本能地举起了盾牌。
叮叮叮，三声轻微的脆响点在了盾牌的中央，我举盾的手臂瞬间感受到了几乎被穿透的剧痛。寒毛一下子倒竖起来，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我的心情立马落入了恐惧的深渊中。
他的攻击几乎完美，三点完全刺在了盾牌的中心，将所有的力量全都灌注进去，甚至没有溢漏出多少声音。
仅仅是一次的交锋，我就感觉到了让人绝望的差距，盾牌几乎要被刺透。不对，他就是冲着盾牌去的！
下一波攻击马上就到，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下意识的，在快要接下攻击的时候将盾牌向右偏移了一点，如果再用原来的地方接招，恐怕这次会连盾带手一并被刺穿。
“哼”
但是，仿佛我的动作就在他的意料之内，安德手法一变，借着我偏移盾牌的力度，他的枪尖轻轻一拨，顿时将我的盾牌扫到了一边。
“！”
果然这个人，有一把刷子。
瞬息之间，如蛇的枪尖直接袭向了我的眉心。
啊啊，果然区区莱德而已，还想隐藏实力什么的。
“阿米！”
“什么！”
这次换安德惊讶了，一个带着诡异假面的女人，如鬼影一样突然出现，niconico地笑着举起另一块盾牌挡住了他的攻击。
“果然有所隐藏”
他说话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哈哈，不过就这么点而已。
那么，热身也算结束了，正式地上吧，阿米。
嗯！
安德也重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然后
嘭
比刚刚更将狂暴的横扫打在了阿米的盾牌上，将她连人带盾一起扫了出去，然后再次向我扑来。
！？
不过，似乎我突然爆发出的力量和速度过分超出了安德的预料，现在我的速度已经凌驾于安德之上，我绕过了他的枪尖，然后抡起盾牌向他的脸上拍去。
啪，安德的脑袋被拍向了一边，但是意外的没有多少打中的手感。他似乎在被击中的同时偏过头躲掉了力量。
还有这种操作？
噗，还没等我想完，安德一枪扫在了我侧腹上。我一下子飞出去老远，可能昨天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但是安德并没有追击，因为在我飞出的同时，阿米的力量突然暴涨，脚下踏出音爆，直接冲到了安德面前。
“什么？”
他的嘴里终于漏出了惊讶的声音，同时有些吃力的卸下了阿米的攻击，然后顺势一枪将她砸进了地里。
那么上吧，无穷的战意和力量涌来，咬碎他的喉咙！剖开他的骨头！抽光他的鲜血！
我任由疯狂的力量侵透全身，如野兽一般再次扑了上去。
“喂喂，那是莱德吗？”
十文字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啊啊”
路法只能简单的迎合着，他也是第一次看莱德战斗的样子。
“那个和他一起战斗的假面女人是？”
“不知道，之前没有的啊，而且他们的力量怎么越来越大？莱德以前有这么牛逼的吗？”
你问我我问谁？
路法不由得吐槽到，
不过，这样一来，似乎可以确定了。
哎，悄悄地不被任何人发现，他叹了一口气。
缠斗还在继续，双方的伤势也在不断的加重，不过一开始几乎就是我们这边在受伤而已。
没有忘记，我们曾经试图证明人类的强大。无论科学如何发达，世界如何前进，即使穿上最坚固的铠甲，驾驶着最尖端的MS，或是沉浸在多么梦幻的虚拟现实之中，到头来我们终究是凡人。再恐怖的兵器都不过是身外之物，一旦有一天它们将矛头转向我们，我们就不过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爬虫而已。
我们的感触，我们的感情，我们跳动的心脏，我们刻入灵魂中的记忆。虽然已经放弃了一切，但我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
听说团长你家那边新开了家学校啊？
啊啊，是啊，是个好地方啊，人类感情的博物馆，听说那里收藏着驱动人类本能最原始最强大的情感。
是吗？
嗯，不过也才刚开学没几年，以后咱们有空去的话去看看吧。没准在那里我们能找到让人类得以升华的契机。
到头来，“忘言”究竟是什么？
它增强我们的感知，激励我们的欲望，强化我们的生命。但这也都在所谓凡人的范围内，甚至对面的安德至今没有插上任何金色插槽的情况下都在我们之上。
但这一切都不过只是燃料罢了。我和阿米即为一体，通过增幅降临到阿米身上的痛楚，如同我身受一样，我的愤怒，我的痛苦，作为人的这一切作为燃料瞬间释放出能量。同理，阿米也是一样。两人的协同天衣无缝，攻击如怒涛般无穷无尽地拍打在安德的枪上，身体上。
但是，这个男人甚至没有后退一步。
很奇怪，为什么？
虽然在疯狂的进攻，但我的大脑深处却异常的清晰。
‘你也已经察觉到了吧’
啊啊
安德他即使被逼到这种地步，也没有亮出哪怕是第二张卡片。
安德的恐怖，在于他那千变万化的攻击方式。
而今他却依然握着那把最低级的长枪。
“果然”
路法自嘲般的笑了笑，看了一眼不解的十文字，露出了如同丧家犬一般微妙的表情。
