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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吃过一顿被意外的人打扰的早餐之后,我和霞曦很快分开,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快速穿过走廊离开的她,很明显是直奔教学楼而去。但是我不一样,在上课之前还必须去一个地方,这也是我今天早起的原因。

看了看手表,因为应付霞曦所以拖得有点久了,我加快了步速。

位于教学大楼西侧有一座全部用强化玻璃覆盖的五层大楼,从一层到五层面积逐渐增大,直到最顶端的类似火焰一般的流线型外观,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炬,这也是它的名称——海洋火炬【Torch】的由来,在学生手册附有的学院详细地图中有着这样的介绍,实质上这里是海洋之心高等学院的荣誉档案馆。

刷完学生证,我顺利进入馆内。档案馆内十分敞亮,许许多多世界著名人物的石膏雕像全然汇聚在档案馆一层的荣誉展厅,却井然有序完全不显得杂乱。

但是我的目标并不在这里,而是档案馆的五楼——学生手册上标记着有历届学生简要信息的地方。这里的大部分信息学生并没有权限查看,但是只是名字之类的简单信息还是可以利用学校的数据库在瞬间查到。

为了前往五楼,我在唯一的一个电梯口前等待,按了向上的按钮。

几乎是同时,我刚按完按钮电梯门就应声而开,一个个子矮小的男生面带微笑地从电梯中走出来,电梯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我和他擦肩而过走进电梯,不一会儿就从背后传来他苦恼的叫声:“哎呀哎呀,看我这个记性,居然把准备带到教室的巧克力落在楼上了……”

我的目光被他的声音吸引,自然地落在这位身材娇小的少年身上,他苦恼地用右手抓起自己雪白的发丝,左手不断在书包里找些什么,大概就是他所说的巧克力。

可是今天并不是要送巧克力的情人节,那他为何要为了区区一两块巧克力苦恼呢?掉了再买就是,这所学校除了我以外应该不存在会为了金钱短缺而烦恼的人。

看见他立即转身跑过来的身姿,我按下打开电梯门的按钮,帮助这位少年重新回到电梯里。

“呼哧呼哧~谢谢你啊,同学,帮我按住电梯门……”他因为急速的奔跑而微微地喘着气,很快便恢复了冷静转过身来,边说边向我微笑。

“没事,你要去几层?”我按下五楼的按钮后,转头问他。

“三层,谢谢你。”他非常率直地表达谢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柔顺的纯白色短发中挑染了一些浅蓝色,发梢的末端微微带卷,再加上雪白的肌肤和女孩子一般大大的澄蓝色瞳孔,感觉他就仿佛是一只可爱至极的小绵羊,再加上有点冒失的性格,肯定很受女生欢迎。

话说回来,看他的身高和外表,更像是一个初中生,难道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你是要去五楼啊?是去调查什么吗?”他看了一眼我按下的按钮,自然提出了疑问。

“有一点无关紧要的东西想要知道一下。”我简单的回复了他的话后,就注视着我的手表上不断流失的时间,离上课只有23分钟了。

“这样啊……”他也明白没有深究的必要,只是这么说了一句后,便没了下文。

唔……能感觉到来自身旁的强烈视线,看来他真是对我有着令人恐惧的多余兴趣呢。

“你是特招生落木同学对吧?应该没有认错,我昨天看见过你,然后听别的学生说起你的事……你还挺有名的哦?”他看着我再次开口,想要证明自己的疑问。

“嗯,我是落木,你好。”看来特招生再加平民的身份在这所学校里实在是稀有物,我昨天就早已感受到了无数向我投来的好奇或者嘲笑、蔑视的目光,看来我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十分有趣的消遣物品,拜这个所赐我受到了不必要的关注。

“你好,落同学,我是虚空响。”少年友好地向我伸出左手,眼瞳里染满善意的色彩。

听到他的名字时我稍稍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握住他的手。

叮——电梯门到了三楼后应声而开,他立即向我挥手道别,离开了电梯内。

天才少年虚空响吗?我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他的名字,监护人考虑到他的未成年身份和学习生活并未公开他的长相,所以我才没有认出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巧能在这里遇见,可以说是十分荣幸。传闻中他喜欢吃巧克力的事情看起来也是真的,很明显他这个年纪肯定是跳级上来读高中的。

叮——没过多久电梯门就再次打开,我在离上课只有18分钟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用手指快速操作着电脑界面,很快屏幕上出现了我想要的数据。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这所学校历年来录取的人数都是500人,只有今年十分奇怪地打破了传统,扩招了200名学生,这一数字和死亡名单上审判死亡的人数也正好契合。如果这条发给我的信息是真实的话,实际上可能性也非常大,那么很明显校方是想要利用这次突击测试淘汰掉200人,回到以往的招收正常水平。

但是这样又有新的问题冒出来了,为什么校方要打破一贯的传统扩招学生后,又用这种方式淘汰掉?不知道这一举动会花费多少不必要的成本,但是可能正好能从中窥视到校方培育人才方针的冰山一角。

我猜测校方之所以只有今年采取了不一样的招生政策,可能是认为历年来的入校招生考试太过片面无法完全反映学生的全面素质,所以才将其推迟到把所有拥有良好父母基因的子女招入学校进行期中考试之后。

因此,学校先是营造了一个非常宽松的环境来考验学生的独立能力和适应能力,想要看看哪些人才是真正可以留在这所学校的优秀学生,哪些是没有培养潜力的应该被淘汰的差生,而这些都是从一张纸面的试卷上所看不出来的能力。也就是说,校方这样安排是给了一些真正优秀而不是只会死读书或者容易受到诱惑的学生一个机会,使这些本来可能因为成绩不够好无法进入学校学习的学生们都能享受到在这里学习的机会。而那些看起来成绩好其实很容易受诱惑的学生也很容易暴露出真实的面目,没过多久就会被突击测试淘汰。

校方安排了这么一场突击测试正式开始筛选学生,很明显是为了利用死亡审判来达到挑选优秀学生、激发学生之潜能的目的。

但是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将那200名学生当成活靶子杀死,这样就能让其余的五百名学生无条件为了生存而乖乖服从校方的指示,那么其所有的不合理行为都有了实施的确切意义。

不如说虽然这种做法太过恶趣味,把人的性命当做随意利用的棋子,但是确实很高明。

时间卡在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我立即离开档案馆向教学楼奔去。

2

“咦?虚空同学你怎么又上来了?我记得你不是已经把学生会的财务文件上交了吗?”戴着眼镜的一名斯文女士走出财务部的办公室时正好看到这名少年,发出惊讶的疑问。

“雪原老师,我只是来拿遗忘的东西的,找到就离开!”虚空响嘻嘻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原来如此,上午上课的时间快到了,早点走千万别迟到了。”她冲他微笑了一下,走向电梯的方向,按下按钮打算离开。

“好的,雪原老师再见!”他向着老师挥手告别,一脸灿烂的笑容。他的这一姿势一直保持到雪原老师走进电梯里再也看不到身影,才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好了,那么我走楼梯下去吧。”

少年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咧开一边的唇角。

用近乎听不见的微弱声音说道。

“落木吗?这个特招生真是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