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指令,长官。”柚立定行礼,虽然姿势标准,但是却没有掩盖住神情的喜悦。

“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万一遇到敌人袭击怎么办。”雨咲在离开前稍微犹豫了一会,“如果指挥官不愿意去的话,我也留在你身边吧。”

“没事,神族的部队比较方便逃脱,如果是真正的神族暗杀部队,即使身边有很多人也没有用,所以暂时不用担心我,而且我们现在有联系方法,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程洙指指自己手中的耳机。

“我的通讯频道随时待命。”雨咲看起来也很想看看集市的样子,行礼之后,和柚很快离开,周曹虽然说着是灵堂一样的摆设,但是最终还是决定去逛逛,不过程洙觉得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看到了不少穿着浴衣的少女,而一向冷漠的周冰燕也决定去集市上面看看,似乎是看到了好看的装饰品。

“真是个奇怪的指挥官,竟然敢让从者远离自己的身边,我的记忆里有不少召唤系人,但是他们都希望能够将从者绑在自己的身上,以自己的安全作为最高的事项,即使明白周围并没有太大的风险。”乌列在旁边伸着懒腰。

“只要稍微有点智慧就能够推断得出来,周围并没有能够威胁我的东西。”程洙懒散的答道。

“这不是智慧的问题,是勇气的问题,不过从第一次见面就能够看出来,你并不在乎自己,尤其是经过几场战斗,你逐渐适应后,似乎越来越表现出你不在乎自己安危,这个心理作为一个指挥官,自然是有好有坏。”乌列说着也朝着集市走去,“那么,我也先去集市了,晚安。”

程洙自己一个人向着三轮海说的地址走去,到达目的地后,发现是一间二楼的木质房屋,楼层上还亮着灯,房屋门前和小镇的其他房屋一样,都挂着白色的手工纸糊灯笼,在敲门后他心中还忐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否是找错了房屋,而且如果说自己是三轮海的朋友,一旦让自己说一些三轮海的信息,除去三轮海这个名字,他根本说不出来。

很快有人出来开门,看穿着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妇女,衣服也没有什么特点,脸上的面纹看起来收集了几十年生活留下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时常做着繁重的工作,似乎她还处于忙碌中,手上都还沾着水边冲出来开门了,现在正在围裙上擦拭着手的水珠。

“又是三轮海的朋友吗?这孩子自己不先回家,却让朋友一个人来,这怎么称得上招待的礼数?”没等程洙开口,她似乎已经明白了程洙的身份,帮程洙拿出了室内鞋,让开了身位,“请进请进,我们也是才听说有三轮海的朋友要来,家里面也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只能帮忙煮一些红豆年糕汤,二楼已经准备了休息的地方,等等年糕煮好后,我帮你送上来。”

“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好。”程洙点头弯腰表示感谢,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位妇人和三轮海的关系,只能够用在自己城市的万能称呼,看起来三轮海虽然自己还在外面,不过已经通知了休息的地方,这样也省去了程洙编造借口介绍自己的麻烦,赶忙换上了室内鞋。

在路过客厅的时候,还有着一名看起来略为古板的中年男性正在看报纸,程洙也是赶忙问好,中年男子同样也是招呼程洙等等吃宵夜,顺便想问问三轮海的情况,程洙答应完后,赶紧向着二楼走去。

“早知道就不该一个人回来,真是不会应付这些场面。”在转过楼梯后,程洙松了口气,虽然这家的主人很热情,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本来大部分时间他就没有任何交流,除去为了收集情报必须的对话,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些日常的对话,早知道的话,他就应该在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会发呆,等着其他人逛完了再一起回来,周曹倒是很容易处理这种和人没事聊日常的情况。

说起来,他和雨咲还有柚之前相处得时候,除去游戏中的战术还有每天应该要吃什么,都没有过其他的对话,即使明明都住在同一个房间,程洙不由得自言自语,“我这样的相处方式,是不是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拉开房门后,他才发现第一个回到房间中的并不是自己,已经有一个女孩坐在了房间中,日咲雪雫已经换下了笨重拖沓的巫女服,穿上了一套水蓝色的浴衣,赤足正坐在木质地板上,对着同样放在地板上的围棋发呆,程洙这才想起,之前妇女招呼自己的时候,说得是“又是三轮海的朋友”,他还以为是说以前也有三轮海的朋友来过,没想到是日咲雪雫已经先回到了房间。

她原本应该是和三轮海在一起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先跑了回来,程洙走了过去,看见地上的围棋已经摆好了局势,基本已经下到了后期,黑白两方的大龙缠在一起,相互搏击,不过从数量上来看,黑色的棋占据的地盘更多一些,似乎也占据着优势,日咲雪雫拿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正在苦苦思考。

程洙走到日咲雪雫的身后看了几眼,心中稍微推算了一下,“你已经输了,为什么还要继续下?”

