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渾渾噩噩的度過了考試周的孟子晗來到了最後一天科目的考場，面對大妞高銀河一臉擔心的表情走進教室，作曲課的期末小結賈教授坐在琴旁等着諸位入場。

考試的題目：雪萊 《西風頌》

考生們有的不禁竊喜開始了琴譜的書寫，有的一臉嚴肅如臨大敵，還有更誇張的女生竟然當場哭了起來。

孟子晗認真的抄寫完總譜，教室里只有寥寥幾人，遞交上去，果然賈教授沒有輕易讓孟子晗過關。

“彈一下。”指指一旁的鋼琴，賈教授示意她默彈自己的曲子。

孟子晗坐在鋼琴前，手放在琴鍵上許多回憶和情感從內心傾注於雙手。

音樂將人們拉入一座鳥語花香的日光莊園，偌大的綠色草坪，一群擺動着潔白羽翼的天使，好似生命之初的純粹和美好。曼妙的音符沾上靈性，飄過的每一個角落都開出聖潔的花朵，每隻花瓣都是一個單純的夢境。

最後一個音節收尾處讓人感到一種曲畢而境猶在的回韻。

忽然，教室外響起了掌聲。

孟子晗和賈教授一起迎聲望去，這俊俏的銀髮男子分外眼熟。

“原來是羅熠總裁，恕我直言，您工作繁重怎麼會有時間光顧我們音樂學院呢？”

賈教授擺擺手示意孟子晗快走。孟子晗對教授恭敬的點點頭，然後迅速的拿起背包走開。

“這個學生，資質不錯，可否給我！”，望着孟子晗遠去的背影，羅熠說道。

“你是說孟子晗？她雖然是我們音樂學院的學生，但她的人身自由可是我們無法控制的。退出水翎靈樂隊是她自己的決定，何況現在外界盛傳她和星辰的度餘生是男女朋友關係。你們海匯都沒辦法的事情，我們校方又怎麼可能介入？”

“我知道要孟子晗改變主意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你把這個交給她，我自有辦法。”他說著拿出一個神秘的信封遞到賈教授的手中。

AS音樂學院外的私人茶社，一壺雨後龍井，度餘生坐在太師椅上，面對孟子晗並未露出羞愧之色。

“餘生，你為什麼對外宣布我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我們早在五年前就結束了，而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和好不是嗎？”孟子晗看着一臉不以為然的度餘生不免有些情緒激動。

“晗晗，在我心裡，我們就像五年前一樣。我對你的感情始終如一，一切都沒有變，也不會變。”度餘生平靜地說，臉色看上去竟沒有一絲波瀾。

“餘生，我承認我曾經很愛你，這五年來，我對你的思念有增無減。可是現在，我覺得我越來越不認識你了，你的很多做法我都不能理解也完全無法接受。更不知道該怎樣相處下去。”

此刻的孟子晗似乎是和度餘生重逢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鼓起勇氣與度餘生對視，強迫彼此面對自己最真實的內心。

對視間，度餘生看到的是一個純凈而堅韌的女孩，眼神堅定而決絕，讓他感到陌生。她不再是那個他所熟悉的，帶着柔順仰望着他的小姑娘。

其實他也未必不了解，但是情到深處又如何能說放就放，陷入越深的人越容易接近崩潰的邊緣，度餘生一字一頓地說道：

“又是金至念…… 你和金至念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你懂嗎？晗晗，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時光多麼美好，你就不懷念嗎？我會為了你做出改變的，這樣還不行嗎？”

“餘生…”孟子晗強忍着心中的憤懣：“你別在自欺欺人了，也別再去傷害任何人了！到此為止吧！”

就算度餘生對一切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孟子晗說出這些，能夠輕易碰到心中最敏感部位的言辭，他還是覺得肝腸寸斷。

長期的忍耐觸底反彈，他用顫抖的手，從包里拿出一份合同，丟在了孟子晗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