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博士。既然山姆先生的继承人已定,那这件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你难道不明白吗?山姆先生的孙子还很年轻,他的身边全是饿狼!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董事长的位置吗?”“……这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了,那边会自己处理好。”“哈,你也总说阿米娅只是看着小,她也会自己应对好罗德岛遇到的每件事。可事实呢?阿米娅还是个孩子啊!即使是强如她的领导力,她也一样需要有人去引导、去关心她!所以你真的以为老山姆的孙子可以独挡一面?凯尔希,我有理由相信,你是在害他!”“博士,你先冷静一点……也许我应该和你聊聊。”“……与其说聊天,不如说是倾诉吧。我知道,你从不会主动找人说闲话。”“就当是这样吧。乔治·山姆……他曾是我的学生。一切开始于四十年前的那次谈话……”

凯尔希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动摇。

“凯尔希老师,我已经在您这里学了够多的东西了。谢谢您的悉心指导。”“你的学习能力在我见过的人里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拉特兰如果知道有你这么一位人才,她会很高兴的。”“但我对那里毫无感情……恕我直言,我是真心不愿意回去。”“但至少你的家在那里吧?”“唉,我的父母当初极力反对我外出留学。我也怀疑过外面的世界是否是多姿多彩的,可我来到哥伦比亚后一切顾虑就都云消雾散了。老师,我已经决定留在这里了。”“你有你自己的选择权,但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拉特兰官方的感受吗?”“我知道,是我的祖国在资助我来到哥伦比亚进行深造……回报她的方式有很多,只是当下我不愿意回去看望她而已。”“希望你事业有成后还能记得她吧。明天你就毕业了,我就祝你前程无量吧。”“老师对我的关照我会铭记在心。我们后会有期…我想最后说一声,老师再见。”

“他最终还是没踏入故国一步。拉特兰官方非常恼火,却又无可奈何。为了本国的影响,多年后乔治被拉特兰评为了留学生的典范……这难道不是很讽刺吗?”“所以他一直都在哥伦比亚……凯尔希,是你在帮他扎稳脚跟吗?”“是的,因为这是我的一厢情愿…时间点就在他毕业后外出创业不久。”

凯尔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合影。

“老师?您还记得我啊。您是来看望我的吗?”“我有些事想找你帮忙,顺便来看看你创业顺不顺利。”“承蒙您的关照了。唉,哥伦比亚虽说很热闹,但竞争也很激烈啊。尤其是这市面上的矿石病抑制剂,全是假的不说,重要的是总会有人把它当救命稻草来用啊。”“资本家们只在乎利益。我这次来是想与你合作,成立一家真正对感染者有益的企业。”“可是我是您的学生,我怎么可能会比您懂的多啊……”“人都是有一技之长的。我看过你的成绩,你的管理学一直都保持在A+,而且你也对矿石病的治疗非常了解,我正好需要这种人才。”“啊,我还以为没有人会注意选修课的成绩呢…既然您这样说,那我愿意跟着您干。”“乔治,我很看好你,有朝一日你也一定能做出自己的事业。我希望你能珍惜这次合作的机会,哥伦比亚感染者的福音就要指望你了。我会为你提供资金,但不需要你给我任何回报,你仅需记住我这句话就好。”

“可你只是为他提供了资金对吧?你就这么放心他吗?”“我一直都相信他的为人。可在他经历过惨烈的商业竞争后,他的行为出现了转变。他只用了十年就控制了公司的全部股份,在我彻底退出董事会后,他就拥有了一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企业。当然,我对他的嘱咐也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哥伦比亚的商业漩涡岂能是一个理想家能闯入的?”“博士,为感染者改变环境从来都不是只存在于理想中的事业。至少罗德岛已经证明了这一事业的可行性。”“那是因为我们是自由之身,而不是囿于固定体制下的乖孩子。哥伦比亚绝不是个适合搞慈善的地方。”“……乔治曾经写信告诉我,他已经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我的叮咛。因为他不希望自己被说成是恶性竞争而被踢出哥伦比亚的商业丛林。”“我觉得,能毫不犹豫抛弃自己祖国的人说出这话也不奇怪。不论他有多优秀,这种人终归还是信不住的。你也不要觉得他是因为哥伦比亚的残酷竞争而改变了他的想法,难道放在炎国或者维多利亚他就能听进去你的嘱咐吗?不爱祖国的人,他就是信不住的。”“我承认,我看走了眼……所以我要改正自己的过错。”“是你劝说他把继承人定为他的孙子的吧?否则我想不出老山姆有什么理由无视他的子女。”“因为他的孙子曾经到罗德岛学习过……你应该还见过他。”“是啊,那是一位连父母都没怎么见过的可怜少爷……我相信他能体会到家人不在带来的落寞。而且他也见过感染者们的疾苦…说起来那还是因为我的一时起意。”“你差点让他也遭受感染。但不这样的话他的印象也不会那么深刻……更不会主动对我说希望改变感染者命运的话。”“想法夸张了点,但有这份心就好。所以……我们要帮他帮到什么程度?”“你来决定吧…我认为你看人要比我准。”

一星期后。

山姆制药有限公司的董事会主席由菲力普·山姆继任,他的父亲和姑姑刚刚因向哥伦比亚警方行贿而锒铛入狱。“博士先生,凯尔希女士……我现在有些迷茫,但我会做好分内之事。”“年轻人,不要急于求成。不要辜负了你爷爷对你的栽培,也不要走你爷爷的老路。罗德岛随时欢迎你的到来,孩子。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去找凯尔希吧,她无所不知哦。”“又要离开罗德岛了,不知下次回来是多久以后了。我会将在罗德岛上的所见所闻牢记一生的。后会有期……罗德岛,博士,凯尔希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