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太快了!凌厉至极的剑技,来的如此突然。

即使看得到,思维也反应不过来;即使思维能反应过来,但已经冻僵了的身子,却也陷入了迟钝当中。

雪落而拔刀,踏霜而促履,犹如胧月之皎洁。似有淡淡梅花香气,从远方徐徐飘来,寒风朔气,如连斩之刃,一刀、两刀、三刀、四刀、五刀,月下光刃挥洒,直至终焉,化作漫天晶莹洁白的剑网。此时此刻,天是白色的,地是白色的,雪是白色的,月是白色的,刀光也是白色的!没有半分的杂质,纯净的白色,好似编织成了苍穹之上的白色光网!

剑气纵横之间,铁马冰河入梦而来,似已无人再可匹敌!

大力哥在看到了面前漫天的剑影刀光,也是暗暗心惊。但是他现在不能退缩,于是一咬后槽牙,把心一横!黑龙矛脱手而出,在天空之中化作一条粗长的黑龙——“幻武化形”。

天是道,地是道,人间万物都是道。天地有道,却又“非道”,因为“道可道,非常道”。空灵与充盈,虚无与真实,乃是“道”不可分割的两面。就像是“阴”与“阳”,同出于“道”,却又呈现出了一番不同的景象。

眼前的“黑龙”既是真实,又是虚幻,它虽是由妖力凝结而成,却又超脱于“妖”的本身,成为了一种新的“真实存在”。

这就是上古驱魔师们,在创立“妖术”之时,对这片天地法则的理解,这是对“道”的理解。

狂暴的巨龙冲入了宁静的胧月剑网之中,就好似一条大鱼冲入了渔网之中一样。它拼命地扭动挣扎,层层剑光将黑龙周身的鳞片,无情地切割了下来。但与此同时,黑龙也在用它的利爪,撕扯着眼前的剑网。

双方开始了角力,也不知道,最终是剑网先困死黑龙,进而将那个半蛇裸男,斩断成数节冰雕;还是黑龙扯碎这张漫天剑网,一口吞下对面这个那来自霓虹的沙雕……的雪女。

可就在此时,突变再起!

恍惚间好像一道淡红色的“光线”射向了雪女,那似乎是比闪电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的光线,将雪女的身子甩了出去!

雪女原本正在全身心地施展这个融合了剑技和法术的招式,可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愕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正在快速地冲向红叶狩释放出来的那片地狱火海!?

结界之内,突然传来了一声惊诧的叫声。

正是雪女此时发出来的惊乱尖鸣,这一声并没有法术的加持,但是声音中却有着浓浓的不安和惊讶!

原来就在刚刚,那只大蛤蟆的舌头弹射而出,长长的舌头恍若光线一样。甚至如果不是全神贯注地看着这边战场的发展,绝对没有人能及时注意到它在这一刻的偷袭。舌头粘住了雪女的身体,直接将对方甩向了那片火海之中。

没错!早在雪女表现出对那片火海的畏惧之时,大蛤蟆就已经想要这么做了,这是它蓄谋已久的计划。只不过,在这一刻,它终于找到了机会而已。

如果不是刚刚大力哥替它分散了雪女的注意力,只怕这时候,它已经败了,谁也没能想到,战局居然在这一刻翻转了过来。

然而就在雪女即将落入这片火海之前,穆少催动了那股熄灭火焰的水流,就仿佛是为了接应雪女一样,无巧不巧地熄灭了眼前的火海。

“我擦嘞!~”

大力哥和大蛤蟆此时此刻的心中,仿佛流淌着一条大河……这条大河中活着一万条“草鲵”,在叫做“马勒”的“戈壁”旁,奔流而过啊!

“这特么是什么猪队友啊!带不动呀,老铁!”

“这已经是坑队友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了吧?你特么是对面派过来玩我们的吗?”

“都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你这是坑人,坑出了一条‘星光大道’了呀!怎么?你是打算把‘坑队友’这项技术,申请‘萨尼斯非物质文化遗产’啊?还是说,你想着坑出萨尼斯,坑向世界,你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呀?”

“说!对面的导演,到底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特么出双倍!你们几个小鳖崽子,去对面行吗?跟你们组队,我是来体验1V9的吗?”

“生活已经很艰难了,你们几个‘幺蛾子’(注:方言,无事生非的人或事)还来给自己加什么戏啊!”

就在这一瞬间,这两只大妖的心中开启了“无限吐槽模式”。

其实,别说是它们两个了!

就是穆少在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也是瞬间爆了一声粗口啊!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爆粗口,说得这么顺溜。

而在这时候,一脸懵“哔”(和谐词)的,其实还有一人!

没错!就是重重砸在了地上的雪女。本以为自己这一次是死定了,虽然她并不是本体降临,但是这具法相一旦消亡了,再要把她召唤出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可就当她摔在地上的那一刹那,她愕然地发现,地上的熊熊烈火居然被人熄灭了?

说实话,雪女不过是因为不会萨尼斯语而已。不然这时候,她肯定对着这群城管开启“群嘲模式”,“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位天使大姐,这么好心,救了我一命啊!”

然后,请允许她在原地叉腰大笑三声,“哇哈哈!”

不过事情,总没有那么简单!

可能是事发得突然,也可能是惊喜来得太快,让她失去了冷静,亦或是刚刚受伤太重,这时候没有精神去注意其他的东西。

雪女居然没有发现,地上满是水渍的路面,自己那冰寒至极的身体躺倒在中间,居然没有丝毫冻结的迹象?要知道,别说是地上这滩浅浅的小水洼,便是比这大上成百上千倍的大湖大河,也不过就是随她心念一动,便能片刻之间冰封起来。

即便现如今,她只是能把自己的法相投影过来,但身子已经倒在了水里,不至于这个小水洼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她此时虽然没有注意到,但是芽衣和她身边那个背着葫芦男人却注意到了。芽衣周围的所有眼睛都在四下观察,似乎是想要把什么人给找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