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的博士死了。

他走在风雪里,漫无目的,只是在心里思索着博士的死。

罗德岛的家伙们没有声息,是在默认呢?还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呢?他不知道,也无所谓去了解清楚,他知道罗德岛不喜欢他,对他是戒备的很,双方就在这么一种相互防备中保持着微妙而又陌生的关系,所以他也就无权去向他们询问那个人的死活了。

他走走停停,在维多利亚学来的知识让他突发奇想去给这位博士送上一个花圈,但是,他很快就将这个想法抛到脑后,一来,罗德岛的激进分子难免会因此而更加厌恶他,增加敌人并不是明智的做法;二来,谢拉格又哪里有花呢?

有的只是下不完的雪罢了。

他在谢拉格四处地走,看飞雪,逛小镇,检查矿场,排练军队,等着他处理的事情有很多,所以给逝者送花缅怀这种事变得可有可无了起来,他将这一切抛到脑后,逐渐将这让他心烦的消息给淡忘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等他再度想起博士的死时,早已过去了四个月。

四个月,在谢拉格这种一年一季的地方是没什么大变化的。谢拉格人将事务全部处理完,上喀兰圣山拜见了不待见自己的圣女大人,如往常一样没有得到祝福。他走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依然没看见她的身影,但是却听见那悠远的铃声响个不停。

他走下山,听见山脚这边陲小镇的人们不知从哪里得知了那整合运动的事,俗人们讨论地热火朝天。他听了片刻,知晓有些血雨腥风的残渣碎片给刮进了这雪域里,妄想做些什么乱子出来。他蓦地又想起了博士,也许博士正死在整合运动的手里。

罗德岛已经失联,了无音讯,不知道又经历了些什么。

年轻的先生回想起一些尘封的过去。

一些同博士的,不堪回首的过去。

故事不算多,他却猛然发现,自己竟是把这位囚笼博士视作朋友的。

他想着,一面正要从这山脚小镇离开,有提着箩筐在镇上叫卖的少年吸引了他的注意。

“老爷,买支花吗,喀兰圣山上开的雪莲花。”

筐里有几支花,在寒风里瑟瑟绽放着,白色的瓣,黄色的蕊,清雅极了。

这是独独属于谢拉格的花。

他不多加思索,将那几支花尽数买了下来,可他连博士的墓在哪里都不知晓,这花买了又要去何处悼念呢?莫非真寄去罗德岛?只怕是这花都得枯死了。

他有些气恼的将这雪莲给尽数插在厚软的雪地里,权当这就是那个人的墓了。

“老板,老板!罗德岛有新消息!”部下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被正在啄食血肉的灰鵟给吓了一大跳。

这只鸟怪吓人的,就同他老板一样。

“罗德岛?怎么了?”

“我们得到信息,罗德岛的博士没有死,他又出现在战场上了。”

博士活着。

活着,那便挺好的。

他心中一跳。

没由来的,他突然想前去拜访这位记忆中的友人了。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龙门,正跟整合运动打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