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暴徒。

确切的说,我是一个被逼无奈的起义者。当初,我和他都因无法忍受世人的鄙夷与迫害而加入整合运动。我们的首领塔露拉姐姐发誓要引领我们颠覆这个被矿石病颠覆的世界,我终于可以找到新的人生目标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还有幸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死亡远远不及矿石病的痛苦,但我们仍然要争取希望……矿石病是绝症,我们就算不死在暴力中也会因病魔而生不如死……只要感染者受压迫,整合运动就永远不会消亡。我曾抱着必死的决心面对每一场战斗。

切尔诺伯格的胜利令我们振奋无比。我们的梦想终于迈出了第一步,那些野蛮的乌萨斯人终于为自己的肆意妄为付出了代价。战斗结束后,我和他负责处理变成废墟的切尔诺伯格,那时我还不知道他的想法……不久我就和我们的弩手准备攻击龙门去了,切城那里有关的情况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不过那些自称罗德岛的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很少见到能强行撑住我弩弹的人,尤其是那个主动牺牲自己的男人……。他们人很少,却从我们的重重包围下逃了出去……但我并没在意这个情况。后来听说他们击败了可怜的碎骨与米莎……我才明白自己的第一感觉果然没错,他们是潜在的巨大威胁。我原以为痛苦会让我们变得团结,直到我看见了他们……也许我们需要的只是那一点别人的包容和理解,这是我所想要的未来——一个不在充满暴力与歧视的未来。他们声称自己能治疗矿石病,一旦他们成功,我们也就不需要去战斗了,可为什么我们之间不能合作呢……我告诉自己,不能对追求的信仰产生动摇,可我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难道大家都希望拿性命与希望相搏到底吗?他曾对我说过,矿石病不是问题的根源,我们的目标是趁着人们反抗的机会来实现自己的正义……我现在觉得,假如矿石病真的能治好,恐怕这个目标会因大多数人对现实的判断而瞬间变为泡影。

我们大肆宣传矿石病是不可治愈的,但每次我看到罗德岛那些活泼的家伙们……现在我已经从嫉妒变为羡慕了。不过我觉得现状还是要维持下去,因为那个罗德岛很难用实际行动来说服这个世界,能和整合运动的大家一起在苦难中为同一个目标奋斗总归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想得太美好了。

当初我听说乌萨斯人被吊在绞架上还没有任何感觉,那时的我见多了生死,已经对这种景象感到麻木了。直到我看见了“它们”……我才认识到自己真的是见识短浅。“这……这是什么?”“这是我们的同胞。他们选择了永生。”“这就是你说的救赎我们的方法?”“是啊。既然矿石病治不好,那我们就成为它本身就好了。你看,他多高兴啊。”“他都痛得说不出话了……你究竟干了些什么?”“我可没逼迫过自己的同胞。他们的结晶化已经到了临界点,所以他们愿意为我伟大的实验献身。我知道这很痛,可他们愿意这么做。乌萨斯人如果都像他们这么坚强我们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看吧,他们会成为我们拿下龙门的利器!”“……那真是太好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变了……但我无力改变局面。我没时间再去想对错,攻击龙门已经刻不容缓了。

我又一次面对那个曾经抓住过我的那个近卫局队长……我很幸运在龙门我没遭遇到悲惨的对待。现在她只身一人站在空旷的楼顶,我们稳操胜券。我并没听清他和她的对话,我只看出她仍然像以前那样富有原则……令我们没想到的是霜星竟然失手了,罗德岛又一次阻挠了我们。“放弃吧,就连你身边的那个人都未必和你是一条心。他充满了动摇与悲伤。”“你能读我的心?”“——?”趁着这个空隙,我和他从切开的楼顶逃了出去。“我不承认这个失败!我们的人为什么没有出现?”“我们确实败了……快走吧,这里很危险。”“不可能!难道说她是故意……不……”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产生动摇。成败对于我而言不再重要,保护好我能保护的每个人才是我的目标,即使是已经被仇恨腐化的他……假如我有机会变为常人……算了,不要再做梦了。从现在起,我要形成自己的判断,到时我和她自有分晓,只可怜他已经不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