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啊?魔女小姐,这里不是你最重要的国家吗?不是你宝贵的梦想吗?为了梦想你不是应该站起来奋斗吗?”

肮脏的鞋底毫不留情的踩在了少女的面容上,剑尖在千的眼前左右晃动。

“用魔法,打倒我。我不是这个国家的大罪人吗?来啊来啊,动起来动起来,趁着现在我还大意的时候!快点动起来!加油~加油~你肯定做的到的,你可是这个国家的象征,圣女大人,肩上负担着人类们的未来,希望之星!”

“.…..”

被敌人鼓励,被敌人嘲讽,被敌人践踏,可她却完全没有反抗的意识。

面如死灰的她最初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魔女虽然被称之为“世界的灾害”,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世界最强”,至少在曾经的战争中……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媲美黑骑士……

这个男人才是战争的象征,人类暴力这一概念的具象化,正是因为有了他,魔女们才只能通过“那种方法”停止了战争,选择了“逃避”之路。

逃避,这一行为只是某种结果的过程,为了远离噩梦而做的延长线,而最后的最后,噩梦还是会追上她们的脚步。

“为什么……”

微弱到已经不可能被听见的话语却被男人灵敏的听觉捕捉,像是要炫耀一般的,男人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很放荡,却没笑出一丝声响。

“这个质问是关于什么的?选择你的国家的原因吗?我还活着的原因吗?你被我打倒的原因吗?还是说,这算是拖延时间想要谋划反击吗?哦哦。可怜又可爱的魔女,加油,加油,无论多少次机会我都会给你~不用担心,我就这么在你旁边等待着你的奋起,等待着你的反击~”

可恶,可恶,可恶!

“呜~”

以身体仅剩的力量聚集到拇指间上,试图从一点的力量开始重新把身体撑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咳咳咳!”

少女的惨叫响彻着小镇,拇指刚刚弯曲就被男人无情的踩在脚下,嘶哑的喉咙喊出的叫声到了一半就化作了干咳,这下她连最后一点的力气都用完了。

“不行啊,圣女大人,你不好好加油的话,其他部队就会把这个国家都毁了。快加油重新站起来打倒我……这是你现在唯一的救赎了,来吧,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杀了我!杀了敌人!”

“你在干什么?”

向男人提问的不是千,而是站在小镇门口的亚伯。

看到眼前的这个情景,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两人都是亚伯想要打倒的对象,竟然会有一人先打倒了另一人,本该是因为敌人的数量减少了而感到幸运的情况,实际看到了却感觉不是个滋味。

“阿啦啦,这不是……亚伯~对对对,亚伯小弟,你才是到底来做什么的?”

“不要用质问来回答质问。”

亚伯的背后缓缓的浮现出了雾气一样的影子,看着亚伯已经“准备完毕”的样子,男人愉悦的笑了出来~

“行吧,对于亚伯小弟的质问,我就好好回答你吧。很简单的,现在正在战争中。国和国战争,和亚伯小弟完全无关的战争。不喜欢的话请回头离开,或是即兴唱首歌再离开~总之请自便。”

“是嘛。随我便吗?”

亚伯坚定的向前踏出了一步,眼中没有一丝犹豫,口齿清晰的默念:

“Despair(绝望)。”

黑色的巨大盔甲应声出现,双手交叉在胸前,仿佛表明了亚伯态度的坚硬。

“喂喂喂喂喂,亚伯小弟,你知道你现在打算做什么?这可是来自大哥哥善意的忠告哦,你要就这么……”

“闭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和你交谈了,战争疯子。”

“哦豁?说的好,那么就请去死吧,战争下的祭品。”

至今为止,nightmare挥出的剑刃从未失手,所有只要碰撞上剑的东西都会被切断,会破碎。

这并不是指这个男人有着什么与众不同的才能,或是无法正常理解的超能力,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概念”具象化。

只是,单纯的从剑这一点来说,这个男人正是,在这个世界,这个星星中最强的人类。

战场的噩梦,天下无敌的刽子手。

刀刃经过之处,万物截断,除了这一次……

“铛!”

