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一般,身体不住地战栗。

街道的颜色慢慢褪去,行人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一片漆黑的空间中只留下零和脱下兜帽的少女。

这时零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像是VR游戏里的悬浮的窗口,上面写着:

你喜欢现在的世界吗?Yes No

“现在的世界是指黑咕隆咚的这里吗?”说出这句话,零自己都感到牵强,少女自然也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用盯着零。

虽然少女没有说话,但零依然能感到一种压迫感。果然这是太久没接触过女性,而患上的社交恐惧症吧。虽说面前的兽耳萝莉也算不上是女性,但对于五年没接触过性别为女的生物的自己,还是压力挺大的。零尝试这样说服自己。

“现在的世界啊……”

每天都要忙碌于学业事业当中,迷失于名为的金钱的海洋中,为了名誉与地位不惜行贿,渐渐磨灭最初的本心。这样的世界,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相比于心机重重的大人,零倒是更愿意和小孩子交往,可以互相信任毫不猜忌,不去想功名利禄,每天无忧无虑,在星空下畅谈幼稚可笑但纯真无邪的愿望……

星空,草坪,微笑的少女……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少女的喉咙发出轻微的声响,把零的思绪拉了回来。

现在的世界……真是糟透了。

零点下了“No”的选项。

你想去幻想的世界开始一段冒险之旅吗?

“如果我现在拒绝会怎样?”零向少女问道。

“如果零拒绝,将会被清除这段记忆后送回原本的世界。”

“还真是完全不留痕迹啊。”零苦笑道。

拒绝的话就会完全忘记这件事,零之前又有多少人是这样的呢?

“我想确认一下,去了以后需要做什么、返回的条件和风险。”

“零去到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后将会以‘洛基’的身份进行活动,最终目标为完成‘诸神黄昏’,达成目标后可选择留下或者返回原来的世界,并获得一次实现任何愿望的机会……”

这么说那个世界的背景是北欧神话了,不是完全陌生的背景也好,至少零有研读过北欧神话的,每一个故事都记忆犹新。而且任何愿望都能被实现,这样的机会可不好得啊。

“大致背景我了解了,那么风险呢?”有这么诱人的回报,如果只是漫画游戏中那种快乐的刷怪升级,这也太好了吧?

“会死。”

“噗!”这是拿命换来的愿望吗!

“一般死亡后会暂时处于灵魂与肉体分离的状态,灵魂有可能去到英灵殿或者赫尔海姆。如果灵魂再受到攻击致死,则会彻底死亡。”

“你说清楚啊……”

总之状况是了解了,高风险高回报的职业呢。

零渐渐扬起了嘴角。

“再确认最后一件事,异世界的物理法则和原来的相同吗?”

少女轻轻点头。“完全一致。”

“好!这个‘尤克特拉希尔’就由我来征服吧!”零点下了“Yes”的选项。

悬浮窗口消失,又出现一个页面,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条例,最上面用醒目的红色标注着“主仆契约”。零迅速浏览起来。

“确认,是否与芬里尔签订契约?”少女蓝宝石般的双眼中闪烁着不规则的图案。

“绝对的主仆契约,也就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做吧?”零的目光移向了少女的身体。

“嗯,零说什么芬里尔都会去做的,芬里尔的一切权利都属于零。”少女说话时一直盯着零的眼睛,即使察觉到他的视线,也没有一点羞涩的意思。

这种时候如果她能稍微害羞一点就好了。零在内心如此想道。

“好,你的战斗力呢?”

“用零那边的话来讲是‘核武器级’。”

“那就没有问题了,这个世界,我决定征服了。”零的心跳加速,血液飞奔在血管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但他并不讨厌。

“契约成立。‘芬里尔’将追随主人‘零’征服‘终焉世界尽头’,为此芬里尔愿献上一切。”

狼姬美少女芬里尔向零低下了头。

下一秒,黑暗消失,世界重新恢复光彩,但却不是原来熟悉的街道。夹杂着沙子的风迎面吹来,一片荒凉的沙漠景象尽收眼底,放眼望去死寂沉沉,毫无生机。

然而零却忽视了一件事情。

“啊啊——为什么出生点正下方有仙人掌!”以异世界的重力加速度,零与仙人掌进行了一次碰撞。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零亲切感受到了神经末梢传来的苏爽。

乱嚎一段时间后,零意识到了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

“希!希!你还活着吗?回答我啊!”零冲着手机大喊道,却没有听到回答。

芬里尔歪头看向零。

“希!不要不理我啊!这不好玩!”零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带你出来买游戏!不会再因为玩H Galgame而不陪你玩游戏,不会用你记录女孩子的亲密度,不会背着你偷看本子!所以,拜托不要死啊!”

“喂……”

“希,你放心地走吧,我会连着你的份一起活下去的……”零开始说哀悼词。

“喂喂……”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希!”

