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尼站在楼顶,感受着迎面吹来的灼热的风。

明明前几天的时候感觉还算是凉快,可是这几天却突然有一种进入了夏季的感觉。

“碧莉耶小姐就是从这里......”

格拉尼缓缓走到了楼顶的围栏边,打算凑过去看的时候,却因为自己身高的缘故,踮起脚来也仅仅是让自己和围栏上沿齐平,根本做不到站在水泥围栏边看着楼下。

“这个高度对我而言很高但是碧莉耶小姐却是能翻下去。”

格拉尼回忆着关于碧莉耶的资料,比对着高度之后,便不再去理会围栏的问题,反而是在观察着楼顶的情况。

案件发生之后,整个楼顶就被封闭了。

居民楼的楼顶,被一些用户用来作为晾晒衣物的地方,四处可见的私自牵拉的晾衣绳,以及从楼下一直延伸上来的烟道。

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楼顶。

原本在楼顶搜查的同事也是这样说的,不过格拉尼在接手这件事之后,他便离开去做其他事情了。

此刻的楼顶,仅有格拉尼一人。

和当时的碧莉耶一样。

“碧莉耶小姐,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跳下去的呢?”

格拉尼弯下身子,仔细的检查着楼顶的同时,自言自语起来。

而同一时间,第四区警署里,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您好,请问斯坦因警长在吗?”

年轻俊美的男性站在办公室门口,对着办公室内的一众骑警询问道,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看去,而坐在最里面的斯坦因点了点头,站起来应道:

“我就是。”

“啊,斯坦因警长您好。”年轻俊美的男性一边朝着斯坦因鞠躬,一边自我介绍起来,“我是来自格拉斯哥帮的贝狄,是信使。”

“过来为我们的首领,传达一个消息。”

名为贝狄的青年,虽然彬彬有礼,但是说话的时候,直视斯坦因的眼睛,不卑不亢。

“是她的人啊。”斯坦因点了点头,绕过桌子,打开了一旁会客室的门,“虽然黑帮和警察势不两立,但是既然是信使的话,请进吧。”

于是,来自维多利亚首都伦蒂尼姆的,最大的黑帮格拉斯哥帮的信使,公然走进了警方的会议室。

卡当一声,会客室的门被关上了。

而在屋外的骑警们面面相觑,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立刻展开布局,等到警长从对方的嘴里套出了相应的情报之后,就立刻实施抓捕。

“托马莉小姐,怎么办?我们可以上吗?”

其中一人小声地询问着托马莉,将这个做完了手头的工作,瘫在桌上的红发菲林族扶了起来。

“急什么,斯坦因警长都没有暗示。”托马莉一边咀嚼着奶糖,一边口齿不清地反驳道,“这个贝狄我知道,非感染者,在贫民区和我们第四区之间传递着信件。虽然也是格拉斯哥帮的人,但是本质上还是信使啊。”

“斯坦因警长一只手就能打败他的。”

托马莉笑着说着,然后再度拆开一颗奶糖,刚准备塞进嘴里,打算享受着美味的时候,会客室的门打开,斯坦因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托马莉,麻烦你过来做一下接待工作。”

“诶——为什么是我啊——”

托马莉的脸一下子苦了下去,嘴里念叨着,却立刻站了起来,顺手拿起了桌上的录音笔和记录板。行为和语言完全不搭的她,走进了会客室内。

贝狄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而斯坦因也用目光暗示格拉尼赶紧给客人端来茶水。

“稍等。”

托马莉说着,将已经开始录音的录音笔放在了茶几上,接着便转身到会客室的一角准备茶水了。

“抱歉招待不及时,毕竟警署里来的客人比较少,大家平时都很忙的。”

斯坦因看了一眼托马莉,红发的菲林族扎起来的马尾晃动着,看上去心情并不差,于是他将注意力放回贝狄身上,道歉的同时询问道:

“请问维......算了,还是用推进之王来称呼吧,她让你带来什么消息?”

听到斯坦因在最后关头纠正的称呼,贝狄也没有追究这个问题,而是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了一份资料。

“我是来传递一份警告的。”

贝狄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小心‘安吉’。”

“安吉?”斯坦因一边翻看着对方的资料,一边复读着。接着他就明白了这安吉是什么了。

“是这个药品的名字啊。”

“是的。”贝狄点了点头,一边让斯坦因看着资料一边解释起来。

“大概是在一个星期前,贫民区进来一位来自哥伦比亚的药品贩子。贫民区最缺的就是药品。这家伙一来卖了一批能暂时抑制矿石病的新药。几个矿石病发病比较严重的家伙,身上的症状的确是给压下去了。”

“是好事。”斯坦因点了点头,“现在各国对于矿石病,都没有一个完全行之有效的手段,哥伦比亚那边好像对于矿石病的研究是走在各国前面了。反观维多利亚......”

“各国国情不同,即使是自由的维多利亚,对于矿石病还是敬谢不敏的,最终反而是需要黑帮来帮忙管理着贫民区。”

听到贝狄这句话的托马莉,眉头一皱,虽然没有说啥,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把茶水洒了一点。

她小声地惊呼着,立刻开始补救。

谈话的两人看了一眼弄得茶具叮当作响的托马莉,没有说啥,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那个游历医生,是在什么地方触碰了你们格拉斯哥帮的利益吗?还是因为其他的?”

斯坦因直接问道。黑帮上门警告,这种情况的确是少见。但是一考虑到格拉斯哥帮的首领是何人之后,斯坦因反而释然了。

“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药品贩子呢。”贝狄笑了笑,“他从哥伦比亚的特效药有限,他主要是卖的另一种药,一种非常危险的药物。”

斯坦因挑眉,没有说话,却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那种药名叫‘安吉’,据说是一种可以使人变得快乐,看到自己未来的神奇药物。

贫民区的一些人食用了药物之后,都做出了自杀行为。”

——所谓的感受快乐,却是悲伤的深渊。

贝狄的话,让斯坦因皱起了眉头,他大概猜到了贝狄来此处的目的。

“损失有多少?”

斯坦因抿了抿嘴,问到了损失,却没加上主语,也一直旁听的托马莉猜测他究竟是问格拉斯哥帮的损失,还是贫民区的损失。

“格拉斯哥帮里有几个马仔中招了,虽然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救治,却也落下了一生难以治愈的伤。”

贝狄重重地叹了口气,想把心中的郁闷和苦涩都释放出来。

很快调整好心态的他抬头,阳光从斯坦因背后的窗户透入,打贝狄的脸上,看起来就像是这位信使身上发着光芒一般。

贝狄看着斯坦因,一字一句道:

“那个药贩子已经离开贫民区进入第四区了。这个名为安吉的药,非常危险。我们老大让我过来传递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