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那位残暴的支配者会这么轻易倒下,在场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惊讶至极,然而更可怕的噩梦在身后等着我们。

我们先前不过是预定了死亡,现在死亡就降临在我们身边。

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学生们纷纷转身看向审判庭内,那里本应该除了尸体以外空无一物。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具“尸体”在校长和我们说话被引去注意之时,趁机攻击了校长。

在审判结束后,地上的白色光幕已经消退,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某个立于方格之上的人。

他矗立着,全身包裹着银白色的光幕屏障,右手手持纯黑的手枪。

因为有迷惑视线的光幕阻挡,我只能凭借他脚下站立的方格内标识的白色数字来认出他的身份。

不会有错,名列第501名的那位学生,正是原学生会长——今一鸣。

“会,会长?!”几名曾经和他共事过的学生干部惊讶之余露出喜悦之色,他们一直相信着自己信赖的学生会长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去,会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今一鸣?我很高兴你还活着啊,该说不愧是今色高精尖武器制造集团的下任董事长,手段可真是厉害!现在你杀死了校长,是想成为带领我们逃出生天的英雄吧?”汉茨·贝克——现任学生会长向他提问的同时,用饱含笑意的眼神注视着他。

但是,这些话语看似是在夸奖他却有种变相嘲讽的意味,告诉他与自己作对就只能落得这个下场。

据我所知全世界的武器有一半是今色高精尖武器制造集团生产的,各种武器的研发位居世界前列,刚才见过的束缚被审判学生的光幕科技就是他家提供的,想必身为武器研发商的第一继承人心里滋味绝对不好受。

“呵呵,英雄?你们这群人有什么资格被拯救?老狐狸汉茨别装蒜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把我推向死亡审判的人是谁!刚刚我已经杀掉了罪魁祸首第一人,现在就轮到你们这些无情的家伙给我们送葬了!”此时他故意调低了一些面部光幕的亮度,让所有人都能看见他狰狞可怖的面孔,就像是沉醉在杀人游戏中的杀人狂一般,与平时那个严谨认真一丝不苟、在任何时候都不会随意牵连他人的黑发少年截然相反。

因为他人的迫害以及要把人逼疯的审判,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会,会长?你怎么这样说?”一个陌生的女生听到他的言语感到慌乱又迷惑,立马向他发问。

“闭嘴,安莉斯蒂娜,你这个背叛我的叛徒!就是因为你的背叛我今日才会沦落到这种下场,我要你们今天所有人都为刚才见死不救死去的人陪葬,然后一个人获得胜利逃离这里!”他狂笑着,收起手枪,右手换上最新配置的『狂战士』激光扫射型大范围杀伤性武器,对准了包括我在内的五百名幸存者就要开火。

确实,拥有一定程度武力的他很有可能逃离这里。以上我做出的不可能逃离的简单推理是基于手无寸铁的我们做出的,若是他手中握有能够超越校方武力的武器,他就可以反败为胜,杀死在场的所有人,毁灭所有的攻击型AI,掌控整个学校的系统然后向外求援。

“你疯了吗?今一鸣!”汉茨的脸颊淌下冷汗,担忧的目光往我这边瞥了一眼,看的自然是我身边的少女。

糟了,按她的性格她是绝对会做出蠢事的!(汉茨)

霞曦忽然动了动身子,在我无法理解的目光下毫无犹豫地走到了所有学生的最前端,直面随时会发射的枪口,张开了双臂。

“原学生会长,我不知道你和汉茨有什么恩怨,也不明白你今日为何会做出要攻击所有学生的鲁莽举动,但请听我一句劝,这里的大部分学生都是无辜的受牵连者,我们都是校方的宰割对象,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希望你能不要因为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我们需要联合对付的人应该是校方才对!”字字铿锵,有理有据。

“呵呵,汉茨派的走狗也有本事讲道理?那你有帮过我什么吗?就算是中立也好冷漠地站在那里看着两百号人死掉的不正是你们吗?真是可笑至极……”今一鸣早已失去了任何理智,不论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咬定了我们这些被判缓刑的羔羊是和灰狼一伙的冷血杀手。

“我也想,也想帮你们啊!可是实在是自己太过弱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在我眼前死去!”霞曦的泪水夺眶而出,身体开始不断颤抖。

她没有任何过错,她不需要对眼前的杀人魔道一个歉。

这份善良拥有着巨大的能量,鼓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大家纷纷看向那个少女瘦弱的脊梁与纤细的手臂,知晓了她的觉悟。

现在,在大多数人眼里,她一定才是那个英雄般的存在。那是她能做到,我永远做不到的事。

人群开始移动。在学生会长汉茨的率领下多数男同学都站到了她的前方,由汉茨在身前保护着她。

“汉茨?大家?你们怎么过来了,多么危险!”她边哭泣边惊讶地抬起头,不解的问。

“好了没事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公主殿下!”汉茨·贝克主动牵起了还在发愣的少女的手,转身面对不远处的今一鸣。

“有本事放马过来,就凭你能杀了我吗?”汉茨冷笑三声,虽然赤手空拳却仍然信心满满。

“求之不得,一群垃圾!你们给我一起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战士』激光扫射枪毫无顾忌地进行扫射,极高的温度似乎立刻切割开了空气一般,象征死亡的激光射线刺眼得让人恐惧。

在这一刻,站在前方的男生们尽量闭上了眼睛遏制自己内心就要溢出的恐惧。女生们浑身颤抖,不愿再看到更多的人死亡的那一幕而恐惧地多人紧紧相拥,或是把头直接埋到自己的肩胛骨里。

在这生死关头,所有人都紧紧闭起双眼,用无助的心跳祈求生存,等待死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