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夫曼,你知道吗,我有一个野心,虽然听起来非常滑稽,但这是我来之前就一直想做的事情。”舍夫尔主教坐在长椅上,双眼盯着以利像。

“您请说,主教大人,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会全力协助您。”

“菲当大教堂已经被我肃清了,将人类改造成异生物的事情我已经写在了报告里,那么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幻觉剂的问题,这东西和人类吸的幻觉剂没什么区别,再这样下去,教区里就会有更多的信徒被这东西给伤害。”

“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出售这种幻觉剂的主要组织是一个叫‘少府’的极道组织,只要消灭了他们,就不会有人再贩卖了,没人贩卖自然就没有人去吸食了。”

“我马上去安排,主教大人。”说罢,沃夫曼就离开了,偌大的空间只剩下舍夫尔,月光透过花窗照射在他身上。

舍夫尔的愿望至今也没有实现,“少府”仍然存在,并且重新做起了幻觉剂的买卖,而且直到他死,幻觉剂的交易也没有停止过。

“沃夫曼,你知道吗,我有一个野心……哈哈哈,当时那个人就是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好像我是他的仆人一样!”空无一人的教堂里,沃夫曼用兴奋到扭曲的脸自言自语道,他像是在做表演,无论是腔调还是肢体动作都很夸张。

“我可是世家出身,又是莱茵兰教区公认的天才,十六岁就可以独自杀死B级,凭什么让那个走后门的家伙当主角!可恶的教皇,老子拜托你的控制,老子要自己当教皇,这南谷教区就是我的总部,我要让你们感受到我的力量!哈哈哈哈哈……”

他诡异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名路过的执事无意中听见了他的话,他看到了躲在墙根的他,对着窗户一抬手,一根有着尖头的铁链就飞了出去,随后刺穿了执事的腹部,将他拽了进来,玻璃被打碎了,但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求求您饶了我,主教大人!”执事在疼痛和恐惧的双重作用下,声音变得非常颤抖。

“饶了你?当然可以,只要你帮我给别人带个话就行。”

“可以,只要能放过我,带什么话都行!”

“很好!”沃夫曼走到执事的面前,然后蹲下来,盯着他的眼睛。“告诉舍夫尔·舒伯特,我这才叫做真正的野心!”

沃夫曼迅速拔出锁链,执事没有了呼吸,歪着头倒在血泊里。

“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个埃尔温·霍亨索伦,他很强,强的离谱,这一点我是深切的感受过的……”朱轼裕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回想着之前和埃尔温战斗时的那种感觉。“那么强的人,又是原I.C.S的总长,即使真的做了这种事,也一定不会留下一点痕迹的。”

“所以维老板才让你去查别的案子啊……糟糕,一激动把手柄甩出去了!”朱轼裕看到手柄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又击倒了放在旁边地上的可乐瓶,一大摊可乐流在地上。

“你别动!”

“哦……”

朱轼裕迅速去浴室拿出了拖布和水桶,很快收拾好了地上洒出来的可乐。

“刚才拖地的时候我想了一下,好像目前为止被维老板安排去查埃尔温·霍亨索伦案子的就只有总长一个人!我在查舍夫尔主教的案子,九文十贯前辈临时抽调到了指挥中心,宅妹在和神父进行修习,鲁克大叔在休假,上田前辈在和查理前辈一起处理一起小规模的异生物恐怖事件,总部只有总长和像吉祥物一样的海恩兄弟。”

“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没错,福尔摩斯小姐!”朱轼裕接着光希的话扮起了华生。“维老板将I.C.S每一个人都调开了,而S级悬赏对追捕者的条件要求又众多,所以基本上没有几个人在真正参与抓捕,这就是说……”

“维老板早就知道了什么。”

菲当大教堂的宴会厅里正在举办着一场慈善晚会,主办人是刚刚继任地下教会南谷教区主教的沃夫曼,因为在前代主教舍夫尔的治理下,南谷的地下教会从一伙激进派变成了温和派,南谷市民也接受了这个组织,所以地下教会只有南谷教区能够光明正大的行动。

被邀请参加晚会的人都是南谷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作为异生物调查局局长的维克多自然也收到了邀请,不过他显然不想太惹人注目,只穿了一件很普通的燕尾服,靠在墙边喝着香槟,这里的酒和食物都是信徒们捐赠的,有不少高档货。