“没错,她也是这样给我说,我已经输了,没有必要再下了。”日咲雪雫突然反应过来,警惕地看着程洙,“三轮海不是打电话说你们都在逛祭祀的集会吗?你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企图?”

“喂,你不要说一些没有逻辑的话好吗?首先楼下就有其他人,其次,只是逛一个集会,我为什么不能先累了然后回来休息一下?最后的,无论怎么来看,我如果真有企图,也不会先从你开始下手。”程洙无奈地说。

“好吧,虽然有种莫名的不甘心,不过确实是我最近太怀疑其他人了”日咲雪雫收回眼神,将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棋局上,“这是我和她下的最后一盘棋,下到这里的时候她就告诉我我已经输掉了,但是我却不明白为什么,她说明天这个时间就告诉我,但是之后却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找到她。”

日下雪雫看起来有些黯然,程洙之前也听到过她之所以会逃出小镇,就是因为她的朋友被小镇上的人误认为是妖怪,所以才希望能够找回方法解救她的朋友,不过看起来三轮海也无能为力,程洙自然也不想现在就将真相告诉给她,这样至少还能暂时给她一份幻想。

“既然你站着这么无聊,看起来又很会下棋的样子,不如陪我把这盘棋下完,告诉我为什么已经输了?”日咲雪雫突然提议。

“好麻烦,这种明明随便看一下就能看出来的东西,不过也是,确实有点无聊……”程洙扭了扭脖子,在日咲雪雫的对面坐了下来,“现在应该是黑棋继续,那么,现在你继续按照你的思路往下走,我把白棋的棋类帮你展现出来。”

日咲雪雫想了想,将黑棋下在了棋盘中心,这样两条原本是纠缠的两条大龙之间,黑棋率先发起了进攻,程洙看了看,随手在另一处补上了白棋,甚至远离了交战的地点,“当你进攻的时候,黑棋就开始露出破绽,白棋虽然劣势,但是却凝聚得非常的紧实,因为有了破绽,所以白棋可以朝着黑棋的地盘进攻,将黑棋从内部进行粉碎。”

“不可能啊,我没有哪一步走错了,这是标准的‘六星法’,按照棋谱上面走的每一步。”日咲雪雫似乎也看出了问题,她明白自己虽然占据了优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无法继续撼动白棋大龙一步,反而是白棋大龙开始朝着自己发起了进攻,并且是不可阻挡的姿态,这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你不是棋谱上的最佳应对方法,一定只是暂时占据了优势,很快就会被打回来。”

随着下棋的深入,程洙的白龙也不断被黑龙消耗,但是同时他也在不停往着黑龙的身体里面咬进去,程洙叹口气,“所以和不会玩的人下棋非常麻烦,必须要多下几步才行,首先你的思维就出了问题,下棋有三个东西,‘套’,‘形’,‘势’,你只看得到‘套’,还有‘形’,套就是棋谱上面教的,按照每一步,你应该怎么下,摆上不同的棋谱,你有着不同的应对,学会套的人,只能够算到十步之内,目光短浅,一旦自己的套路被针对,立刻就会败北。”

程洙压上白龙,死死咬住了黑棋的中部,“所谓的‘形’,就是一个人下棋的经验,你有了很多对局,知道了该如何攻击,如何防守,于是就能够用棋子画出龙,朝着对方发起挑战,能够掌握‘形’的人,能够算到百步左右,他们追求更大的龙,追求更大的地盘,只有这样,才能够用优势去压垮对方。”

“但是这样的下棋是没有意义的,他有了太多多余的东西,有了很多复杂的东西,赢下一场战斗,不一定需要正面将对手击破,打掉对方的经济,让对手的损耗无法被弥补,断掉对方的科技,让对面只能用劣势的部队来进行战斗,下棋想赢,不一定非要把龙弥补完全,因为,你只需要杀死对面的龙就够了。”程洙随手将一枚棋子打在了黑龙的身体中。

即使是日咲雪雫也看出来了,黑龙从中被斩成了两段,分别被包围,虽然黑棋战局了优势,但是却首尾不能相连,只能够逐渐被白龙吞噬,然后输掉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