“喂喂喂!开心你个大头鬼,你这家伙就这么想我死吗?你一定是这样想的对不对!居然无视我这么久,到现在才想起来!零你这个萝莉控,被萝莉蒙蔽双眼的变态,大变态!现在一定在想着下流龌龊肮脏的事情,表面看上去这么正经,其实思想上早已对面前的萝莉做尽了猥琐之事!”希如连珠炮般丢出一长串牢骚,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希,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零没出息地抱着手机大喊。

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芬里尔投来呆滞的目光。

“芬里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仆人‘希’小姐。”

盯……依然是呆滞的目光。芬里尔缓缓靠近,轻嗅着手机屏幕。

“才不是仆人呢!”希突然发出超大的音量,吓得芬里尔毛发竖起,边发抖边后退。

“希,你太粗鲁了,就不能稍微像些淑女吗?瞧你把芬里尔吓的。”零把手放在芬里尔的头顶,瞬间有一道电流从神经网络遍及全身。不好,这手感超舒服的,好想抱住用脸颊蹭……

“零,你刚才表情有微妙变化哦,一定又在想下流的事情。”

持续发抖的芬里尔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茫然看向一人和一部手机。

“咳……芬里尔,重新介绍一下,这是人工智障,哦不人工智能‘希’,是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好伙伴。”

“希……伙伴……你好?”芬里尔伸出前爪右手戳向屏幕。

“芬里尔,你好哦,感谢你把外界的信号转过来。给你讲,零这个人是个超级大变态哦,和他在一起一定要小心才行。”

“零是变态……?希和零在一起……那么希也是……?”芬里尔慢慢说出自己的思考。

“噗哈哈!Nice,芬里尔有成为逻辑学家的潜质,新生代的逻辑学家‘芬里尔大师’!”

尴尬的希满脸通红,芬里尔则自豪地挺起贫瘠的胸膛。

“这完全就是谬论嘛,变态有零一个就够了。”希争辩道。

“所以希不是?”芬里尔歪着脑袋问道。

“当然不是了!”

这应该是希第一次在现实和除零意外的人交谈,看到她乐在其中的样子,零也感到心中有一股暖意。

“好了,玩笑就到这里,”零换以认真的语气,“芬里尔,这里具体是怎样一个世界?”

芬里尔也一改蠢萌的模样,认真回答道:“这里是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的中庭世界‘米德加特’,位于世界树高处枝干的是阿瑟神族的领地‘阿斯加德’,中部除了米德加特外还有妖精国度‘阿尔夫海姆’和矮人国度‘瓦特海姆’,世界树下方的是巨人国度‘约顿海姆’,霜巨人国度‘尼福尔海姆’,死域‘赫尔海姆’,世界树之外还有炎巨人国度‘穆斯贝尔海姆’和华纳神族领地‘华纳海姆’。现状是统治世界的以‘奥丁’为首的阿瑟神族已经腐败而被‘最高意志’判定为异常,需要清除重构,而‘零’是最佳人选……”

“这种RPG开场白既视感是怎么回事?这么说,我就是要履行火神兼诡计之神‘洛基’的职责去发动‘诸神黄昏’咯?”零打断了芬里尔的讲解,对于北欧神话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芬里尔点头表示肯定。

这时眼冒金光的希兴致勃勃地插嘴说:“这这这就是‘诸神黄昏Online III’的剧情啊!从听到芬里尔的名字起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没想到真的是啊!这真是——太棒了,啊啊,此生无憾了……”

零无视自我陶醉的希,继续说:“‘诸神黄昏’的发动条件,我记得是芬里尔、海拉以及耶梦加德齐聚。那么,其余两位在哪?”

“海拉在死域‘赫尔海姆’的埃琉德尼尔宫中,耶梦加德在三万里的深海中。”

“看来一个都联系不上啊,这可真是高难度。”

“哼哼,这时候可就需游戏大师希出场了!首先,我们要先去新手村接任务获得武器……”

持续无视希,零继续确认一些事情:“芬里尔,人类已知的物理法则在这里适用吗?”

点头。“只是有些参数不一样。”芬里尔补充道。

“那这里的重力加速度是多少?有区域差异吗?重力产生的原理呢?”零提出一连串问题。

芬里尔没有感到奇怪,不慌不忙地回答:“约为12.37m/s²,根据地区不同会上下波动1.2个单位。这里和零原来的地球不同,是‘天圆地方’式的,重力是由死域之下的十阶术式控制,四种基本作用力全部存在。”

“你说术式?魔法也有相应的法则和定律吗?”

“嗯。魔法从一阶到十阶依次分为下位、中位、上位,相关法则有984740条。”

“很好,还在接受范围内。希,新的万有引力常数计算出来了吗?”

“唔……算出来了,我可以问个问题吗?这里有没有角色等级什么的?”

“有的,但只有拥有‘玩家权限’的零和希能看到,下限为1,上限为100。”

零试着看芬里尔,视野中隐约可以看见一行文字“Lv100 芬里尔”。

“哇,小芬满级诶,我们一开局就可以挑战高级副本咯!”不知不觉希就开始用昵称叫芬里尔。

“但是我们能不能先找点吃的……我已经快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