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兔看着他,心裡有種酸酸澀澀的感覺。

韓以狼微深吸一口氣,緩和內心的傷痛又說:“在一次談話中,以內說他最近被一個學姐纏上了,很煩惱不知道要怎麼拒絕她,也說他很羨慕我自由自在的生活,很希望自己也可以活得像活人一些而不是一個被人擺布的機器人,當時我和瑞書約好要和一群朋友去賽車,就自作主張的建議我和以內交換身份一天,讓他和瑞書去賽車,我替他處理那個學姐,心想着反正就是場小比賽而且有瑞書在,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江夏兔的心微微痛了起來,她似乎可以猜得到過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韓以狼微吸了一口氣:“可是我卻沒想到因為我個人的推測害死了以內,我明明知道他駕車技術不行卻還是讓他替我去比賽,結果那天下了大雨,路面很滑......他就這樣連人帶車的衝下了山崖,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是隔了一天以後的事情......他當時滿身是血的飛出了車外,身上刺滿了玻璃碎片和小石塊,要不是他身上的裝扮和飾品一樣的話,我們根本認不出是他......”

江夏兔聽着眼眶紅潤了起來。

韓以狼伸手抓住了脖子上的銀鏈:“這條鏈中的其中一條是以內的,是我、以內和瑞書一起訂做的,說這是聯繫着我們三個人之間羈絆的項鏈......”

江夏兔總算知道他為什麼一直戴着那條由兩條不同紋路組成的銀鏈了,原來它裡面包含了他們三人之間美好的回憶,所以韓以狼捨不得摘下來也沒能摘下來......

韓以狼微抬高了有些濕潤的橙眸又說:“我的父母因為接受不了以內的死,在葬禮結束后便意外出車禍死了......而我在一瞬間失去了最要好的哥哥,失去了雖不怎麼在意但依然將我撫養長大的父母......我很討厭當時的自己,所以就把照片中的自己給撕掉了......”

“韓以狼......”江夏兔沒什麼意義的輕喚着少年的名字。

韓以狼自嘲一笑:“也許是為了報應我害死了自己的家人吧,我因替以內拒絕了那個學姐而被她下了詛咒,說要是我在滿18歲的那一年沒能找到還擁有初吻的少女的話,我就會因為窒息而死......”

江夏兔冷汗,雖然她也是女人,不過她還是驟然覺得女人這種生物果然是很恐怖的,竟然因為得不到就想毀掉......果然女人什麼的是最讓人畏懼的,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真是寫得太棒了......

“我本想說反正我都沒有家人了,不如乾脆等死好了,可我......”韓以狼說著便望向了江夏兔。

江夏兔歪頭:“怎麼了?”

韓以狼垂眸:“......我在無意間找到了一份曙光,找到了想暫時活下去的想法,所以便試着活下來了,但最近我差點弄熄了這份得來不易的曙光......”少年看着自己的雙手:“為什麼?為什麼我總是在給周遭的人帶來不幸?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江夏兔的心莫名其妙的抽痛了一下,她站了起來,走向用手捂住臉的韓以狼,站在他面前,伸手把他的頭輕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長指摸着他柔順的髮絲:“那不是你的錯啊......”

韓以狼的身體輕震,捂着臉的手垂下環繞住少女纖細的腰,輕聲抽泣着:“那是我的錯......是我讓以內去比賽的,因為我的自以為是,所以害死了以內也害死了我的父母......都怪我......一切都怪我......”

江夏兔蹙眉,雙手捧起他淚流滿面的臉,望着他溢滿了淚水的橙眸,她的心好像被什麼給刺了一下有些疼痛,少女輕柔的擦拭着他眼角的淚水:“那是意外啊,是沒人有辦法預料的。”

“但是我......”他本想說什麼的卻被她給打斷了,她輕笑:“別但是了,那是場意外,你別老把責任往自己的身上扛啊,你以為你是上帝嗎?能事先知道這些事情?”

韓以狼看着她,沒說話,一顆透明的淚珠又滑出了少年的眼眶。

“別再哭了,都多大的人了。”江夏兔笑,長指擦去少年臉上的余淚:“有很多事情是我們人無法預測的,所以我們能做的只有努力向前走,過着有意義的每一天,人的一生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在這個什麼都不一定的世界裡,我們人類的存在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脆弱,所以我們才要把握好每一份每一秒,不是嗎?”

韓以狼把頭靠回江夏兔的小腹上,靜靜的思考着她所說的話,環着她腰的手微微收緊了一些,少年輕輕的揚起了唇角:“說的也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