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公主的房间中出来,一个女佣与我擦肩而过,她看了我一眼,很快就错开视线。

我在皇城里的这段时间里,经常收到这样的视线,在他们眼中,我的存在相当奇怪,在皇城里长大的这些人,估计连侦探这个名词都没有听过。

当然,我也算不上什么侦探,只不过是作为侦探行事。

我绕道到了公主房间后的草地上,如亚妮在日记中所说,从这里能够看到公主的卧室,两根石柱支撑着悬挑的阳台,角度合适的话是能看到公主的身影。

我走到石柱下面,盘算着有多大可能让我能从石柱处爬上去,石柱表面没有裂纹,直径大约一米,表面略微粗糙,我要想往上爬在上面坚持不到两秒钟就会摔下来,从柱顶到阳台的边缘处还有将近两米的间距,中间还有过梁阻挡,虽然对我来说是绝不可能的,但我想了想亚妮的体格,我只能做出并非没有可能的推断。

过了一会儿,我又在草地周围观察了一会儿,这里有不少半个人高的灌木,想要不着痕迹地来到这里也并非难事,而且像亚妮这样的体态轻盈的人,应该是有可能不在草地上留下脚印的。

正当在草地中走着的时候,我听见远处的呼唤声。

“洛伦兹先生~”是阿米的声音,她所喊的名字是我的假名。这声音将我拉回到遥远的过往,曾经格蕾丝(当然并非是指公主)站在远处冲我招手的时候所呼喊的正是这个名字。

听到这声音当然是很让人开心。只不过不应该是在这里。

我从草地绕回到公主门前的长廊处,公主与前来寻找我的阿米撞见了。

我心想事情有些不妙,赶忙走到她们之间。

“啊!他来了。”阿米指着我,说道。

从我听到她的呼喊到我赶来中间没多少时间,阿米应该没跟公主聊些什么。

“阿米来找你。”公主笑盈盈地,刚才听到关于亚妮的事情时对她造成的影响没在她脸上残留片刻。“你去哪儿了?她找不到你着急坏了。”

“团长带人来了,要带那个姐姐走呢。”阿米说道。

我想捂住阿米的嘴赶快把她带离这里,可惜没能来的及,她还是说出口了。

公主听完以后没什么反应,但我还是解释道。

“是我的搭档,受了点伤,本来想带她到这里面治疗一下的,看样子团长没有那么好心。”

“是吗?原来你的搭档是女的,刚才听你说都没听出来。”公主说道。“不过团长这样可太小家子气了,毕竟是帮忙杀死了他的心头大患,他这样对待人家有点让人心寒啊。“

“看来我们也不过是棋子罢了。“我随口应付道。

我偷偷瞪了一眼阿米。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先回去看看。”我对公主说道,然后赶快离开了这里。

阿米跟在我后面。我走的很快,她也小跑着跟着我。

“对不起。“她说道。

“用不着道歉。“我说。“团长怎么搞的?他不是答应我让我自己来办这件事的吗?”

阿米没有回答,跟在我后面一声不吭。

她与格蕾丝虽然长相一样,性格截然却不同,她只是比格蕾丝小了三岁,可是与成熟的格蕾丝相比,她还俨然是一个孩子。我时常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我赶到医生那里,周围没有团长的卫兵,跟我上次来时一样,因为周围是花园,方便病人静养,因而安静地有些过分。此时是正午倒还好,晚间确实让人觉得阴森。

“怎么回事?”我自言自语,而后看了一眼阿米,她却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走进医生的屋子里面,这时候医生外出了,一楼空荡荡的,我爬上二楼,登上阁楼。

亚妮还好端端地躺在那儿,旁边放着吃了一半的饭菜。她原本打算休息了,听到我上来,又睁开眼看了看我。

“你可算来了。饭都凉了。”亚妮说道,用她一贯漫不经心的口气。

“是你让阿米去喊我的?”

