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acter 1 破碎之骨

【01】

“首领,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吗?”我恭敬地将一只手轻轻放在胸口,向面前的女人鞠躬。

塔露拉——整合运动的领袖,感染者们的希望,是我的,拯救者。

整合运动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了切尔诺伯格,该死的乌萨斯人终于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我无不快意地想,但单单一个切城还不够,远远不够!我们要的是全世界所有感染者的公正。切城已经得到解放,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期待着首领交给我的下一个任务了。

我从不怀疑,首领,也就是塔露拉,她能拯救我们所有人,即使是要付出鲜血与生命的代价。

不过那样的代价我不在乎,因为在经历过所有的不公之后,我才懂得,唯有血染的风暴,才能洗去这片土地深埋地下的污浊。

“碎骨,我要你做一件事。”

“……”

“米莎还活着……我要你,把她带回来。”

【02】

走出首领的屋子,我忽然觉得有些冷,于是搓了搓手对着手心呵了口气,脑中却不可遏制的想起了一些事情。

真是让人不愿回忆却又必定会永远铭刻心中的过去。

那天也好冷,但是天空很晴,一丝雾霭也没有。太阳灰白色的光芒填满了视线,没有温度,就像一个冷眼旁观却又高高在上的神袛。

我被一队切城的警卫从家中拖了出来,那时我正刚刚摊开书本打算写作业。

“议员先生,您的儿子被怀疑感染了矿石病,我们需要带他离开并进行隔离观察,希望您能谅解。”警卫队的队长拖着我的后领子,虚情假意地向我的父亲“客气”。

父亲一句话都没有回答。

切城的警卫队横行霸道,以“冲在第一线的切尔诺伯格人民的保卫者”自诩。这么个可笑的自称说的好像他们做出来什么不可磨灭的贡献或是牺牲似的,但事实上,不得不无奈的说一句——的确如此。在乌萨斯,不,应该是在整个泰拉世界,所有的人们都恐惧感染者,憎恶感染者,对感染者施以暴行,进行隔离或是遗弃,企图以此来保护自己。乌萨斯不过是更加不择手段罢了,警卫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却不知仇恨已经在污血浸透的淤泥中悄然滋长,再也无法消弭了。

妈妈死命地拽住我的手,被那些人粗暴地狠狠推开了。

父亲还是一言不发。

那一刻,我忽然就开始恨他了,这种恨,在从那以后的好多年里,就愈来愈深,愈来愈浓,直到……我亲手斩下他的头颅,都无法抹去。

我终究还是被带走了,准确的说是被拖走,地面上的石头磕在我的后背、手臂上,很快皮肤就被磨破了。我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挣扎着,被他们在地上拖出一条歪歪扭扭的血痕。

绝望的恐惧支配了我,我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视线完全模糊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跪在地上无望地苦苦哀求警卫队长的妈妈、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的父亲,以及,房间里窗子的一角露出来的一双包含着胆怯、恐惧和愧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