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卢克尔睡眼惺忪地躺在床上,阳光透过微微打开的木质窗户,照入他所在的房间里,感受到光亮的他本能地皱了皱眉头,随后又是一个翻身,想要再睡一会儿。

但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立马睁眼坐起,因为熟睡而整乱的头发蓬松而又富有美感,卢克尔微闭着的眼睛加上他那半张不合地犹如爱神雕刻出的双唇,这幅模样要是被家乡的村姑看到了,必然会让那些女人尖叫。

虽说如此,但卢克尔似乎并没有想过要找个女人来度日,暂且不说他的相貌问题,因为这没什么可谈的,他毋庸置疑有这标致而又略带贵气的面庞,就算有人说他是贵妇的情人也不奇怪。

但为什么他不靠这幅面庞来获取更多其他男人所渴求的事物,就这点而言,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昨晚卢克尔走出酒馆后,忽然想起自己在这城市里没有固定的居所,就打算回酒馆将就一晚,不得不说,这里的木板床和粗布床单相当的舒服,比起之前在摩哲里城睡马棚可舒服多了。

但在这酒馆睡觉也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酒味与某些东西腐烂的味道过于强烈,或许是食物,也或许是别的,暂且不去考虑,这些东西再想多了,必然影响吃早饭时的胃口。

卢克尔粗鲁地挠了挠自己的脑门,藏在头发里的跳蚤逃出了些,随后他随手抓起自己的衣服,边穿边走出这个房间。

走到酒馆二楼的过道时,一楼嘈杂的声音就映入双耳,该说真不愧是海威尔吗?这大清早的都有人来喝酒,想必都是些按捺不住寂寞单身汉吧。

下楼后,周围的人都聚在一起,像是在议论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弗缇斯又杀人啦。”

“啊?不是有人说他被抓起来了吗?”

“蠢货,他再能那么容易的抓起来,那些被杀的冒险者岂不是很丢人?”

“嗨,我可是亲眼见了那具被砍的尸体呢。”

“快给咱们说来听听!”

那个说看见尸体的人,是个留着胡子的壮汉,这说来,那杀人犯似乎也留着胡子,虽说不能单凭外貌来决定一人的好坏,但这留着胡子的壮汉属实有点可疑。

那人向老板要来了个大壶,里面装满了淡黄色泛着气泡的麦酒,他把嘴唇猛地扎进那些气泡之中,狠吸了一口后,打了个响嗝,之后摆着自己的小臂开始吹嘘自己看见尸体的过程。

“嗨呀,跟咱混的熟的都知道,我可是这瓦尔加屈指可数的勤快汉子,这天刚明,就早早得起来帮我家里的老妖婆收拾店铺,那搬货,清点,整理,哪样不是我做。”牢骚着,壮汉又喝了酒。

“但就在今早,我从仓库出发,搬着我家刚进的一批货物,正准备往店里走,忽然,就闻见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是血腥味吗?”一个人急不可耐地提问。

“是血,千真万确,虽说侍卫会把血清理干净,可在这清理干净前呐,哎呦呦,那就真的是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呕。”说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那男人干呕了一下。

之后他端起酒壶,继续往嘴里灌入麦酒,看样子是想用酒精为自己壮胆。

卢克尔一直站在他的附近听他讲他遇见尸体的经历,这之后的情况就一直是他在描述那尸体是如何如何的惨,像是肋骨断了几条,肠子漏了几米,暂且不提这描述他添油加醋了多少,但今早发生了场命案这是确确实实的。

老板望见了卢克尔,随后招呼他来吃点什么,因为卢克尔在这住宿过,还买了酒,所以算是半个老客户了,对待老客户,那自然就更加亲切,一直在冒险的年轻小伙对于这种自来熟的模式相当喜欢,之后二人就一起坐在了吧台附近。

“来吧,海威尔城的特色早餐,飞鱼汤配南瓦尔加可伊奇再加精酿麦酒,这些东西总共是5个铜币。”老板把饭菜端出,卢克尔也识相地掏了掏腰包,整出了些铜板交到了老板手中。

飞鱼这种生物常伴随着魔力潮出现,前段时间瓦尔加王国和瑞德联邦的海岸都遭受了来自魔力潮的打击,虽说是打击,但对于瓦尔加的渔民来说,这可是难得一遇的丰收时节,试问飞鱼肉哪个土生土长的瓦尔加汉子不喜欢?瑞德那帮假斯文的家伙,遇见飞鱼还要捂着鼻子走开,属实是暴殄天物。

民间有些渔民常常打趣地说:“这万寿无疆的瓦尔加雄狮,迟早要吞下瑞德兔子,诺托克杜鹃还有那达尔克毒蛇,在这之后,诺托克和瑞德的飞鱼归渔民来捕,而达尔克的狼崽子由猎户来养。”

卢克尔也觉得飞鱼这东西味道不错,偏咸的口感再加上可伊奇这种咸甜兼具的南部面食,二者的优点互补,造就了海威尔早点独一无二的特色搭配。

不过,饭好吃归好吃,不能忘了正事儿,这昨天老板提供了关于弗缇斯的情报后,自己的确是有要讨伐他的意愿,但最重要的问题,自己对那家伙是根本都不了解,如果贸然前进,必然自食其果。

吃完饭后,卢克尔把餐具推给老板,道谢后打算离开酒馆,而在这是,门缓缓地打开,矮人酒保走进了酒馆内。

卢克尔没有在意这人,照旧前进,推开门后走出酒馆。

走到街上,这会儿已经是上午了,毕竟听了别人闲谈还吃了顿不错的早饭,别的不说,就这会儿,卢克尔的心情可是相当的不错。

街上的人们面带笑容,本地的冒险者也整顿着装备打算开始今天的冒险,还没到接受教会或是其他教育机构教育的顽童们,在街上追逐打闹着,大人们也没有一人表现得惊恐,仿佛是这城里从未有过坏事似的。

卫兵们聚在一起,谈论着什么,卢克尔觉得他们应该能知道些关于弗缇斯的情报,所以他悄悄地凑到那些人的身边,想要偷听,或是打探到些什么。

“啊,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我从边境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担惊受怕,处理这些烦心事的啊。”一个年轻的卫兵双手挠着头,歇斯底里地抱怨着,其他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告诉他我们也一样又或是单纯的安慰。

“嗨,虽然这些事我们早早地镇压住了,消息只有冒险者和酒馆那些不把消息传到酒馆外的人知道,但这纸迟早包不住火啊,那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迟早会让一般市民知道。”参与讨论的一个卫兵,说着身体微微颤抖,看起来这些人也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说道情报泄露,这些人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就在街边一绕就开始谈话,这说话声音,隔着他们近两米的卢克尔都听的清清楚楚。

“咳咳,先生们,别担心,那个恶徒将会由我来铲除,不过我需要些关于他的信息,你们愿意给我提供些吗?”卢克尔行了个难看的瓦尔加绅士礼,他早就想好该怎么从这群人口中套话了,假如是真正服从于荣誉的战士,见了这宣誓和行礼,必定会答应他的请求;但若不是的话,用来贿赂的钱也全都准备好了,不过,那些钱被他用布袋装着,里面塞满了小铜板,即便送出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碍于面子的卫士一定不会直接打开,而后情报也就到手了。

几个卫士见卢克尔如此行礼,互相悄悄地对话,这声音比起他们谈论弗缇斯时可小多了,但这是个难得的好兆头,卢克尔的行礼说不定能套到些有利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