“他的卡片已经全部爆掉了，那把枪不过是临时捡来的垃圾而已。”
“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安德！”
在强烈的感情增幅下，我抑制不住怒吼的冲动。
但是安德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相反的，放出了至今为止最强的一击。
“可恶”
“是莉莉丝吧。”
突然，路法那好像刻意提高了调子的声音从场外传来，压抑着极强的感情，让我都不由得有些悚然。
我感受到安德在听到的一瞬间枪尖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啊啊啊啊”
我爆发出所有的力量，举盾将枪尖挑向了天空。
“唔”
安德意识到了不妙，但是已经来不及。阿米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然后带着盾角的一拳，将他轰飞了出去。
“哈哈，果然”
路法的声音再次传来，甚至有些带着哭腔。
“所以我才这么努力的警告你啊，‘不要想去动那个女人’！”
咚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枪头锄在地上的声音。
喂喂，真的假的。
他确实除了一张垃圾卡什么都没有了啊，我这边都已经到极限了，怎么这家伙还能站着？
“我说过，无需多言。”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如同一开始的一样，但是夹杂着血块被碾碎的声音。
然后
“哈哈”
露出了开怀般的大笑，就仿佛三天前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样。
“不如说……这也是……一种‘浪漫’。”
“啊啊”
抱歉啦，阿米。看来我们还得再加把劲。
‘嘻嘻，在说什么呢？你就说我，我就是你。’
是啊
我们再次迎了上去。
到头来，我们到底厮杀了多久呢？
双方如同疯狂的野兽一样，生命不息，绝不停歇。
不过，我和阿米到确实是野兽，我们将痛苦化为力量，将疯狂化为力量，可以说是最恐怖的狂战士也不一定。
但是安德到底是什么？
没有任何的金色卡槽的肉体强化，一把最低级的武器，一具肉体凡胎，一身无双的战技和战意。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然后
啪的一声
最先坏掉的是安德的长枪，随之安德腰上的卡片炸成了粉末。果然，毕竟是随手捡来的垃圾卡片。
随着卡片爆炸带来的冲击，安德的身形被打乱，露出了破宅。
紧接着，我灌注最后力气的拳头轰穿了他的胸膛。
终于结束了。
不过只能说不愧是“无双”吗？
这个男人直到最后都没有倒下。
我无奈的笑着，意识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十一）
“‘无双’输了？！”
场外的某个角落，玲玲亲自在见识着这场决斗。不过肯定的，也有大量的女生用着各种方法在看着直播吧。毕竟，“无双”的安德•罗曼就是有这样的人气。
不，这不是重点！他的卡片被爆了？被那个莉莉丝？
这个变化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她不由得瞪住了不远处的阿特拉。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今天伟大的学生会长可是亲自来看了这场决斗，当然，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知道。
而坐在那边的阿特拉肩头一跳，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然后转过身来，十分夸张地在面前挥舞着自己的手臂。
“不不不，玲玲亲你在想什么呢，这种事情我可是真的不知道哟。不过，噫？但是我真的觉得莱德会赢耶？！难道这真的在我的计划之中？”
不行，从这个人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不过这样一来，莱德的名声算是打出来了。这场他的表现还不错。”
玲玲并没有注意到隔壁会长大人那变得有些微妙的表情，继续说到：“但是安德的人气恐怕会不降反升吧，他本也不是拘泥于卡片力量的人，这一场他的表现实在是过于亮眼了。女生们会继续支持他的吧，恐怕今后他的实力会更加强大，甚至能拿到红卡也说不一定。”
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一场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结果果然是会长大人一个人赚得盆满钵满，不过对于她那个庞大的学生会来说也不算什么吧，最多是点零花钱而已。
问题在于
“莉莉丝吗？她到底在干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