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到事务所之后，没有人再来过，于是我把百叶窗拉上小睡了一会儿，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我的喉咙像是发炎了，发胀发痛起来，而且渴得要命。我接了点水，喝下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全是汗，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热，反倒是因为汗液蒸发身上有些发凉。

我把百叶窗拉开，光亮和人群的噪声一块涌入这个房间，突然之间，强烈的空虚袭击了我。不只是今天，这段时间，这辈子我都在做些什么呢？

这样的思考没有意义，明知是这样，但是在这个时候我好像会渐渐陷入这样的想法之中。对于牛河的担心一下子消失不见，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十分麻烦。自己的身体会变得如此烦躁这一点也让我烦躁。

尽管我之前决定了今晚要帮牛河去见那个富家小姐，可是现在又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现在急切地想要找一个人说说话，哪怕是不认识的人也好，像是那天找到那个年幼的女孩一样，我现在急切地想要找谁说说话。

我从书架上抽出几本没有读完的书，本想靠此打发时间回复情绪，可是反倒更加止不住地在想，我到底为什么在这里做这种事情？

我走出门外，闷热的空气扼住我的脖子，可是看着街上的人们，我的心情总算有些不同了。我点了跟烟，抽了没两口，我看到街对面有一个面前放着水晶球的老婆婆。

没想到像这样算命的老婆婆真的存在。

出于好奇心，我走了过去。

“小哥，看来你在迷茫着啊。”

“嗯，你有办法替我解决吗？”

“想做的时候就去做吧。”

“这样的建议对谁来说都一样吧。”

老婆婆没有再说话，盯着自己的水晶球看了起来。那天真的奇怪，这种本来应该会让我烦躁的事情却让我的心情好转了。

我回到事务所，发现有人在里面等我。是一位年轻的编辑，他想让我帮他找一个作者，此人自从两年前写过某本书之后再也没有消息，之前的住址换了人。编辑想让他出山写些什么。

“现在的文学界太浮躁了。”他说。“需要老师在那样的人回来。”

他留给我一张照片，虽然我跟他说最近可能没时间，他说没关系，只要我有任何线索都可以去联系他，他留下了自己的地址，还留下了几本那位作者的书。

“文艺界全都靠您了，牛河先生，我是知道您的手段的。”看来他是听说过牛河的。因为觉得麻烦，我就没有解释。

他走之后，我翻了翻他留下来的书，发现全是书架上有的，牛河看过这些书，而且就放在书架的最中间。我把这些新书和旧书都放在一起。

接连与两个人说了话，我渐渐恢复了正常。

我拿出自己没读完的书，一直到天色渐沉，直到牛河进来，我都沉浸在故事当中了。

牛河的脚步声比以往要急促，尽管如此还是能够听出那是他走在路上的声音。他推门进来，我手里的故事恰好告一段落。

“现在可以走吗？“牛河问我。

“怎么去？“

“不远，我们走过去。“

“那出发吧。“我穿上外套，系上领带，跟着牛河往贵族大小姐的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