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火持續了半天的時間,終於接近熄滅了,草地全部變成了灰燼,已經沒有別的可燃物了。

五號向眾人報告了這一點,眾人開始往下面看。

只見那十一個人依然站在原來的位置,紋絲不動。

……

不,不對——

那個站在中間的人的手開始動了!她的雙手做出了一個異常扭曲的動作,同時,在她周圍站着的十個人在一瞬間融化了,而那十個人身上背着的噴火罐在同一時間全部爆開了。

空氣中開始彌散出微小的顆粒狀物體,那些物體落到了殘存的火焰上,也落到沒有被燃燒過的土地上。

只見“焓”又做了一個手勢,彷彿突然爆燃一般,已經快要因為可燃物不足而熄滅的火焰再次燃燒了起來。

而且這次燃燒的程度更加劇烈了。

甚至那些草木灰也開始燃燒了,而更加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沒有任何可燃物的黃土也開始燃燒了!!!

眾人都震驚了,因為他們從沒有見過燃燒的草木灰,也沒有見過能夠燃燒的土壤。

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眾人的認知範圍。

這時堇突然開口了,她的表情有些嚴肅,並且伴隨着驚訝。

“以前炎國的那個老師教過我,有一種東西可以引起草和木頭燃燒殆盡后的草木灰,甚至是普通土壤的燃燒。”

“那個東西就是源石氣。”

!?

一號有些震驚,“意思就是說,那些噴火罐中的燃料實際上是源石氣是吧。”

“應該是這樣。”

“那有沒有辦法能夠熄滅那些火焰。”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我可以用我的方圓之術試一試。”

話音剛落,堇就站了起來。

她的十指繼續交叉放在了胸前,口中嘟囔着咒語。

【方圓之術——水之型——飛瀑】

只感覺到附近突然變得有些乾燥,包括附近遠處的森林已經開始變得乾燥。

堇把自然中的水匯聚在了一起從坡上飛奔而下,蓋住了所有的源石氣引發的火焰。

過了一會兒,整個火焰就全被淹沒在了水中。

但是好景不長,那些水開始慢慢蒸發,之後慢慢沸騰,到了最後,所有的水全部消失了,整個隘口恢復了乾涸,那些火焰卻絲毫沒有衰減的趨勢。

(不可能!)

堇的表情已經變得有些惱怒。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癱軟了下來。

“堇,怎麼了,用過術之後身體不舒服嗎?”二號迅速上前關切的問道。

“不是,並不是那樣,我之所以這樣子是因為我們很有可能無法熄滅那些火焰。”堇的語氣有些頹廢。

“為什麼啊。”五號有些急切。

“你看看下面就懂了,那些火焰根本就沒有衰減的趨勢,而我在剛才用的那個術實際上應該足以熄滅那些火焰的。”

“我用水淹沒了所有的火苗,實際上是為了排除那些火焰周圍的氧氣,因為氧氣是傳統意義上燃燒必須的助燃劑。”

“但是那樣都沒有熄滅掉任何一處的火焰,這就意味着在源石氣的燃燒中不需要用到氧氣作為助燃劑。”

“之後,那些水開始蒸發,沸騰,直到一滴都不剩,那些火焰竟然還沒有熄滅,這就更讓我感到恐慌了。”

“在水汽化的過程中會發生吸熱現象,而那麼多的水全部蒸發應該能夠帶走很高的熱量才對,這樣下面的溫度應該會降得很低。”

“而那些草木灰和土地居然還在燃燒。”

“這就表示有了源石氣的幫助后,這些不燃物的燃燒點大幅度降低了。”

剩下的四人有些慌亂,紛紛惶恐地盯着堇看。

“就算我再怎麼有水方面的天賦,也沒有辦法熄滅這樣的火焰了。這樣的火違背了我們常理認知中的火焰的三要素,也就是可燃物,助燃劑,以及燃點。”

“這場火焰是上天降下的神罰!”

滔天的火光把整個隘口堵住了,而那個“焓”卻站在火焰中一動不動,沒有絲毫被融化的意思。

(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五號死盯着火焰中站着的“焓”,雖然無邊無際的火焰讓所有人都感到有些炎熱,但是那個“焓”的氣場卻依舊令人膽寒。

“她一定是發動了一種術,這才把周圍的人全部融化了。”

堇突然又開口了。

眾人可以看到堇微微地呲着牙。眾人都知道堇的這種動作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她還沒有放棄思考。

就算是面對現在這樣棘手的難題。

……

高地之下正燃燒着熊熊烈火,對方的屍體在隘口處早已堆積如山,而對方的指揮官“焓”卻絲毫沒有要跟高地之上的五人交手的意思。

堇的思緒發生了變化。

(他們究竟是在幹什麼?)

堇無法明白對方放火的緣由,也不明白這個“焓”為什麼遲遲不肯動手。

(難道說,不動手才是她的任務?)

這樣一想,對方的做法似乎絲毫沒有意義,就算在正面戰場上放一把火,一隊應該也能夠從背後離開戰場,一隊完全沒有必要和“焓”進行交戰,就可以撤退了。

但是撤退有一個問題,就是沒有辦法從這個隘口周圍繞過去,從這裡撤退的路線只有向後走一條,因為左右全部都是懸崖峭壁,直到向後撤退幾百里之外才能夠迂迴過來。

(難道說……)

堇的內心突然變得有些慌亂,並不是因為這場滔天大火,也不是因為站在隘口處的“焓”,而是突然出現在她腦海中的瘋狂想法。

她神情緊張地看向了一號。

“老大,如果我沒有猜錯,敵人或許已經知道‘生命線’計劃的全部或者說一部分內容了。”

一號的表情有些驚愕。

“為什麼這麼說。”

堇解釋說。

“我們可以從敵人的這次行動倒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