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棺材!足足有十三具,排列得整整齐齐…

棺材的样式看着有些扁平,一头大一头小,黑色的外表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上面还镌刻着复杂的纹路,就如同一朵盛开的荆棘花,让人侧目。

一瞬间,小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狂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唔,到哪里去啦?奇怪…”

少女的声音蓦然传来,让小妹不禁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大小姐应该就在前面了吧。

犹豫了一会,她试着靠近几步,就看到一个纤弱的身影,正蹲在一具棺材前方,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大…大小姐…”

“嗯?谁啊!”

风昕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一个怯怯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

她这时才想起来,之前就有位机械女仆提到过,好像是店里出了什么事情,然后等会有一个少女会来见自己。

嘛,都是机械守卫传递的消息,不清不楚的,她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也没办法,那些傻大个本来就是用来战斗的,至于其他的,那就别想指望了。

“大…大小姐,您…好!我…”

小妹捏着衣角,小脸紧张得通红,密密麻麻的汗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甚至嗫嚅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呃…你好…”

风昕哑然失笑,我有那么可怕吗?这小姑凉还真是可爱…

没有多想,她就站了起来,正要走过去打个招呼,脚下却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霎时间,昏暗的大厅内,回荡着咕噜咕噜,东西滚动的响声,正好跑到了小妹的脚下。

而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小妹,被这一撞,反而放松了许多,正当她松一口气时,却不经意的扫到了地上的东西。

那是一颗人头,披头散发的女人头!

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那隐约可见的边边角角,都在证实着她的想法。

可是,这怎么可能…

“诶,原来你在这啊!真是的,害咱找了那么久…”

风昕一个箭步就窜了上去,弯腰捡起地上的那颗女人头,嘴里还忍不住抱怨着,却没发现小妹的脸色都白了,白得像纸一样。

“这…这是…”

“哦,这个啊…”

还没等风昕出言解释,小妹的背后突然传出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她似乎被吓了一跳,不由惊慌的回头望去。

“阿嚏…”

霎时间,时间好像都凝固了。

小妹愕然的望着眼前张开的血盆大口,那锋利的獠牙之上还低落着淋漓的鲜血,伴随着些许的肉沫,让人作呕。

随着一个大大的喷嚏,鲜血混合着肉沫喷了她一脸,紧随而来的腥臭更是让她呼吸都停滞了,白眼一翻就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姐姐大人…我们回来啦!人家还给你带了好吃的哦…”

岚儿从莽牛狼的身上滑了下来,挥舞着小手,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那小脸蛋红扑扑的,似乎很是雀跃。

然而——

“咦!这个小姐姐怎么啦?”

“唔…死了吧…”

“瞎说什么呢!她只是惊吓过度,昏过去而已…”

风昕蹲下身,试了试小妹的鼻息和心跳,总算是放下了心,这才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安娜。

谁知安娜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调皮的吐了吐小舌头,鬼灵精似的缩到了岚儿身后,只冒出一个小脑袋来,一脸的理直气壮。

”嘿嘿…这可不能怪我哦!”

“哎,安娜姐姐,那该怪谁啊?”

“是哦…那该怪谁呢!”

风昕三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一脸懵逼的莽牛狼,它正好奇宝宝似的凑了过来,谁想就碰到了三人的眼神杀…

“呜…”

莽牛狼委屈的眨巴眨巴眼,一步三回头的缩了回去,蹲在一旁画起圈圈来。

如果它能说话,一定会叫屈个不停:“人家只是打个喷嚏而已嘛…”

与此同时,海城南郊的城卫军大营,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舅舅,你怎么能帮着他们…”阿虎愤愤不平的喝了一大杯凉茶,这才将茶杯重重的搁在桌子上:“我可是您亲外甥啊…”

然而,中年大叔却是悠然自得的捏着茶盖拨弄着冒着热气的茶水,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外甥的小动作。

“唉…”

见到这一幕,阿虎更是怨气难平,拿起茶杯就开始一杯杯的往肚子里灌。过了一会,似乎感觉还不尽兴,甚至拿起茶壶就仰头往嘴里倒了起来。

“你要不是我亲外甥,我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了…”

“呃…咳咳…”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差点让阿虎被噎死,他捂住喉咙不停的咳嗽,过了半晌才缓过劲来。不由苦着脸,双眼含泪的望着中年大叔,别误会,那都是被呛的。

“舅舅…你这是想谋杀我啊…”

“啧…就你这蠢货,早死晚死都一样。”

中年大叔抿了口杯中的茶水,随手就将温热的茶杯搁在桌子上,看都没看阿虎一眼。

“我…我哪里蠢了嘛!”

“连人家的背景都没搞清楚,就傻乎乎的上门去抓人…”

中年大叔拍着桌子,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阿虎,“你不蠢谁蠢?”

阿虎显然是被吓了一跳,缩着脖颈身子一抖,差点身形不稳就从椅子上摔下来。

”诶?可…可是他们…不就是一个逃犯和穷开店的么…”

“白痴…”

中年大叔似乎懒得再多说,背着双手就离开了,只有一句话远远传来:“以后别来求我,我可救不了你…”

砰——

茶壶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烂,室内早已空无一人。

治安队大牢,朱一品和老牛两人正背靠着墙角并排而坐,闭目养神。

“牛老哥,你的伤…还好吧?”

“咳咳…放心,俺命硬着呢!还死不了…”

老牛捂着胸口,不时咳嗽几声,面色还带着些异样的潮红,让朱一品不禁有些担忧。

突然,牢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

“唉…今晚恐怕不好过啊…”

朱一品似有所觉,忍不住叹息一声。

“哎,头!您看,就是这两个家伙…”

“哦,就是他们?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谁说不是呢…鬣狗帮都敢惹!”

三个狱卒就站在牢房外,隔着栅栏对朱一品和老牛品头论足,言语之间颇多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