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凈土杯搖滾大賽開賽在即，水翎靈樂隊忙着四處奔走，這樣既能增加曝光率又能為孟子晗累積舞台經驗。他們不分大小場次，只要不是地獄，都一往無前。

在一次小型演出的後台，穆野找到剛剛換裝完畢的孟子晗，看着眼前變身酷酷的美少女，一如往昔的銳利和直率，開門見山：“子晗，有件事你要誠實回答我！”

“什麼？”

“金至念和游輪方談判那天，我們在海邊嬉戲，海水從你身上反彈回來濺到我身上，是什麼原因？還有搖滾公園演出莫名其妙的雲朵大雨和繞着你飛舞的海鷗以及……”

“這個……”

孟子晗萬萬沒想到，她辛苦保守的秘密這麼快就被穆野識破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從小到大她最害怕的就是被大家發現她的與眾不同，她真的不想成為大家眼中的異類。

穆野好像看出孟子晗的心事，急忙又說道，“子晗，我並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善良無害的。”

一瞬間千頭萬緒湧上心頭。

孟子晗也很想問穆野是不是也知道“司樂精靈”的存在，轉念想到司樂精靈愛麗絲囑咐“天機不可泄露”，向穆野說了的話事情會不會向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所以孟子晗又是一陣沉默。

另一頭，穆野見孟子晗放鬆了下來，便繼續說道，“子晗，坦白說吧，我曾經在夢裡預知到水翎靈會遇到一個鍵盤手擁有水魔法，並且會給水翎靈帶來劫數。子晗，你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瞞着大家？”

孟子晗睜大了雙眼，一時悲喜交集。這麼多年她終於遇到了一個同類，想到守護金至念的司樂精靈，或者可能是一群同類，那種幸福感盈滿了眼眶。但面對這樣的質疑，又感到委屈，只能用力的搖頭。

粗獷的穆野看見孟子晗的眼淚，有些不知所措，於是略顯笨拙地解釋道，“子晗，我其實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我們都是信任你的，照目前的形勢看或者可能就是我們之間配合得不夠默契容易出現紕漏吧。加油！”說完用他肌肉型男的有力手臂拍拍她的肩。

孟子晗點點頭，只覺得肩上有千斤重。

這次“凈土杯”搖滾大賽可以說是在中國搖滾史上影響力最大的一次盛會。登台的選手們完成了一場場或驚喜連連或懸念迭起的海選演出。

前幾日，水翎靈在參賽曲目上做了調整，之前曲風上選擇了重金屬，音樂總監當場給予否定：

“竟然要把重金屬搬上熒幕？你們以為重金屬會成為主流嗎？要收視率！收視率是什麼？是市場佔有率！市場佔有率決定了廣告贊助金，沒有廣告贊助金談什麼都毫無意義！”

成人的世界有成人的規則和價值觀，很多時候不得不學會放棄和妥協，孟子晗不是不懂這些，但看着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團員們在音樂總監面前沮喪的表情，同時也知道這次比賽在他們心中更像是一場音樂朝聖之旅，所以自己也跟着感到難過起來。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與他們已經成為了一體，是音樂的魔力，是金至念的魅力，抑或是日常的團練與外出演出的磨練？她也說不清，只有此刻她才彷彿後知後覺的感到，雖然是為了度餘生而今許多事都超出了她單純的想象。

坐在電子琴前，她靜靜彈奏着自己所有的心緒。

忽然，一道鎏金從孟子晗的眼前閃過，愛麗絲從琴譜中冒出頭來閃着明亮的雙眸與她對視，飛到了一張展開着的琴譜上，停在翻開的第六章第二段旋律，給了孟子晗一個堅定的眼神，還沒等孟子晗回過神便神秘的消失了。

那幾年前水翎靈的原創曲目《風吟》。

對！不能用重金屬，但是至少能夠表演自己的原創曲目，這樣一定能夠彌合團員們的失落。

孟子晗彈起了《風吟》的曲譜，彈奏間感到一種無名感動深深的浸入身體。多年的音樂修養與演出經驗讓她相信這必然是司樂精靈的提示，憑藉這首曲子水翎靈一定能夠所向披靡。

果然，《風吟》的提議讓大家都重新振作了起來。雖然音樂總監覺得在大賽上表演原創有夠冒險，但聽過了現場版《風吟》也點頭同意了。

幾次連彩過後，私下裡甚至有談論說這屆的冠軍看來非水翎靈莫屬了。

“子晗小仙女，你真是我們的吉祥物喲！”小奶狗鍾離故意對孟子晗“拋媚眼”，越過鍾離孟子晗看到金至念那雙眼睛沉靜深情的望着她，心中一股漣漪泛起。

隨之，又看到了那個小精靈從他的眼中隱約閃現，對着她微笑。

最後一次綵排完，孟子晗回到主辦方安排的酒店，終於能夠睡個好覺了。

入睡前，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金色的小精靈對她眨眼的樣子。

這個來自異世界的精靈行動完全是自由的，並不依附於任何個體。又為什麼一定要住在金至念的眼睛裡呢？

想起糖糖說司樂精靈出現必定是人間禮樂有大變故，那會是什麼呢？和神秘的金至念有什麼關係？

謎一樣的男人……

想着想着，孟子晗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

等大賽過後，一定要和他開誠布公地好好談談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