“我这次举办这场慈善晚宴,一是为了继承老主教的优良传统,继续为教区里的大家做一些好事,所以号召大家为教区里流浪的孩子们捐钱。二是为了将我们教会福利院的选址及预算公开,告诉大家我们将会把这些钱用在什么地方。三是为了以主教的身份和南谷的各位精英们见个面……”

维克多对着空气嗅了嗅。“这味道,谎言的味道。”他自言自语道。

“你的嗅觉很灵敏嘛,这位‘神之子’。”穿着紫色晚礼服的红发女人站在了维克多旁边,身上散发着让人无比舒心的神秘香气。维克多吓了一跳,因为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过‘神之子’这个称呼了。

“我这发色说不定是染出来的呢。”

“不是。”女人看了看他的头发,又看了看他的脸。“维克多·狄更斯,即便你将这象征‘神之子’的银白头发染色了我也能认得出来,你身上的味道,那股迷人的味道我可忘不了。”

“你父亲刚死,就参加这家伙办的宴会,不怕吗?”

“是养父,舍夫尔是我的养父。”女人拿起维克多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杯沿留下了红色的唇印。“和你一样,我也是来见证他那丑陋的野心的。”

“这里的人,哪个没有野心呢,看见那边那个说韩语的男人了吗?朴在盛,南谷市交通次长,他出轨的对象比办公桌上的文件还要多,来这里只是为了物色新的人选;那边那个蓝裙子的女人,药物大亨,药物公司SVC的董事长薇瑟,来这里是想和那几个开医院的秃头商量非法临床试验的事……”

女人突然一下子将维克多推在墙上,搂着他的脖子亲吻起他,维克多马上把酒杯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然后顺势搂住了她的腰。

“傻瓜,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嘛,差点被那个人听到。”维克多看到了刚刚经过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是市长身边的头号人物,南谷市现任秘书长。

“哦……哦……”平日里轻浮的维克多,那张英俊的白皙脸庞上泛起了红色,整个人变得像纯情的高中生似的。

“你这样的家伙,也当上ICBI的局长了啊……”

“还不是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小人物嘛。”

“待会儿有没有兴趣去酒吧里喝一杯?”

“大美女的邀请,我当然没法拒绝了。”

说完,女人便离开了,维克多拿起酒杯,将里面剩的酒一饮而尽,又在服务生端着的托盘里换了一杯,这时沃夫曼走到了他旁边。

“您好,狄更斯局长。”沃夫曼伸出了右手,维克多摘下了左手的手套,缓缓伸出左手。

“看来您对南谷市上层的人物了如指掌啊,斯蒂芬·沃夫曼主教大人。”

“那当然了,受了大家‘不少照顾’嘛,当然要好好记住了。”

“看来您和反幻觉署署长的聊天非常愉快啊。”

“毕竟我们是‘老朋友’了嘛。”

“看来以后我也要跟您搞好关系才行了呢,如果有异生物犯罪问题记得及时通知我。”

“当然了,局长大人。”

沃夫曼又走向了其他人,维克多的左手握了握拳头,然后重新戴上了白色的手套。他注意到了这个宴会厅的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不起眼的男人,那个人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现在却理所应当的出现了。

他穿着红色的唐装,手里拿着细长的烟袋锅,那烟袋锅恐怕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认识的,那是“少府”的当家才能持有的代表身份的信物,而它现在在一个不应该出现在的人手里。

“他们倒是挺有自信的,这算是公然挑衅了吧。”酒吧的吧台前,维克多对红发女人说道。

“他们知道在他们那庞大的利益集体的控制下,你什么也做不到。”

“我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打算做哦。”维克多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威士忌。

“你什么都不做,埃尔温·霍亨索伦就完蛋了哦,即使活着,也没办法在这片大陆待下去了呢。嘛,毕竟是我的大前辈,我还挺舍不得他的呢。”

“我已经把舞台搭好了,剩下的就看我那群可爱的后辈们怎么折腾了,说不定会演一出海西国歌剧风格的《浦岛太郎》呢。”

“这是你大学时代干的荒唐事吧,作为话剧社的社长,竟然带着社员把《浦岛太郎》改编成了海西国歌剧。”

“本来想改成京剧的,但对京剧实在是不了解。”

“不过除了你,不会再有人做这种荒唐事了吧。你那些后辈们我也见过,看起来挺寻常的啊。”

维克多突然把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不烧啊,我还以为你烧傻了呢。你说他们寻常?我荒唐的程度可是连他们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啊,他们做出的事,一定会让你觉得不可思议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咯。”女人对着维克多露出了迷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