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泰拉世界著名的制药公司,此刻正停留在距离乌萨斯帝国的切尔诺伯格大约50公里的地方。罗德岛的会议室里,十几个高层的管理人员坐在桌边商议。

阿米娅看了看杜宾,问道:“目前已经确定了博士在切尔诺伯格中了吧?”另一边的杜宾点了点头:“嗯,根据企鹅物流的情报,博士现在就在切尔诺伯格里。阿米娅,明天就可以开展营救任务了。”

阿米娅扭头问一旁的凯尔茜:“凯尔茜医生,你觉得呢?”凯尔茜也点了点头:“没问题,已经和乌萨斯政府那边沟通好了。只不过他们说叫我们不要太过于张扬,我们要尽量低调行事。”阿米娅看了看其他人:“那么就明天营救吧。临光,ACE还有杜宾教官你们要做好准备。”

罗德岛外,一个身着赏金猎人服装的人停了下来。“罗,德,岛。”来者的喘息声中断断续续地传出了这几个字。

他慢慢走到罗德岛的大门前,倚着门慢慢坐下。被捂住的腹部渗出了殷红的血液,那里有一道巨大的刀痕。他的意识也仿佛开始慢慢伴随着血液的流出一般,慢慢的被抽离。

他陷入了黑暗,无止境的黑暗。接着,周围慢慢亮了起来,他看到了很多东西。白发的少女在自己的身边畅游,自己与巨大的触手搏斗,师傅对自己的教导,挚友的尸体躺在鲜血中。

黑暗再次向他袭来,他只毫无抵抗之力任由自己被黑暗吞没。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在身边想起,显然是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但他已经觉得不重要了,他只想再睡一会儿。

凯尔茜皱着眉坐在病床边,看着迟迟没有醒来的那个人。该做的凯尔茜都已经做了,生命特征也已经恢复正常了可他半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门开了,阿米娅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看病床上的人说道:“凯尔茜医生,他,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凯尔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明明都3年没消息了。真是的,”凯尔茜看了看瓦尔特腹部的伤口,“居然一来就给我添麻烦。现在正是很忙的时候啊!”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过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我肯定也不会来找你。”病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有些无奈地对凯尔茜说道。

凯尔茜耸了耸肩,叹了口气说道:“算了,随便吧!你以前给我添的麻烦也不少了。”瓦尔特从床上翻下来,舔了舔嘴唇说:“我一路赶过来水都没喝,给我拿点喝的嘛。”

凯尔茜叹了口气:“别想着喝酒,你的腹部可是破了个口子的。只有苏打水,爱喝不喝。”说完就从地上拿起一罐苏打水递给瓦尔特。“总比没有好。”瓦尔特接过苏打水喝了一口。

“好了,你3年以来第一次重新出现究竟有什么事?”凯尔茜显然是有点不耐烦了,抢先问了问题。

瓦尔特放下罐子,微微点了点头:“倒是想说,可那个家伙去哪里了?”凯尔茜皱了皱眉:“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那个和你一样的笨蛋失踪了。”

瓦尔特微微有些吃惊:“该死!我还以为他们还没下手呢!”“他们?”凯尔茜又看了一眼瓦尔特的伤口。

瓦尔特把眼睛移向自己的帽子:“这3年来,我一直都在追查一件事。打住,”瓦尔特抬手制止了凯尔茜发言,“我不会说是什么事的。总之,我查着查着,就发现他们想对他下手。”

凯尔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么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瓦尔特的嘴角微微上扬:“做什么?开玩笑,他可是我的朋友,当然是把他救出来啊。”

“从你嘴里听到‘朋友’这个词还真是感觉怪怪的。”凯尔茜从刚才就没有表情的脸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瓦尔特嘴角微微勾起:“啊,没错,朋友。所以如果去救他的话,一定要带上我。我现在就暂时在这个地方住下好了。”

凯尔茜看了看窗外,表情略微有些变化:“想救他的话明天我们就会去,他在切城里。不过,你也看到了吧?”

瓦尔特瞥了瞥窗外:“啊,没错,天灾。所以我更要和你们去,再者说,”瓦尔特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我可得让那些家伙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啊。”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夜色与暴雨仿佛将此处同世界隔绝开。偌大的院子中,遍地都是鲁珀族人的尸体。

瓦尔特跪在地上,若水无力地斜插在石砖上。挚友身体中的血已快流尽,认如同倒在地上的其他人一样,血与雨水混在一起,绽放出巨大的血花。

“对不起,我来晚了。”瓦尔特面对濒死的挚友,想要强忍住悲伤,可泪水依然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还不算晚,我妹妹她,肯定还活着。请照顾好她,她是德克萨斯家族最后的血脉。”挚友的生命力早该被抽干,但也许是为了托付德克萨斯教家族的最后血脉,又或许是为了见挚友一面,仍然强撑着与死神作斗争。

瓦尔特咬着牙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说完握了握挚友的手,准备往外走去。“但你本可以早点来的,这样的话我们都不用死了。”挚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微弱但清晰地穿过雨幕,传进他的耳中。

瓦尔特的愧疚在瞬间如同火山一般爆发了,转身望去,挚友脸上的失望与怨恨将他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粉碎。

赤红的眼睛猛地睁开,眼角涌出的泪水一点一点将枕头浸湿。“对不起,对不起……”瓦尔特从床上坐起来,目光锁着窗外的月亮不停地道歉。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他回过神来,穿好了衣服去开门。

门外凯尔茜还没脱下自己的白大褂,提着一瓶红酒。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憔悴的样子,问道:“你又做噩梦了吧?”