“她说想等你一起吃饭,我嫌麻烦就让她去叫你,自己先吃了。影响你工作了?”

“你教她说的,自己要被团长带走了?”我说道。

“她问我怎么能把你叫回来。”亚妮说道。她被打扰了午睡,一脸厌烦。“你要是想训她的话到楼下去,我要睡了。”

“你这样的小聪明是很危险的。”我说道。我揪住她的领子,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对不起,不是她的错,的确是我问的姐姐。”我突然发怒吓到了阿米,她不明白状况,插嘴道。

“你先下去,带着饭菜,待会我就下去。”我尽可能温和地对她说道。等到阿米离开了,我又冲亚妮说道。“你能活着是因为你之前都还算听话,并不是因为你活着有多大用处,像这样的时候你还想动歪脑筋,很可能把你的命搭进去。”

“我说了,我只是想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睡觉。我都已经是残疾人了,还能动什么歪脑筋。”

“你明知道我是去找公主。”

“你觉得我是通知公主自己还活着?那有什么意义,我现在对她已经没用了。”

“你不是觉得她喜欢你吗?不觉得她会来救你?”

“她都已经假装不认识我了,先前说的都是谎话吧,都无所谓了。我只想现在休息一下,医生说了,我需要休息,需要时间接受自己两条腿再也动不了了。你再不放我休息,我真的要成了疯子了。”

“实际上你不是疯子。”

“我确实不是。”亚妮说道。

“那些日记也不是你写的。”

“你问了很多遍了,我一开始说不是我写的,你非要说那是我写的,等到我承认了那是我写的,你又要说那不是我写的。随你怎么说吧,只是别再打扰我睡觉了。”

“今天我见公主的时候,她听到你的死讯时非常平静,虽然我把你的死状说的很惨,她也没显露出一点同情。假如你真的是在替她掩饰,你真该好好考虑考虑。”

“嗯,我猜也就是这样。”

“我想知道你怎么解释你画的那个画像与公主完全不同。”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见得越多的人,你反而越难捕捉她的特征,尤其是面部的。”

“我昨天我见了那个被你打伤的工程师,他说他在街上遇见你,没说两句话你就把他的鼻梁打断了,他认定你是疯子。”

“有时候你就是想把一个人的鼻梁打断,你难道没有过吗?我猜你刚才就想把那个小女仆的狠狠揍一顿。”

“我一点也不想对她动手,她是团长的女人。”我说道。“关于那个工程师,他想到你放置了炸药的屋子里拿图纸,你是为了不让那人进到即将爆炸的屋子里才打的他。我听完那人的话以后,更觉得你不是个疯子了。你只不过是很擅长装疯,就像公主很擅长装傻。”

“你说她是团长的女人?”亚妮说道,她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你是指她是团长的情人?”

“团长的妻子已经死了,说是爱人更加妥当。”

“哈,你也有犯傻的时候啊。怪不得,我说你为什么对她敬而远之。史蒂夫,看来你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掌握正确的消息啊。”亚妮说到。

“你认识她?”

“是啊,而且我知道她肯定不是团长的爱人。”

“为什么?”

“因为她是团长的女儿啊。”亚妮说道。“人人都知道。你去问她,她自己也会告诉你。”

“这无关紧要。”

“真的无关紧要吗?”亚尼说道。“怪不得你会愿意替团长做事。是因为担心阿米伤心?”

“你真是太危险了,你知道的太多了,说不定公主就是因此才想方设法除掉你。”

“所以你把我放在自己身边?担心我一不小心告诉别人你不叫什么洛伦兹,你该叫史蒂夫才对?”

“你不会说。”我说。“你害怕我,是吗?你好像都没想掩饰,你好像很害怕我。”

“我干嘛不害怕你,你随时都能把我的脖子扭断。”

“是吗,那为什么当时我射偏了第一枪以后你不上来把我的脖子扭断,当时你干嘛那么害怕我?”