响亮而又清脆的铁器碰撞声,nightmare和魔女(nightmare)都为此惊讶的睁大的双眼。

绝望的铁拳完美的抵挡住了无敌的剑刃。

这是第一次,可以说是历史上第一次,有着这柄剑,这个男人无法斩断的东西。

紧接着的是跨出的一个大步,从下方瞄准了下巴挥出的上勾拳。

但是,这正是亚伯草率而“弱小”的一步,这份草率的攻击导致了他的败北。

刀刃近贴着拳头转了一圈剑花,脱离了紧贴着无法动的状况,同步的身体进行偏斜,脚步迎面向前,完美的避开了亚伯一拳的同时剑刃一样从下向上对准了亚伯的下巴。

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此失去,胜负的天秤就此逆转。

败北=死亡,这是战争的定理,这个定理,现在就要在亚伯身上所展现出了。

会死,被剑切割后,他的脑袋就像个皮球一样会被斩落后击飞。

亚伯的神情很淡漠,直视着自己即将到来的死,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的无表情。

短暂的人生连走马灯都做不到,脑海中爱丽希斯的脸也只是一晃而过。

在被集中力所极度缩减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未来马上就会迎来的死亡反而让亚伯狂躁不安的内心变得无比平静,无忧无虑。

在这个瞬间,他可以尽情的思考自己的一生。

败者的一生,不值一提,无需记忆,但又不是毫无价值的一生。

……

……….

………………..

为什么,亚伯必须战斗?

很简单,在哪里,有着战斗。

为什么,亚伯必须受苦?

很简单,在这里,有着痛苦。

为什么,亚伯会到这个世界来?

再简单不过的理由,因为存在本身就是被需要的。

什么啊,原本还以为自己真的就放弃了,救世主精神的异世界冒险什么的,不单单只是空虚的梦。

还是他的梦想。

破碎到几乎没有的记忆,身体也只是借用的,就算是这样,灵魂的深处,留有着人类理所当然的憧憬,理所当然的印记。

为了正义而战,为了美好的事物去战斗。

爱丽希斯的约定也只是顺带的,没有理由的原因是因为这本身根本不需要理由,这个动机本来就是从“正确”中诞生的东西。

那么,为了这个缥缈的梦想,亚伯需要做什么?

做一切能够做到的事情。

……

…….

………….

在极限的时间中,思考飞速的运转,在死亡前的那瞬间,三人都听到了根本不可能听到的话语。

“cast on”

随即而来的是再一次的惊奇,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情况,已经不能适用奇迹这个词汇了,这已是必然。

“铛”

刺向亚伯喉口的剑尖,再一次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响声。

这一次,也没能贯穿,同时也是再也没有机会贯穿的事实。

“亚伯小弟……你……”

盔甲回归到了本来的使用方法,巨大的盔甲缩小成了合身的尺寸,完美的覆盖住了亚伯身上所有的部位。

无敌,再次回到了亚伯的手中。

半低头的亚伯抬起了头,从头盔眼部的哪里冒出了一丝红光。

光是这样就足以让nightmare感到警觉,连忙后退拉开距……

但是无法拉开距离,这就和刚才千所遭遇的感觉是一样的,发现的时候,亚伯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了。

挥下的拳头很重,用剑勉强接住的结果就是连同小腿都被打得陷入了地面。

并且,攻击不只是一次就会停止的。

“铛铛铛铛铛铛铛!!!”

连续的打铁声比摇晃铃铛还要频繁,哪个战无不胜,无人能够匹敌的怪物被完全钉在了原地。

光是防守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精力。

千趴在旁边目击到了这一切,眼前的震惊她大脑的事实导致就连亚伯是谁她都隔了好一会才想起,然后她理解了,亚伯这个高速的原因。

“思考……驾驭。”

这个盔甲千也交过手,但是当时的despair还仅仅只是盔甲,并不棘手,但的确,蕴藏着很高的可能性。

根本原因就是这幅盔甲的特征,不是魔力,也没有运用炼金术,原理不明,但是过程是明确的,只要亚伯去想,这个盔甲就会根据亚伯所想的去行动。

而现在,盔甲已经装在了亚伯的全身。

本来的人体无论思考有多快,身体的动作都无法跟上思考的速度,行动这一行为就是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让本来理论的最高速不断的下降。