瓦尔特没有回答,反问道:“我猜你肯定不是也做了噩梦吧?”凯尔茜只是笑了笑:“那我猜你并不打算在这里和我喝酒。”瓦尔特侧过身子让凯尔茜进入,顺手关上了门。

两个人随意地找了两张椅子坐下,各自给自己倒了杯酒,满怀心事地喝起酒来。瓦尔特看了看凯尔茜,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不是说我不能喝酒吗?”

凯尔茜叹了口气:“每次你做了噩梦,都要喝点酒才会没那么紧张过度。说真的,这习惯不好,但毕竟……”

瓦尔特笑了笑,并未理会凯尔茜没说完的话:“三年都过去了,你还记着啊。”

医生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你知道的,那不是你的错。”

对面晃酒杯的人突然怔了一下,随后又佯装镇定地接着晃:“这样就原谅我啦?我还以为你这是记仇呢!”

凯尔茜偏头盯着瓦尔特看了一会儿,说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是说德克萨斯家族的不幸,那不是你的错。”

瓦尔特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盯着酒杯中殷红的液体说道:“那天我去到那里,满地都是和这杯酒一样红的鲜血。那些人杀了德克萨斯家族几乎所有人,只剩下她一个。

“三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那一天我能再早一些,德克萨斯家族现在会是什么样?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每天晚上都做着相同的噩梦。在梦里,他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我。

“每次我从梦里醒来,心脏都在止不住地狂跳。那是因为我的罪恶感。这三年来,我一遍又一遍地见证着德克萨斯家族的灭亡。那就像是对我的惩罚一样。”

凯尔茜咬了咬嘴唇:“听着,我明白你有些自责,但你完全没有必要让其变成罪恶感。你知道,那时他根本没有怪你,他只是和你道了个别。那些责怪都是你幻想出来的而已。”

瓦尔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只是他没有说出来。但我已经不可能知道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凯尔茜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她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说出什么。然后,便又是沉默与啜饮。

凯尔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虽然不太想告诉你,但是斯卡蒂也在这里。说起来,她现在还真是和你一模一样的讨厌!

“借口说什么不行冲着自己来的危险伤害到身边的人,就完全不去和他人交往,简直就是不近人情!”

瓦尔特啜了一小口酒,斜着眼问道:“讨厌我,还和我在大半夜里喝酒?”

凯尔茜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不,那似乎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应该没有。”

“哦,是吗?”深海猎人挑起了眉毛。

“我想,也许是因为你还算知道什么叫社交,也许是因为你不会因为要保护朋友就疏远他们,而是选择与敌人奋战到底。当然,”凯尔茜对他笑了笑,“更多的可能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瓦尔特愣住了:“朋友?”

凯尔茜笑着点点头:“那当然。所以说,可不要疏远我们这些老朋友啊!你要知道,无论有什么样的困难,都会过去,我们也会和你一起的。”

瓦尔特盯着她看了一会,也笑了:“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评价我,我一直以为你永远都是那副牙尖嘴利的样子呢。”

“你就这么喜欢我把你说得一文不值?”凯尔茜笑着说。

“不喜欢,只是习惯了。”瓦尔特耸了耸肩。

凯尔茜笑了,她向着瓦尔特举起杯:“不想为友谊干一杯吗?”

对方露出一个笑容,和她碰了一下杯,然后和凯尔茜一样一饮而尽。

医生放下酒杯,白皙的脸因为酒精而变得有些绯红:“不行了,今天好像喝得有点多,我回去了。”

瓦尔特的额头上冒出了几滴汗,他看着凯尔茜摇摇晃晃的步伐提醒道:“喂喂,没事吧?你看上去好像都快摔了。”

凯尔茜扶着门回头向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完全没事,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我在罗德岛已经待了这么久了,是不会出意外的。对了,”她又想起了什么,“明天你就先一步出发吧,去和企鹅物流会合,这是他们所在据点的位置。”

“企鹅物流,吗?”瓦尔特喃喃道。

凯尔茜笑了:“你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吧?早点去的话还可以叙叙旧哦!”

“也许吧。不过在出发前我还有点事要处理。”瓦尔特把一边的帽子扣在头上,穿上了自己的风衣。

医生撇了撇嘴:“要找她的话动作就快点,时间可没那么多。”话音刚落,瓦尔特就已不见了踪影。

回荡在凯尔茜耳边的,只有一句:“相信我的速度。”

“切,跑那么快!”

罗德岛的甲板,夜晚的寒冷与寂静笼罩在其上。然而,一个美妙的歌声突然打破了死气沉沉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