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不是个喜欢外出的人，因为比起到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他更愿意待在家中学习和玩游戏，甚至锻炼腹肌也可以。
柯羽就不一样了，就算什么都不买，她也能在城里逛上一整天。如果陈渊在她身边，她甚至可以边说边走一整天。
陈渊双手插兜，跟在昭雪旁边。二人来到昨天陈渊曾路过的街区，这里是以零售服务为主的街道，主要销售品全是女孩子会感兴趣的东西。
柯羽就是标准的“女孩子”，她经常拽着陈渊到这里闲逛，一下拿起玩具店的布偶说可爱，一下又拿起新潮的外套说想要。
为了找她，陈渊昨天到访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里，但如后面所知的，他没有找到柯羽。
“喂喂，为什么狐狸会穿着衣服？”
“那是毛绒玩具。”
“那边那边，为什么会有牡丹花的香味？”
“那叫香水。”
“为，为什么会有人穿这种衣服！”昭雪指着一个靓丽美女，红着脸指摘对方的穿着。“哇哇哇，屁股都露出来一半了呀！”
她的言行引来女性和他男友毒辣的目光，但昭雪丝毫不以为意。也许她觉得就算对方揍她，疼的也不是自己。
“喂喂……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时间是下午六点四十，刚与吕温通完话，两人就趁着天色尚明来到这里。
陈渊一边跟着昭雪，一边频频抬头注意店铺门口。
染城是一个经济繁荣的城市，起初是因为盛产做染料的植物成名，其后又因建置规划，成为了两个省之间的交通枢纽。
即便流动人口很多，但染城得到治安从古到今都保持得很好。
在很久以前，染城就是一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文明之地。即便进入新时代，明帝国与西方交流日益频繁，政府推行新的移风易俗，这里的良好风气也没被冲没。
中央曾倡议各地安装使用名为“天眼系统”的广范围监控系统，但染城在这方面需求较小，因此只是小范围小规模安装。
至于民间，除非是经常遭遇小偷扒窃的地方，否则不会轻易安装监控设备。
所以陈渊的算盘大概是打不下去了。
路过二十家店铺，其中绝大部分都不会在店外设置监控。只有一两家会在店内角落设置几个。
昨天的陈渊孤身一人，断不会进入这些店铺。因此也不可能留下记录。
机会变得越发渺茫了。
陈渊神态不振，无奈地叹了口气，与一旁兴致勃勃的昭雪形成鲜明对比。
今天的昭雪大概出来了3个小时，其中大部分时间都在使用身体交换，如果使用期间双倍“耗电”，那么今天的她已经快要耗尽“电力”了。
为了让这最后一点时间得到有效利用，陈渊挥舞着右手打断昭雪，这自然引来了她的不满。
“干嘛。”
语气和眼神一瞬间就冰了下来。看见这一幕的陈渊有些心情复杂。
“把我兜里的手机拿出来一下。”
“等等。”说着昭雪将手伸进裙子后，然后掏出了一个黑色手机。“给你。”
理论上说，这种服饰应该没口袋才对，果然是“变化”的原因吗。
“你给我我也没法看。”陈渊无奈地说。“你玩得太high了吧。”
“要你管。”
“……你按一下右侧边的按钮，把屏幕对着我。”
昭雪照做，将屏幕点亮展示给陈渊。
“已经七点多了。”
看着这个比想像中要大的数字，陈渊觉得该加快速度了。
“我们别乱转了，有目的性的寻找吧。”
“哈？你说我在乱转？”
“……”昭雪这点跟柯羽一模一样，所以应对方式也应该一样，那就是闭嘴。
果不其然，陈渊闭嘴后昭雪也恢复了冷静，开始操控肉身加速前行。
“我可不认识什么摄像头，你自己看好。”
“好嘞。”
陈渊渐渐找到应对昭雪的方法了，不，不如说这种方法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柯羽。
一想到这个名字，陈渊的身体就会自动冷却下来，脸上的一切表情也会消失。
他知道，这个后遗症会伴随他很长时间。
迅速绕着昨天行动的路径绕了一圈，直至数码屏上的数字变成7：25，陈渊只看到了3个摄像头。
然而前两家店铺，一家的老板以没有打开为由拒绝了昭雪。另一家的经理则说自己没有权利调看，必须先去找警方备案。
陈渊很清楚，法律虽然有保护个人隐私，而禁止私装摄像头的条款。但就染城而言，这条法律并不为人熟知。
最后一家，也是陈渊最后的希望所在。
“进去吧。”陈渊催促般地说。
昭雪走进店里。
“你好，请问你要看点什么？”
望着店内的塑料模特，以及穿在它们身上色彩鲜艳的各式蕾丝内衣，陈渊彻底懵了。
“为，为什么她们要穿，穿这种东西！真不要脸！”
哦吼，完了。陈渊抹了一把脸，对满脸黑线的导购员姐姐深深鞠了一躬。
“冷静点，昭雪。这些是假人。”
昭雪的脸红得就像能烧开一壶水。陈渊只得一边安抚她，一边思考该怎么辩解。
“咳咳。”可一切都晚了。
听到昭雪的话，最先做出反击的不是导购员，也不是正在挑选的顾客，而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正经的中年男人。
“你对我家的商品有什么不满吗？”中年男人从柜台后走出来，他将双手背在身后，像教导主任那样颇有威严地站在昭雪面前。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怒气都藏到了话里行间中，也许这就是大人吧。
“穿，穿这么少，不，不害臊吗？”
“喂，你少说点吧。”
陈渊连忙制止。昭雪脸红彤彤的，慌成一团，也许她也没注意到到自己的话正在挑衅对方。
“内衣是点缀一个女性的伟大服饰，是女性最后一层防御。在羞涩之时，有漂亮的内衣为她增加自信，这有什么不好？”
陈渊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但，但是布太少了！”
“内衣本就是穿在其他服饰里面的，在炎热的夏天，服饰本就会为女性增添负担，如果还要增加布料，那对女性来说就成纯粹的折磨了。”
陈渊佩服地点点头。
“既有人文情怀，又有技术考量，这就是工匠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