“当时我也不知道你那玩意要花很久上弹。”她说道。“而且我很相信这一套理论,既然害死了你的格蕾丝,我会要为此付出代价,我自己早晚要被你杀掉,我的格蕾丝也会被你杀掉。”

“你的格蕾丝。”我说道。“你说这话是在伪装,还是你真的爱上了公主?”

“怎么?你突然觉得我们能够互相倾诉真心了?我已经回答过你了,现在回答也不会变,不是我爱上公主了,而是我们俩互相喜欢,我心甘情愿替她做事,结果失败了,现在遭到了背叛,她假装不认识我而已。”

“你知道所有人都觉得你是疯子,你这么说反而是在替她开罪。从最一开始,你是一个女人,说你与公主相爱听起来就跟疯狂。”

“那我说什么能有用呢?说什么能让你们觉得我说的是真的?”亚妮说道。“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怀疑什么?”

“我在怀疑你想替公主背下她的罪行。因为你真的是影武者。”

“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你看上去也不像坏人。“

“我害死了格蕾丝。“她说道。

亚妮心中有一种扭曲的正义感,不像是其他人,我们的正义感往往是随着处境变化,时刻将自己对立面的人视作邪恶,时刻将自己视作正义的一方。

亚妮的正义感会折磨她自己。

“如果是你先射了我,那倒还好。可是是我先害死了格蕾丝。这世界有一个规矩,你还没注意到吗?就跟书中先出来是主角一样,这世界上有这样的规矩,先做了坏事的人就是恶人,杀了恶人的人虽然也犯了同样的罪,可那是因为恶人先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这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非我本意,可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因而肯定会害怕你。“

“你的这种想法只能是折磨你自己,如果你觉得自己不是恶人,觉得自己是被诬陷了,何必不说出来?“

“我们聊的太多了,我们俩不该说那么多话的。这或许会让你在不得不杀死我的时候犹豫。”亚妮说道。“我知道自己挺讨人喜欢,虽然我不主动和人说什么,可我无论到哪都有一群人想和我交朋友,因为我有种神秘的氛围,你别因此对我有好感。”

“你这么说似乎就是在博取好感。”

“那我不说了,你走吧,我真的要睡了。“亚妮说道。“今天的事真的不能怪我,阿米实在是不怎么聪明。”

“不行,我还有事要和你谈,等我吃完饭再来找你。”

“都行吧,我需要短暂的休息,越是离死亡不远的人越是不能清醒太久。留给我一点时间休息吧。”

我从亚妮的病床前离开。

心想亚妮的提醒或许是对的,我之所以不让团长严刑逼供亚妮,或许正如亚妮所说,是因为我下意识地对这个人产生了好感。这种好感是没来由的。

从一开始她从容不迫地走进我跟菲利普斯所在的房间,并且彬彬有礼地问我们是不是我们拆下了她的窗户开始,或者是更早以前,从她脸上带着些许与格蕾丝相似的绝望神情自称格蕾丝与我和菲利普斯见面的时候开始。

亚妮绝不是那个不可饶恕的人,我心想。这种好感令我不得不这么想。

如同亚妮的正义感,我心中的怨恨也一样怪异。

我对害死格蕾丝的人的强烈恨意当中夹杂着我对格蕾丝本人的悔恨,这种悔恨让我没办法痛快地将参与到格蕾丝之死当中的人全都视作仇敌。

在复仇当中我无时无刻不在克制自己,期待自己能替格蕾丝的死讨回公道。也就是说,我也痴迷于站在正义的一方。

既然我要做正义的一方,那么我就一定要揪出来那个真正的不可饶恕的人,让真正需要得到惩罚的人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我一边想着一边下楼,因为没注意身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

“你要惩罚我吗?”

