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希和李雲走後，也就意味着甘彩月與秦善之間的租賃關係結束。
“尾款要怎麼辦？”甘彩月心痛不已地拿出手機。
“直接匯給我吧。”
客戶進行租賃的時候需要支付定金，定金由公司那邊作為介紹費收去，剩下的尾款則是由客戶和租賃對象面對面進行交易。
兩人還順便交換了一下聯繫方式以及互相加了社交軟件的好友，這也是秦善提出來的，如果是戀人的話，總不至於連聯絡方式都沒有。
售後服務也是很重要的，如果能讓客戶變成回頭客，就可以選擇續簽長期合約，公司不會收取長期合約對象的介紹費，理由好像是為了培養潛在客戶群體。
“今天謝謝你了。”
“不用這麼客氣，說到底這也是我工作的一環，讓客戶滿意而歸才是租賃服務的根本。”
而且通過今天一天的租賃服務，秦善好像有些明白應該怎麼樣和女高中生相處了。
保持積極的心態很重要！
另外，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面子而說謊，更不可以敷衍她們，事後補救起來是很辛苦的！！
只是，甘彩月三人的性格都比較偏外向，和內向的花陽不同，從她們這裡吸取到的經驗能夠對花陽適用嗎？
“阿……秦先生……”甘彩月欲言又止。
秦善和善地笑了笑：“直接叫我秦善就可以了。”
“還能請你幫個忙嗎？作為用來應付我朋友的手段，能請你跟我合張照嗎？”甘彩月指着不遠處的大頭貼機器，聲音有些激動：“我、我會付錢的！！”
順着甘彩月指的方向望去，秦善在機器旁看到了十分顯眼的“情侶限定”四個大字。
是說需要一個能夠證明甘彩月和自己是戀人關係的東西吧，那麼一起拍大頭貼確實是個很好的選擇。
“沒問題。”
秦善沒有拒絕的理由，和甘彩月一起鑽進了機器里。
大頭貼秦善已經很久沒有拍過了，但是甘彩月似乎對這些很了解，輕車熟路的就決定好了設定。
“那個，半身照和全身照要哪種？”
“半身吧。”
“姿勢呢？要用什麼姿勢比較好？”
“我都可以。”
“那，我們靠近一點吧……一人伸一隻手，比、比半心？”
別看甘彩月很淡定，實際上她在心裡已經大喊大叫了好一會兒了。
哎？！我是第一次和男生拍大頭貼啊？
普通一點不好嗎？比什麼心啊？我是不是傻？
為什麼我會提出這種要求？腦子抽了嗎！？
嗚哇！臉靠得好近好近好近！！！
都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了！
怎、怎麼辦？我笑起來會不會很怪啊？
啊啊啊啊！
碰到了！
手！碰到了！！
在某人混亂不堪的內心掙扎中，機器拍下了甘彩月和秦善緊靠在一起，伸手在前方比出一顆心的合照。
甘彩月僅於此刻，忘了租賃的事。臉上的笑意，宛如熱戀中的少女……
——————
在熟悉的時間離開圖書館，花陽獨自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不管是在學校也好，在寄宿的地方也好，花陽並沒有那種想要和誰待在一起的強烈衝動。
一個人反而更能讓她安心。
但是最近，花陽發現呆在秦善身邊，自己同樣會很安心。
這是為什麼呢？
花陽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右手手腕上的黑白髮圈……
這是秦善昨天送的禮物，因為花陽是短髮，沒辦法用它來綁頭髮，所以就把它當成飾品戴在手上。
這是花陽第一次從外人那裡收到禮物，說實在的，有點開心，同時又很糾結。
秦善說到底只是在花陽計劃里的利用對象，要是太過受他恩惠，到時候他如果對自己提出了什麼要求，肯定會以此來要挾自己服從。
不能對他抱有感激之情，保持着互惠互利的關係，相安無事的度過這最後兩年就可以和他說再見了。
反正總歸是要分開的，在這種情況下和他培養感情也太蠢了吧。
這就是花陽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過花陽也發現了，自己比想象中的還要重視這個發圈，如果不把發圈戴在身上的話就冷靜不下來。
思考間，花陽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車站附近。
“——！？”
是因為腦子裡在想着和秦善有關的事嗎，花陽的視線眼角處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秦善？還有……誰？
花陽下意識地躲了起來，探出半個腦袋觀察着右前方——
他穿着自己早上給他選的衣服，正在和一個學生模樣的女生揮手道別。
兩人的樣子看上去有些親密，而且那個女學生，花陽不知怎的感覺挺面熟的。
……怎麼回事？
是約會嗎？
那個人是秦善的女朋友？
一想到這，花陽的心臟不禁快了半拍，有種無法釋然的感情在心裡翻騰。
很快，和女生道別後的秦善也準備回去了。
而花陽則是到公寓門口為止，都一直和秦善保持着距離。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着秦善，心緒不寧地在門口轉圈圈，滿腦子都是秦善和那個女生笑着分別的樣子。
也許只是在問路呢？又或者是妹妹之類的？
花陽不想承認自己在逃避某件事，深呼吸了兩次，把左手蓋在右手手腕上的黑白髮圈上，推開了門……
——嘩啦。
走進玄關，花陽聽到浴室那邊傳來的水聲，看起來秦善在裡面洗澡。
不自覺地放輕腳步，花陽躡手躡腳地來到起居室。
沙發上掛着秦善的外套，地上還有一張大頭貼，應該是秦善放外套的時候不小心從口袋裡滑出來了吧。
雖然知道這樣不好，可花陽卻控制不住自己撿起了照片。
大頭貼里，秦善和一個女生笑着用手在身前比出一個愛心，照片的邊緣還有一個用紅線構成的愛心將兩人圈在裡面的特效。
這個女生，花陽有印象，是和自己同班的一個女孩子，好像叫做甘彩月。
果然，之前在車站那邊看到的就是她啊。
也就只有情侶們會特意去照這種大頭貼了吧？
秦善、正在和甘彩月交往嗎？
那麼，自己被趕出去也只是時間問題了吧。
畢竟沒有哪個女孩子會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女孩子一起同居的。
事實擺在眼前，花陽明白自己已無法改變這個現實。抿着嘴，把大頭貼放回外套的口袋裡，嘴巴里有些苦澀。
一樣的。
不管到了哪裡都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也沒有人需要自己。
從今往後，也只能一直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