但是,现在的亚伯就是接触了这个限制,只要他想,就能做到。

而且对于despair来说,最棘手的还是哪个盔甲的防御力。

无敌,本来切开一样是剑轻松的和切黄油的他是没有敌人,所有的战斗、战争,在他的眼中不过就是儿戏。

这份强大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估计只有本人才知道,但是这个强大本来是冠以“绝对”的自信和实力。

现在,这个理被打破了,出现了“绝对”无法被攻破的盔甲。

本来的话,对付亚伯的话,只要绕开,或是牵制住盔甲,直接攻击本体就行。

现在这个攻略法也被封印了,本体就在盔甲的内部,无法攻破。实现了,至少是应对刀剑的无敌。

千在哪高速的攻防中看到了希望,她未曾做到的事情,所有的魔女都无法打倒的强敌,现在,与亚伯的战斗中,完全处于下风。

剑被迫的阻挡、阻挡、阻挡,阻拦,亚伯的拳头可不是笑话。

被这力度直击身体的话,一击战斗就会结束。

打中一次的话,还只是人类的他直接就丧失战斗能力,不,恐怕会当场死亡。无论是手,还是脚,甚至肚子也好,击中的地方连同着骨头一并粉碎,下方的身体内部的骨头都会被一并震碎。

就算没有直击,现在的nightmare都很危险,剑被击碎也是迟早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是完全没有胜算。

对手是无敌,无论怎么攻击都不会受伤,但他可不是无敌,而只是一介人类。

现在的防御无论做的再精妙,再完美,在同一瞬避开亚伯的五次攻击,用剑挡下六次也没意义。

胜利,胜利的结果是在根本上与他毫无瓜葛。

“那么,必须要改变方式。”

避过了正面与左侧还有从背后袭来的扫腿,抓住机会的nightmare将剑收入鞘中。

在盔甲内的亚伯虽然被他这一行为感到不解,但是,既然对方已经放弃了剑这一最强的攻击手段和防御手段的话……

“什么?!”

高速的攻击被挡下了,而挡下的并不是剑,而是与亚伯一样的手,人类的……手。

可这样的话,就奇怪了,刚才亚伯的一拳如果换算成“本来世界”的算法,至少有一吨,先不说之前是怎么用剑完美错开这么沉重的拳头,现在空手相交竟然能够让拳头硬生生停下,这到底是?

“哼。”

被用鼻子嘲笑了,像是在说,只是这样的事情就震惊了吗?当然不!

只是一个拳头被挡下了!还有一个!

一样被挡下了了。

那么还有踢腿!

被撩开了。

空手的nightmare双手并不握成拳,而是掌,与亚伯的拳头,正确的说想交错的也是手臂。

数轮交手过后,亚伯看出了对方的伎俩,但是……这才是奇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太……极?”

盔甲下沉重的吐出了两字,但正是这一瞬空档,对方主动出击,一脚踹向了亚伯的肚子。

当然,无敌的防御没有死角,肚子上的盔甲连印子都没留下,亚伯也没被踹飞。

但是就是这一脚,让nightmare大幅度的向后退去,拉开了距离。

足以施展剑技的距离。

四指搭住剑柄,拇指内扣。

光是这一动作就让空气凝固起来,大气中充满了杀意,死的文字若隐若现。

“呼————”

从喉咙口底发出低沉的咆哮,亚伯将双手搭在地面上,黑色的盔甲表面长出万片逆刃。

黑色的气焰化作黑色的火焰包裹了despair的外表面,一条长长的尾巴也从臀部“伸”出。

现在的亚伯活脱脱的化作了野兽,而且是兽中的最强者:虎。

相对的,缠绕在nightmare剑柄上的是沉睡中的幻兽,在大战中被评价战斗能力与龙相等的怪物。

“拔——”

“虎式——”

最后的力量与力量的角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