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太阳高挂空中,它活似个耀武扬威的国王,这世上最华美,最不可得到的瑰宝,化作了圆圈,围绕在了它的身边,不知道它会如何称呼那人类穷极一生都不能得到宝物,至少人们会管那叫日晕。

天上没有一朵可以遮拦太阳的云,或许,那虚荣的太阳为了炫耀华装赶走了云朵,它同它宝物的威严得以展示,但这对于现在走在海威尔山道的卢克尔一行人来说可不太友好。

如此炎热的天气,卢克尔迫于生计去接了护送商队前往海威尔城的任务,其实若是单纯跟着也罢,商队的马车被篷遮着,至少坐在里面不会同现在一样热,可不偏不倚,这卢克尔正好是商队护卫中的斥候,他不得不走在前面,给商队探路。

“啊......该死,这我要是会拉弓射箭,也不至于走在这么前面啊。”卢克尔小声的碎碎念,拿钱办事自然不能让雇主听见抱怨。

可这天气实在过于炎热,卢克尔穿着保护躯干的皮甲,虽然手和头露在外面,但躯干部分被裹严严实实,伴随着气温的逐渐升高,他身上的皮甲也在慢慢变热,对于这初出茅庐的小子来说,这已经是相当高的温度了。

卢克尔弯着腰前进着,他的双手因为炎热而感到微微不适,绑着木盾的左手耷拉着,握着剑的右手也有些微微颤抖;他偏黑的脸上布满了汗水,有些甚至顺着他如雕塑般标致的鼻尖滴下。

“哈哈,这才走几步就出这么多汗,不行啊你。”走在卢克尔身边的一个光膀壮汉笑了笑卢克尔。

那壮汉和卢克尔一样同为斥候,不过比起被皮甲闷的喘不过气来的卢克尔,这人的上身没穿一点防具或是衣服,想必是对自己的本事相当自信,不过也有可能是单纯图凉快,但估计没人会在这条山路上做这种事。

海威尔山道是通往瓦尔加王国第二大都市海威尔城的必经之路,这条路向来以易守难攻为著称,近些日子王国士兵为了备战都聚集到了王都,所以对于山道的管理明显放松。

借此机会,这一带出现了不少企图袭击商队,大赚一笔的山贼。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乌合之众,瓦尔加王国商会损失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卢克尔一行人是在得知有商队遇袭之后才出发的,所以在此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保障。

商队共有十辆马车,基本上每辆马车里除了货物和商人外,都安排有一名冒险者来充当护卫,而在商队前进的路径前,也安排有诸如卢克尔与壮汉这样的斥候来给商队探路,可以说是准备的相当充分了。

不过雇佣这么多人手的费用也是相当的多,商队是准备从摩哲里城到海威尔城做生意,两地路程大约是要走一周,每个冒险者一天的报酬是一枚通用银币。通用银币在瓦尔加的购买力相当可观,大约和一户工人家庭的一周的薪水相同,虽然这在常人看来是笔不小的金额,但在这些商人的眼里看来,不过是为了得到更大利润的必要投入。

商队近十辆马车,每辆车里都满载着商人们跨过破碎群岛,到南方大陆上淘来的新奇作物以及异域的珠宝首饰,这些东西,随便一件的价值,都比冒险者们每天工作来得的多。

卢克尔和壮汉走在商队队伍的最前面,对于听力而言,卢克尔还是比较有自信的,他感觉到传到耳中的,车轮滚动的声音越来越细微,拖着车的马也不再啼鸣。

“后面是出了什么事吗?”卢克尔把头向后转,看见后面除了石头就是远处没有地面的空旷,现在的他们确确实实走在山路上,而商队的人们也确确实实的消失不见了。

走在前面的人只有卢克尔和那个壮汉,而那人似乎对商队消失的事情并不在意。

“快走啊,你在磨叽什么。”壮汉稍微有点不耐烦,他的手里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根如人腿般粗的木棍,卢克尔望着他的眼睛,没能说出话来。

随后二人就是继续前进,卢克尔不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总而言之,现在他现在的策略就是伺机而动。

让壮汉充当斥候,就这点本身就已经很可疑了,而在这之后的商队又忽然没了踪迹,这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或许这人有什么意图也说不定,但在这之前,卢克尔还是选择不做出任何有敌意的动作。

说实话,还是卢克尔自己感到害怕了,比较自从自己十七岁出村当冒险者,到现在也只有五个年头,虽然自己杀了不少弱小的魔物与山贼,但诸如这类的场面自己还从没见过。

这件事相当棘手......

卢克尔握紧了手中的手中的剑,这一过程他把动静尽可能的不让那个壮汉注意到,此时的太阳依旧高挂在空中,可是卢克尔已经不感觉太热了,寒意蔓延在他的脊背上,冷汗不停地从后背渗出。

周遭的空气如同凝固了般,不知是过于恐惧,还是温度真的降了下来,卢克尔愈发觉得自己身处于冰窖中。

眼前的景物,除了山壁上的岩石,就是远处的天,卢克尔不敢四处张望,生怕他看见了悬崖之下的树木,对于高空的恐惧,此刻的卢克尔可谓是体验的淋漓尽致。

一整风猛的吹过,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如同被噩梦惊醒般的卢克尔立马摆出战斗的架势,那壮汉听到尖叫声后,也像是得到了指令般的对卢克尔发起了进攻。

壮汉本想用木棒,一个猛击砸向卢克尔的头,不料被他用盾挡下,随后卢克尔提剑朝壮汉的腰间砍去。

壮汉自然不会让他这么做,剑没有劈到腰间,反倒是砍到了壮汉用于格挡的左臂上,他的左臂被剑砍到了骨头,但多亏了坚实的肌肉,剑在彻底摧毁手臂的骨头之前,就将其停住。

虽然因受伤而喷涌而出的血很多,但索性没有击中腰间,这一剑的威力,壮汉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若是击中了腰间的肾脏,他可就没法继续战斗了。

“好小子,有两下子啊。”壮汉一个后退让左臂摆脱了卢克尔的剑,即便鲜血直流,他也没有露出一丝惧色。

卢克尔被吓的有些呆滞,他握紧了剑,用颤抖但强作高扬的语调向壮汉提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了卢克尔的提问,壮汉忍着笑意挥了挥木棍,之后用一种带着嘲笑的腔调回答卢克尔:“这不显然意见吗,老子是山贼啊,而且商队那边的兄弟们还等着老子呢,快让我把你解决了,我好和他们汇合。”

话罢,那壮汉山贼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看起来他是准备拿出真本事和卢克尔战斗了。

先是当头一棒,卢克尔用剑锋接下,木棒和剑卡在了一起,卢克尔随后就是用脚朝着壮汉的肚子重重地一击,但这显然没有用,那壮汉依旧是屹然不动,随后壮汉便用空着的手给了卢克尔一记重拳。

吃了这一拳的卢克尔感觉脑袋有点恍惚,之后立马把剑从木棍上抽出,企图后退。

但壮汉立马用刚刚打过卢克尔的手抓住了剑柄,剑的刃部有一部分割到了他的手,鲜血顺着伤口流在壮汉的手臂上。壮汉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嘲笑对手一样,冲着卢克尔的腹部狠狠地踢了一脚,而在这瞬间,他也松开了抓着剑柄的手。

卢克尔就这样,脑袋迷糊着,被壮汉踢出了几米远,由于疼痛,又或是因为内脏受损,他咳出了一大口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