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来做我的对手。”

“你确定?”

“不然呢,我练的可是双刀,如果不能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旗鼓相当……博士的幽默感真是恰到好处。”炎客笑着推开自己的垂发,露出恣意张扬的邪笑,“不过,您肯定更适合与高级资深干员配合对练,在下刀法不精,控制力较差……容易伤及性命,博士肯定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练刀吧?”

“喂,注意你的言辞。”煌提醒道。

“总之,希望博士三思。”炎客懒洋洋地躺了回去。

“不用三思了,下一次用刀说不定就在战场,我不能指望整合运动对我手下留情。”

“卡兹戴尔。”

“什么?”

“您虽然失忆了,但总该知道,来自卡兹戴尔的萨卡兹,对您有某种特殊的……感情吧?”

“我还真不知道。”

“总而言之,就是一种容易兴奋的感情,你的名字会让绝大多数萨卡兹感到害怕或狂喜……因为害怕,所以有些人的手可能会有些抖,但是因为狂喜,另一部分的人会更加强烈地想要你的人头,即使不是为了塔露拉,他们也会很乐意这样做。如果您还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要试着和任何一个萨卡兹拼刀。”

“你是哪一种呢?狂喜,还是害怕?”

“我会害怕……前提是:你还是以前的你,没有变成现在这幅苍白木讷的傻子模样。”

“这是我第二次提醒你,注意你的言辞。”煌的口气十分不爽。

我冲她微微竖起一个OK的手势。

看样子,炎客很清楚我曾经在卡兹戴尔的所作所为,遗憾的是,凯尔希没有将这部分过去透露给我的打算,我和他的对话只能借由彼此手中的武器进行。

“很好,那就更有必要是你了。”我抽出双刀,摆好架势。

“呿——”炎客不满地起身,环顾四周,张开双手,“你们都看见了,我没有逼他。”

“他们都看见了。”我说。

“凯尔希,你最好现在拦住我。”炎客适时地提醒道。

“先顾好你自己。”凯尔希的眼神带着一丝冷峻。

“好吧,那就给博士让开点地方吧……别被血溅到。”炎客对左右的干员说道。

站在前排的干员们听闻此言,让出一条道路。

银灰转身,顺便拍了拍炎客的肩膀,悄悄耳语道:“让博士见血,你就死定了。”

炎客不爽地咂咂舌。

煌转身,顺便拍了拍炎客地肩膀,悄悄耳语道:“让博士见血,你就死定了。”

炎客不爽地撇撇嘴。

斯卡蒂转身。

炎客抢先一步问道:“是不是让博士见血,我就死定了?”

斯卡蒂愣了一下,点点头。

炎客翻了个白眼,万念俱灰地望了眼天花板,慵懒地说道:“好吧,他不会见血。”

斯卡蒂思索了两秒,发现没什么好补充的了,便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四肢颀长,掌心宽大的男子威风凛凛地站在离我几步开外的位置,微微弯下腰,空气中传来无形的危险信号,仿佛让人感觉面前对峙的不是一名萨卡兹,而是一只正在捕猎的巨大蜘蛛,充满杀意的影子倒影在心口并且逐渐扩大,淹没了周围的一切,到最后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仍旧清晰。

“握好你的武器。”为了保持理智,我决定开口说话。

“不需要,您只管进攻就好了,我需要亲身决定您是否值得拔刀。”

话音刚落,我便一个踏步向前,双手持刀往中心划去,炎客后退了一步,然而第二刀是自下而上挑向咽喉的——他的身高注定了这一要害将始终暴露在我面前。

从这一刀开始,我想要他的命……这是一对一的战斗所必须持有的觉悟。

极限的攻速下,炎客被迫后退着,然而他的闪避比赫拉格差的很远,第三刀劈出时我就已发觉了这一点,有希望!我有希望砍到他!接连变换了三个不同的角度后,“王牌”与“哨兵”交替飞舞,分别攻向咽喉,下体,和双手,逼迫炎客没有机会去拔刀。

是的,他没有拔刀,却也不愿冒着受伤的风险来拔刀——如果挂彩,就意味着他的失败。

结论变得清晰了,我持续快攻,他就根本拔不出刀!

三秒钟不到的时间里,炎客已经后退了四步,如果将脚下的毯子视为擂台,我将在下一秒把他逼出擂台外!

炎客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提前一个大撤步制造空间,转身抽出了腰间的刀,黑色的刀影划出一道粗犷的弧形落在我肩侧,不够快!比起赫拉格来说慢了一拍不止!只要挡住这一击,他就再也无路可退——

“铛!”双刀交错,溅出火花,一股沉重地压力从肩膀上传来,我胸口一闷,一口气没续上,右手的力道骤然减缓了许多,炎客的眼角浮现笑意,从容不迫地接住了我的反击。

我的动作完全停住了。

也正是此时,我想起了凯尔希计算过的数字。

十一刀,眨眼之间,就到达了这幅身体的生理极限。

“这就没了?”

“没了。”

“果然很快。”炎客轻挪嘴唇,意味深长地揶揄道。

“我输……”

“啊——呀——”伴随着一声被故意拉长的喊声,炎客忽然凭空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无论是方向还是力度,都天衣无缝地与我劈下去的角度吻合,看上去分明就像是被一刀劈倒在地一样。

唯独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反馈延迟了整整近5秒钟的时间。

整个会场寂静无声,不少干员没脸看下去,纷纷转移视线。

“博士好样的!”煌率先打破安静,毫无顾忌地开始鼓掌。

接着,凯尔希也不咸不淡地拍了几下掌声,斯卡蒂,赫拉格紧随其后,人群互相看了几眼,分别开始鼓起掌来,掌声逐渐热烈,气氛也显得轻快了几分。我伸出有些发热的手,拉炎客起身,那家伙冲我扬扬眉,倒也丝毫不掩饰嘴角的轻蔑。

“胜利的滋味怎么样?”他问。

“是你的胜利。”

“下次可千万别找我了,我宁可被成队的小情人追杀,也不想表演再摔一跤的角色。”

“只此一次。”我调整呼吸,心满意足地指向他的夹克。

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划口,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两厘米,却让我的心情好上了不止一个台阶,我想没有人会注意到这微小的胜利。

“这身行头许久没换了,算你欠我一套。”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收刀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