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寒。”

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的廖寒抬头看了一眼埃里克森,问:“怎么了,副会长?”

“我查了你的资料,你只有一张临时身份证。”

“哦,因为正式的还没下来呢。”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来自黑区。”

廖寒被埃里克森这句话逗笑了,他收起吹风机,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捋顺,然后说:“副会长,你这怀疑的一点逻辑都没有啊。”

“全国跟你同名的人不下十万,男性占了74%,其中与你同龄的又占了48%,经过样貌对比,这48%中有3879人与你的相似度达30%至40%,其余人与你的相似度均在20%以下,然后我又对比了一下女性......”

“停!直接说结果。”

埃里克森收起半透明的电子屏严肃的看着廖寒:“这不下十万人中,没有你,全国人口数据库的可搜索名单不包括黑区人口,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你来自黑区。”

廖寒不服气的说:“那你怎么不查查已故人名单?”

“近十年内的已故人口是......”

“好吧好吧,你厉害,对,我来自黑区。”廖寒长舒一口气说,“怎么,学校里还搞地域歧视啊?不要从黑区来的?你说我来都来了,你们怎么能不要呢?更何况我刚当上了会长,好歹也得我任期过了是不是啊?”

“我没说不要,但是我必须搞清楚每位学生的来历,尤其是你这种一看上去就很可疑的家伙。”埃里克森丝毫不掩饰他对廖寒的怀疑,廖寒却像是来了兴致,问他:“副会长,你看我哪里可疑了?”

“你知道那么多黑区的事就够让人怀疑了。”

“没办法啊,我从小就在黑区,只知道这些啊。”

埃里克森顿了一下,说:“黑区是严格控制人口的,所有的新生儿都会被送到托管所抚养。”

廖寒笑着摇摇头:“黑区里的事只有黑区的人知道,副会长你去过黑区吗?”

埃里克森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廖寒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黑区他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比艾迪诺城更差了吧,那里的秩序是被AI严格管控的。

“好啦,我逗你玩的,别那么一脸紧张,我来自第五区托管所,这是我的临时监护人,旁边那个是他新负责的孩子。”廖寒给埃里克森看了一张照片,上面的人除了廖寒,还有一个白大褂的成年人和一个小女孩,“我知道的关于黑区的信息都是凯恩告诉我的,不过副会长你还真是知道不少呢。”

“你少骗我。”

廖寒一脸无辜的说:“是真的啊。”

“那你的身份信息呢?”

“因为我……改名了,所以以前的信息作废。”

“原名。”埃里克森有些不信邪,以他的信息网怎么可能查不出廖寒的身份,除非他是“黑户”,“你知道吗,你要是敢开玩笑说你原名是夜阑城,我立马就会毙了你。”

“……夜阑城是谁啊?”廖寒一句问话换来埃里克森的怒视,“呃,我是说他是什么人啊?副会长你好像和他有仇?”

埃里克森顿了一下,说:“他是这所学校的创办人。”

“那很厉害啊。”

“然后他跑了。”

“……欠下3.5个亿和带着他的小姨子?”

“这是上个世纪的梗了,你从哪儿找出来的。”

“最近网上流行‘文艺复兴’,据说有网友在搜集上个世纪的老梗然后准备出书呢。”廖寒想把微博头条上的消息给埃里克森看看,不过看埃里克森的表情想了想还是算了。

被廖寒这么一打乱,埃里克森也没了查下去的兴致,看了一眼时间也不早了,就说:“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无论如何,只有廖寒想闹事,做对学校不好的事情,埃里克森一定饶不了他。

这时,埃里克森忽然发现床头正在调试中的无线测谎仪忘记关了,而此时,测谎仪的红色指示灯正在不停的闪烁,红灯代表说谎,绿灯代表实话,而他在调试时将系统默认自己为操作者,那么被测试者是——廖寒?

他有些奇怪,余光看到廖寒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埃里克森看似很随意的问道:“廖寒,你那眼睛真是因为染瞳手术才变成那样的?”

廖寒点头:“是啊,做到一半手术就出意外了,然后染了色的这只眼睛就看不到了,看不见就算了,还不给我染回来,一想就觉得生气。”

红灯。

“做染瞳手术必须年满二十周岁,你多大?”

“十六。”

绿灯。

埃里克森盯着指示灯:“哪家医院?”

“哎呀,这种不按规矩来的小医院多得是,我哪记得,而且咱们学校不也有不少没到规定年龄就染瞳染发的嘛,副会长你问这个干什么?”

红灯。

“没什么,我认识几个挺不错的眼科医生,回头介绍给你,你有时间了去医院看看你的眼睛,应该还有救。”埃里克森摇摇头,默默关掉了测谎仪。

“哦,那先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