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段文字產生於兩年前（2017），與當前時局無關，無影射目的。本故事發生在架空世界，與現實無關。】

“而你，你在那段時間裡，在我無法知悉的故事裡，正在做什麼呢？”

“種花。”她微微笑道，見我表露出疑惑，她補充說，“我在為了你拚命地種花。”

“雪涅教給你的東西，真是神秘，讓我捉摸不透。”

“其實沒有那麼難理解的，其實很簡單。”她的笑漸漸褪去了，只殘存更淡更難見蹤跡的一抹，“只是，很痛苦，很不明白。靂子有多不明白，我就有多不明白。我當時的心境和他是一樣的。”她抬起眼又說，“不說這個了，吶，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有能力組織起來呢？你知道嗎？”

是因為一場“鬧劇”——這個城市的鄰市在幾個月前做了示範：一群學生為表達對大亨們公然支持“996工作制”的不滿而發起了遊行……

等等等等，為什麼是學生髮起的，而不是工作着的人類呢？

因為工作着的人類被生活脅迫着呀，他們的生活被上司攥在手中，若不是魚死網破的時候，他們有什麼勇氣遊行、罷工呢？只是默然接受罷了，只是在網絡上發點牢騷罷了。學生是不同的，他們的負擔更輕，在情緒的引燃下會迸發出很強的凝聚力、行動力（不如說，這也是他們容易被唆使的原因）。他們那時的想法是：若是今日不發出抗議，明天承受勞累、承擔風險的將會是他們。他們原想着能帶動真正受“996”之苦的人們一起運動。不過很遺憾，無人響應。在龍國屬於遊行和罷工的時代早已過去了，某種概念在大革命的勝利后已經緩緩抹消，現在各個群體分成一塊一塊部分，各行其事，他們缺乏聯繫，再不能自發地同一目標一起行動。那一次抗議遊行沒有被當成一回事兒，人們在查清事實后把它當做是一次學生的遊戲就過去了。他們沒有想到，那一次影響力極小的遊行，為下一次遊行的組織準備了經驗。有了經驗和教訓，他們自然能做得更出色些。

戈爾博說，血族缺乏龍國人的堅韌，缺乏龍國人奮鬥的精神，龍國人是白手起家走向成功的，這和龍國人拚命工作可能是有關係的。

我認為，科學的奮鬥是值得的，犧牲健康的奮鬥是不值得的。不健康地工作會埋下隱患，這風險是由個人和國家承擔的，而不是企業。

可是阿樹，你作為一個學生，又怎麼知道“996”是不健康的、是龍國人不應提倡的呢？

……

“阿樹，你昨天晚上，是做了噩夢嗎？”

“嗯，是。我又……夢見那隻貓了。可我被驚醒時，你還睡着呢。你怎麼會知道？”

“噩夢又不是只能做一次，我半夜醒來時，你又在做噩夢呢，還說夢話……”

“我說什麼了？”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說的是。”

“只有這一句話嗎？”

倦子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陣。

“你怎麼這麼害怕？你是在害怕我嗎？是，只有一句。我根本沒有多想，聽了夢話也沒有刨根問底地問你。”——你卻這麼提防着我，這句話，倦子沒有說。

阿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道歉沒有說出口。

還是倦子轉開了話：“今天，還要找子浩嗎？”

“嗯，在那之前，先把手機還給子欣，我們約好見面了。”

“今天好像會很熱……”

“是的，要是下場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