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红叶

既然要调查何田和那名少女,第二天一早,左辰和杜紫藤相约一起去夜见市人民医院看看何田的情况。何田似乎在那之后又因为陨石受了伤,而这次伤势严重,已经住院半个月了。

就在两人下楼吃饭的空档,杨巅峰拿着三人手机,利用自己的能力移动到办公室给三人签了到。因为不用去办公室呆着,他倒是起的很早,两人刚进餐厅,他就签到回来。

把手机交还给两人,杨巅峰打着哈欠继续上楼睡觉去了。自称后勤人员的他,除了上次在汉堡店蹲人,左辰就没见过他跟着一起跑过现场。

“早上好。”刘雁和两人打招呼。

由于不用再坐车去办公室报道,左辰和杜紫藤下楼的时间也比平时晚一点,刘雁这时候已经吃完饭,她把碗筷端到回收的窗口,就离开了餐厅。

今天食堂大妈给杜紫藤准备的是一大盆的炒河粉。

“太棒了!”杜紫藤迫不及待地坐下来,大口吃起来,“昨天才给阿姨说我想吃河粉,没想到今天就能吃到。”

或许是经常见到左辰和杜紫藤一起来餐厅吃饭,左辰也额外得到了一小份河粉。不得不说,就左辰这个也算是学过一点厨艺的人来看,食堂大妈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竟都有些犯困,在餐厅又坐着聊了好一会才起身离开。

明明夜见市面临着被陨石撞击毁灭的危险,明明要快点抓到犯人才行。左辰不自觉地跟着融入周围气氛。不管是宿舍的人,还是街上来往的人群,这座夜见市的人莫名地比起其他城市,多了一份淡定与懒散。

两人坐车来到夜见市人民医院,向柜台值班的护士说明了来意。对方也不怀疑左辰和杜紫藤的身份,直接告诉两人何田的病房在哪。何田伤的不轻,之前一直住在重症监护室,直到三天前才转入普通病房。

两个人冒冒失失地来到医院,连慰问礼物都忘了买。最后还是杜紫藤在自己兔子背包里翻了半天,找到一盒巧克力。她纠结地盯着那盒巧克要看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把巧克力当做礼物送出去。

两人敲过门后直接进了病房,病房里并无他人,何田躺在病床上,身上缠满绷带,还插着许多管子,不知道是昏迷还是在沉睡。

“是你们?”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把刚插好的鲜花摆放在床头,一脸疑惑地望着左辰和杜紫藤。

正是李艳,她今天一身艳红色长裙,化了一个淡妆,那条红裙子反倒不突兀,还很适合她。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李艳问道。

“我们在调查这次的陨石事件,有些事想问一下你的未婚夫。”杜紫藤解释道。

“这样啊。”李艳走到床边,帮床上的何田掖了掖被子,“如你们所见,他现在还在昏迷中,回答不了你们任何问题。”

“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杜紫藤有些不耐烦地站在病床前,那架势大有把床上那人提起来,强行让他醒过来的意思。现在可是夜见市生死攸关的时刻,而他们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个我也说不好。”李艳脸色顿时阴郁下来,“医生也无法保证他会醒过来,有可能就这样——”

“你也不要太难过。”左辰安慰道,“我想他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杜紫藤掏出手机,把从监控中截出来的那名十五六岁的少女的照片拿给李艳看。“她之前和你未婚夫在一起,你应该认识她吧?”

李艳看到那张照片,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我只知道她叫红叶,她……我不清楚她到底是谁。”

“真的吗?”杜紫藤盯着李艳显然不相信。

李艳这幅吞吞吐吐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

“不好意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李艳语气突然冷下来,“你们也看到了,何田还在昏迷中。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们。”

“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了。”

说罢左辰拉着还不愿意离开的杜紫藤走出了病房。

“不能就这样走了。”杜紫藤挣脱开左辰拉住她的手,“她肯定隐瞒了什么。”

“你着急也没用?”左辰安抚杜紫藤的情绪,“人家现在还在生死关头徘徊,强行调查也没有用。”

“好不容易的线索,总不能就这样断了吧?”杜紫藤还有些不甘心,“那去找他的主治医生!”