我下到楼下的时候,阿米正站在楼梯旁,她满怀歉意地说。她显然是指今天她因为欠考虑而在公主面前说漏嘴了的事。

“没有谁需要被谁惩罚。”我说道。

没有谁需要被谁惩罚。这话竟自然而然地从我嘴里说了出来。假如我要因为格蕾丝之死惩罚谁的话,阿米是不是也应该被惩罚呢?她或许才是不该存在的那一个人,是格蕾丝一生所有苦难的源头。

可是我能够去惩罚她吗?

虽然她只不过是和格蕾丝长得一样,我却不能不将她视作格蕾丝的生命在世界上的某种延续。

这种想法是懦弱的,是与真正的复仇相违背的。

我甚至因为这种想法而没法做任何会伤害她的事情,无论团长是她的父亲又或者是她的爱人,我都没法再通过杀死团长来解决这一切的问题了。

在零食店里遇到的男人说过的话又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我失去了格蕾丝,是因为别人以不公正的手段从我手中夺走了她。可是实际上呢?她从来也不属于谁,她的死只不过是她遭遇了不幸而已。我只有资格哀伤,却没资格愤怒。

这话的深层暗藏着一种悲观的宿命论,我一直以来没有放在心上,可等到现在这个时候,我的怒火已然无处发泄。

我才真的又开始思考,我真的有资格愤怒吗?

难道正义真的需要我来维护吗?

这件事当中真的有谁是不可饶恕的吗?

现在的答案只有一个,那个人必须是公主。引导着我的不再是线索,也非直觉,而是一种一厢情愿,希望有一个人能作为结束这场由于仇恨引起的闹剧的最终得到惩罚的恶人。

我希望,她不仅仅参与了格蕾丝的死,并且策划了这场城市的混乱,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

我希望她是一个疯子,一个因为恨意而扭曲变态到无可救药的人。

我希望我能抓住她的把柄,揭露她的罪行,但我更希望自己别再去了解她,别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希望她别又是一个无辜的人。

可是这种希望也时刻有着被颠覆的危险。

假如公主真的利用了亚妮并且将她抛弃,而后设计通过日记将所有这一切推给亚妮。那么亚妮现在这样装疯,让所有人都只能相信日记上的内容都是真的,假如公主真的是一个不可饶恕的恶人,那亚妮这又是何苦呢?她总不可能真的爱上了公主。无论如何,亚妮既然愿意为她赴死,说明公主或许也有她令人产生好感,令人无法怪罪的一面。

但愿我见不到那一面。

毕竟在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当中,总要有一个真正的坏人吧。

等我吃完饭,阿米将碗筷收拾了一下。我见她似乎还有些放不下刚才的事情,于是对她说。

“别再想刚才的事了,你没做错什么,是我该早点回来的。”

“我以后不会再犯了。”她说道。而后便离开了。

虽然她说不会再犯,可是留她与亚妮独处肯定还会出各种各样的乱子,必须要尽快把该办的事情办完,而后将亚妮送到监狱或是精神病院。只不过她被怀疑杀死了那么多人,这件事真的结束了以后,她也许真的难以活命。

我走上阁楼,推门进去,她已经睡着了,这时候睡眠对她有好处,于是我坐在一旁,开始等她醒来。

她睡着时呼吸声变得清晰而平稳,而时不时她又会发出因为身上的伤口的疼痛导致的呢喃声。

睡梦中的她失去她所说的那种神秘感,其实那神秘感并不神秘,不过是因为她的嗓音与举止都有些偏向中性,而且脸上几乎不会出现什么微表情,所有的神情变化都十分标准地传达她的情感,让人觉得像是刻意为之。这就是她所谓的神秘感的全部。

而在睡梦中的她,因为疼痛皱起眉头,因为磨牙嘴角在不停地轻微颤动,睡梦中的她反而变得真实了。

我坐在一旁看着她,虽然没有对话,但等到她醒过来,我却好像更加了解她了。

“怎么是你?”短暂的睡眠过后,她揉了揉眼睛看着我说道。

“我说了有话跟你说。”

“嗯,你说吧。其实你没必要等我醒过来。”她说道,视线寻找着屋里还有没有其他人。“阿米不在?”

