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奥利维亚，我就先走了。”
梅尔接过单子对着赫默笑了笑。
“嗯，再见。”
赫默摆了摆手。待梅尔叮叮当当的走远，转过头见白面鸮正死死的盯着她，一副要说什么又憋住不说的样子，配合着故意装出来的三无表情却是有些可爱。
赫默伸手想去捏捏白面鸮的脸，被她一个急速的甩头给躲了过去，看样子对赫默捏她脸这件事十分的恐惧。不过这一下她的表情也憋不住了。
“数据分析员，你有什么问题吗？”
赫默想了想也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结果还是笑了起来。
“叮，数据读取中，此次分配给内部实验的素体一共有十二人，根据年龄，身体状况，源石感染程度分析，奥利维亚组长所选择的素体分别排在第八位与第九位，而根据指示，奥利维亚组长的优先顺位排在第一。”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白面鸮。”
这次赫默没有笑，而是用了一种十分认真的语气，眼睛直直的看着白面鸮的眼睛。
“叮，选择错误，选择错误。”
白面鸮被赫默盯的语气弱了几分。
“选择错误吗……嗯，也许是错误的。白面，为了方便实验，不同实验组的素……体是保存在不同的地方吧，和我过去看看。”
赫默说道，原先她所进行的实验并没有涉及人体方面，关于素体的居住或者说保存区她也不知道在哪。
“确认高级权限指令，赫默博士请跟我来。”
……
从内部看去莱茵生命的布置和其他的实验团体没有什么不同，雪白的墙壁，透明的塑化钢玻璃构成窗子，在窗内匆忙着做着实验的研究者们，只有研究失败了或成功了会让他们产生情绪，每个地方都是这样。符合着科学的严谨与冰冷，却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种冰冷的科学生产出来的各种衍生品却能让人类更加幸福。
赫默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变得太多愁善感了些。她也是一位科学家，不是写诗词歌赋的文学家。
经过试验区后进入一个纯钢制的自动大门，里面就是实验体所生活或者说生存的地方，让实验体说生活实在过于奢侈。大门里面是一件件由墙壁隔断的房间，每间房约莫十二平米大小，有一张床一个卫生设施，也只有一张床与一个卫生设施，就连牙刷那些生活必须品都没有。
“白面鸮，公司不提供生活用品给他们的吗？”
赫默转头问道。
“叮，数据查询中，奥利维亚组长，两年前公司是提供生活用品的。”
“那现在为什么不提供了？以公司的财力不可能连这种东西都要克扣吧？”
赫默愈发的疑惑。
“因为……防止自杀。”
防止自杀……
赫默愣了愣没有问下去。
房间正对走廊是一大块透明的玻璃，可以一览无余的看见实验体的模样，一路走过来里面的人或躺或坐或站，大部分都无视了走过的两人，少部分抬起头打量的人也只是简单的扫过一眼。
然而就是这简单的扫过一眼就让赫默看清楚了他们的神情。
麻木，空洞，呆滞。
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恐怕那些无视他们的人更加的……
赫默越想心情越发的沉重，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喘息的声音。
她以前不是没有听过人体实验，在接受教育的过程中所有人都告诉她人体实验是必要的。她的导师曾经也带她参观过人体实验的现场，当时她所看见的只不过是实验体接受了一些药物的注射，注射的过程中实验体甚至还会和实验员有说有笑的聊天。
接着导师就带她离开了。
难道现在她现在所待的环境才是真实的？曾经她幻想着和实验体说笑着做实验难道是错误的？她接受加菲尔德的邀请更是错上加错？
“不，我只是想要解决源石病而已……按照那个一定可以解决源石病……”
白面鸮看了一眼后面喃喃自语的赫默，她没听清赫默说了些什么，挠了挠头对着赫默说道。
“前面就到了，奥利维亚组长，我们实验组的实验体就在前面。”
“哦，好的。”
闻言赫默强笑了一下，越过白面鸮快步向前走去。
……
亚历克斯躺在床上翘着腿，眼睛看着和原来住的地方几乎一样的白色天花板。
他今年十四岁，得源石病的时候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对于自己是怎么得源石病的记忆非常的清楚，毕竟那是完全改变了自己一生的记忆。他也记得自己父母因为自己患上源石病后为了自己前后奔走的场景，也记得自己一家从原本的富裕变成一贫如洗的场景，也记得自己和父母谈论了许久后主动参与莱茵生命的场景。
没错，十二岁的他是主动成为实验体的，因为他想活下去，他还有想干的事，一些仅靠着残留生命完不成的事。所以哪怕在以往的实验中受过残酷的对待，他仍然想要活下去。
不过今天他见了一个奇怪的实验员，不，不只是实验员。在他这两年的实验生涯中他能分清楚高层与实验员的区别，那是一个高层。
问题是这个高层貌似因为自己受伤就不穿防护服跑过来护住自己，还向自己搭话，用源石技艺治疗自己。当时他就惊住了，这股惊讶甚至盖过了肉体上的痛苦，以至于生存所最基本的奉承都忘了。
不过两年的实验生涯赋予了他另外一个本事，如何区分善意与恶意。
也许在这个实验室能过上一段不错的日子也说不定……
亚历克斯摸了摸后背，舒展了下身体。
哒哒，玻璃墙传来一阵敲打声。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见了今天遇见的那位高层，他笑了笑。
赫默笑了笑，她看着同样对她温和笑着的少年，原本紧紧握着的手松开了，掌心布满汗液。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如此恐惧，恐惧少年的脸上也变成那一副空洞麻木呆滞的模样。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她没错，只要解决源石病……这才是真实……她没错……
那温和的笑容。
亦如黑暗中的曙光……
……
PS:麻烦大家多对别人笑笑哦，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可能就是一种救赎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