杜紫藤风风火火地拉着左辰冲到柜台前,值班的护士正在忙着给咨询的人解答问题。杜紫藤小手一挥,把柜台拍的陡然一震。搞得不止护士,路过的人也把视线聚集在她身上。

“何田的主治医生是谁?”杜紫藤大声问道,那架势倒是有点像打劫。

“……叶医生的话,现在正在看诊。”一边的护士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得到这个信息的杜紫藤迫不及待地朝着门诊楼出发。

左辰追过去,杜紫藤的身影已经不见。不一会,杜紫藤老远地拽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往住院部走来。

“放手!”被抓住的人不断挣扎,却完全挣脱不了杜紫藤的束缚。

“小孩子?”

左辰呆呆地望着杜紫藤抓着的那个男孩,年纪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个子比一米五五的杜紫还低一点。一头橘色的卷发,看上去就像一个洋娃娃。

“呦,我把何田的主治医生带过来了。”杜紫藤朝着左辰挥挥手。

“这个小孩子?”

左辰有些怀疑地盯着那个男孩,他身上的确穿着一件白大褂,但怎么看都像是小孩子的扮家家酒或者那个叫什么……Cosplay?

“你们真够失礼的!”男孩费力从杜紫藤的禁锢下挣扎出来,整理了一下被扯的发皱的衣服,“我的名字是叶白,夜见市有名的天才医生!你们再这样妨碍我工作,我可要报警了。”

“你就算报警也没用的。”杜紫藤拍了拍叶白的脑袋,“警察也管不到我们,老老实实配合我们工作,这是夜见市市民的义务。”

“你真的是医生?”

左辰还是不敢相信,雇佣童工可是犯法的,哦……差点忘了,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原本的世界。

“当然是了!”叶白提高了声音,“何田的手术还是我做的。他的情况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能把他的命救回来,整个夜见市也只有我能做到。你们才是,不要妨碍治疗。”

“小鬼你不要太得意。”杜紫藤用力揉乱了叶白的头发。“你既然那么厉害的话,怎么不快点把他治好。”

“你们把治疗当做游戏吗!”叶白像极了炸毛的猫,怒目而视,瞪着左辰和杜紫藤。

“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人家工作了。”左辰在一边打圆场。

他费力好大力气才拉着依旧不死心的杜紫藤离开了夜见市人民医院。

两人沿着夜见河漫步,杜紫藤依旧愤愤不平,左辰陪着她在河边散步兼消气。

不一会,天空渐渐暗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左辰和杜紫藤都没有带伞,只得匆匆朝着最近的桥洞跑去,打算在桥洞下躲一下雨。

两人跑到桥洞下面,发现已经有人比他们先一步。一个身穿水手服的少女抱着双膝坐在桥洞下,她把头埋在膝盖间,微微地啜泣着,看起来哭的很伤心。

“喂,你没事吧?”杜紫藤是一个热心肠,这种情况是一定会凑上去问一问。

那名少女抬起头,一时间三双眼睛相互对视着,空气顿时凝固起来。

“是你!”杜紫藤大叫出来。

好巧不巧,哭泣的这名少女正是左辰和杜紫藤找了一天的人。

“你是叫红叶对吧?”左辰询问道,他听李艳提起过她的名字,只不过后面李艳就再也不愿意说了。

“嗯。”红叶点点头,“你们是?”

“话说,你和何田是什么关系?”杜紫藤开门见山地问道。

红叶从地上站起来,显得很是慌乱。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红叶摇摇头,低声说道,“只不过……我只是……我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

“不要相信她的话。”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从左辰和杜紫藤背后传来,李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她打着一把红色的伞,配上那身红色的裙子,在雨中格外醒目。看来她很喜欢红色。

“拜托你不要再缠着何田了。”李艳语气透着一丝悲哀与恐惧,“请你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红叶看到李艳更加语无伦次起来,“我……不是的……我只是……”

天空顿时变得漆黑,杜紫藤眼神骤变。

在左辰看到那颗巨大的陨石朝着李艳砸过去的时候,杜紫藤已经先一步冲了出去,她扑向李艳,两人顺着惯性滚出去老远,勉强躲过那颗陨石,巨大的陨石落在河岸边,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坑。

左辰也将红叶扑倒在地,漫天的沙石砸在身上还是很痛的。

尘埃落定,左辰从地上爬起来,他刚想开口问问红叶有没有事,却发现这名水手服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那边杜紫藤扶着李艳起身。两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那个女孩……”李艳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开口,“那个女孩一直想杀了何田……”

左辰和杜紫藤没想到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

刚刚那颗陨石很明显是冲着李艳来的,难道这么大规模的陨石事件,真的全都是刚刚那个名为红叶的少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