“你渴了?她不在我也可以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亚妮说道。“你不该这样对我,你该像那天晚上遇到我时那样,保持警惕。”

“没必要,你现在很虚弱。”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让我觉得有点受打击。”她笑了笑说道,这是那种能让人产生好感的,充满神秘感的笑。

“你该不会觉得我们俩现在能开这样的玩笑了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这样用发怒掩饰自己情感,反而让人更好猜你想的是些什么了。”亚妮说道。“我没把你当朋友,倒是你得集中点注意了,你好像被我迷得不轻。”

“被你迷得不轻,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你这样应该是真的生气了吧,就保持这样好了,结束这个话题好了。你要说些什么现在赶快说吧,趁你还对我生着气。”亚妮说道。

“我还真有些讨厌你这样把对话拉入你的节奏。”我说道。

“那就揍我好了,我也没法反抗。”她说道。“反正我只是个无害的小猫咪,可怜到你甚至不忍心打扰我睡觉。”

我听出她真的因为我对她的怜悯而有些感到不快。

“我不会揍你,你还得好好活着。”

“那行,不过你最好知道,假如你真的挥拳过来,我一定叫你再也不敢一个人跟我待在一个屋子。”

这话没能激怒我,我接着说道。

“我想知道你对公主现在什么态度?假如我说让你帮我证明公主真的认识你,你会帮我吗?”

“不会,我不干这种事,对我没任何好处。”

“意思是你还是想保护公主?就算是她背叛了你?”

“跟公主怎么样都无关,只是帮你没任何意义,公主被怀疑也好,不被怀疑也好,我都难逃一死。既然如此我有什么理由帮你?”

“当然只要你帮我,我会尽力保你一条命。”

“你没办法保我一条命。”

“那我至少能让你死的轻松一点。”

“让我中枪以后自己死掉是最轻松的死法。现在我还真想不出什么样的死法,能比继续活着更糟糕。”

“也就是说你不愿意帮忙了?我能不能理解为这是因为你从最一开始就想替公主开罪。”

“随你怎么想,我都说了,公主现在怎么样都与我无关了。”

“为什么?你明明之前那么爱她?明明你是影武者?”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转变,你也可以试试把自己脊椎敲断,真的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明白了,你回答的很好,没让我得到任何更多的信息。”我说道。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还是换阿米来吧,她虽然傻了点,但至少还算可爱。跟你说话让人提不起兴趣。”

“你实际上是知道阿米是真正的公主的吧?”

“真正的公主?我知道有些人把她当作是格蕾丝的转世,可是那能叫做真正的公主吗?难道不是谁睡在公主床上才意味着她是公主吗?”

“看来你也想过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我说。“不过你的话有很多漏洞,你知道吧。比如你还是没法解释你为什么不知道自己以前的日记具体都写了些什么。”

“你写日记吗?”

“不写。”

“可惜,我还真想看看你是怎么把自己的日记全都背下来的。”

“你的谎言想要拆穿其实很容易,你虽然像是受过训练,可是公主却你那么牢不可破。“我说道。“实际上,今天她今天在听到你的死讯的时候还是露出了一点破绽。我没有向她说明过你是个女性,可是她却在我暗示了你是女性以后没有觉得意外,她是在提防着我套出她的话,可是她没那么聪明,她没能像你一样一直回答的那么合理。她知道我没有向她说明你是女性,于是她便小心不要表现得知道你是女性,却因为太过小心,放弃了我明显的暗示,在任何人都会好奇你是男是女的关头,她没有提问。”

“我猜是因为她根本没兴趣听你说的话。”

“是不是呢?你会帮我找到答案。”

“我说了我不想帮你。”

“想不想是上一件事,现在让你帮我又是另一件事,我用不着你同意。”

“哦,你对自己的计划很自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