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们还没和梦魇开战就已经元气大伤了?”

即便是在给一号包扎疗伤,碧优德也不忘冷嘲热讽。作为一号和二号的创作者,他特意保留了两者性格上的缺陷以保证其独特性,可没曾想到的是……这一好心竟在此刻办了坏事。无奈摇头的同时,他也动用了自己的创造之力为两人进行修复。

“那个……不管你信不信,是他们先动的手。”

变回骷髅头骨的戴米本以为这么做就能遮掩自己的尴尬,然而过度心虚却致使他无法如常诉说。这不,刚说完,戴米就被碧优德抓了辫子:

“所以你就顺手开大,打了他们两个?”

“不是,这打都打了,所以就撒开花了嘛。”

“安静点,戴米,别影响碧优德。”训斥戴米的不是别人,是在一旁协助为二号进行伤口处理的白狐狸。虽说早年间,白狐狸与易赟摩擦不断,但随着“和平条例”的颁布,两者也逐渐意识到对方并不是那么的难以交流,“我对我们先前的鲁莽表示抱歉,也请两位能原谅我们。”

“确实是我们动手再先,就当扯平了吧。”

碧优德对一号的设定是一个绝对硬汉,所以这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并不会因此记恨在心。在点头向白狐狸示意后,一号也将目光挪向了一旁的二号。二号是个不折不扣的金发美人,梳妆打扮一番的话,她绝对能成为走秀台上最为耀眼的存在。可不止是碧优德的恶趣味,还是他本就不打算将二号打造成淑女,这个明媚皓齿、妩媚迷人的女子竟比绝大多数男性都要冲动。也正因如此,碧优德才安排一号跟随她,以避免这个“不稳定炸弹”伤及无辜。

“原谅是可以原谅你们,但要说好,这次输给你们只是因为我们没有做好充足准备罢了。”

“这个时候就没必要争强好胜了吧。”

向来擅长扮演和事佬的易赟自然要在这种时间点上发挥他不可替代的功效,也是在他缓和气氛后,话题再得意进展到了下一个阶段。

“所以说,我们几个聚在KTV里,不是打算以团建的方式握手言和?”

“那不然呢?”白了碧优德一眼后,完成对二号伤口处理的白狐狸也一跃跳到了包厢正中央的玻璃桌上,“还是我来说吧,大部分的梦魇已经闯入了实体位面。而单凭它们自身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冲破原初之光的禁锢。就像之前二号所说的那样,囚禁处之所以会充溢暗之造物的波动,是因为正是他们协助了梦魇。”

“而按照因陀罗的消息,替梦魇破坏牢笼的是激进派暗裔,而领头的是一名想要将因陀罗取而代之的吸血鬼。”

“没错。”点头以示易赟情报无误,挺直身子的白狐狸也紧接着分析道,“但无论梦魇还是暗裔本身都是不足为据的,而他们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若想与我们为敌,他们也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那么,这条路走得通吗?”

完成伤口处理的同时,碧优德也向白狐狸发出了疑问。作为创造之主的他不但对各大造物了如指掌,甚至对曾为敌人的暗之造物同样抱有敬意。可对于梦魇,碧优德却是不寒而栗,这些完全超出认知底线的存在不光象征着混乱,更是无序与混乱的无上体现。碧优德参与了梦魇的封印,所以他比在座的其他造物都清楚梦魇究竟有多么恐怖。

“这明显是条死路,但就长度来说也够他们走一段时间了。”很是平静地给予答复,白狐狸自然没必要对此再加遮掩,“无法在实体位面具现的梦魇会成为诺斯费拉图最为得力的助手,当然,贪得无厌的梦魇也会将其跟随者一并吞噬殆尽。若我们不能在此之前结束这一切,我想这个星球都会毁于一旦。”

“既然诺斯费拉图的目的是暗之造物的第二把交椅,那让他坐不就得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提议,二号。”于一旁沉默许久的易赟总算是再度开口,他看了二号一眼,眼神认真且严肃,“你可能没和诺斯费拉图打过交道,但我却对他印象深刻。从血脉来说,他属于最不受到待见的暗裔,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格外的极端与偏执。我们两方之所以能相安无事,正是因为我们容忍理解了彼此。无论因陀罗多么暴戾与喜怒无常,就这点上,他的看法与我完全一致。至于诺斯费拉图,我想你从他的无谋举措上就能知晓一二。”

易赟的语速及语气都相对平缓,他很少动用那些听上去就非常严重的词汇。也正因如此,他的话才更具说服力。他对言灵的掌控不光体现在法术上,其口才在造物中更是无出其右者。很快,二号就不在纠结这一问题,但同时她转而看向了同样处于沉思的戴米:

“说起来,你作为死灵法师,不能直接给他来上一发吗?这样一来不就消停了。”

“看来小姐不光长得可爱,提出的见解也同样迷人。”

戴米的话虽带有几份讽刺,但他还是非常认真地给二号这位单细胞生物作了解释:

“首先,诺斯费拉图师承于白狐狸,外加他本身就是吸血鬼中的王者,要想一发入魂的难度本就高得离谱。其次,因陀罗正是不希望造物间自相残杀才定下了条条框框。最后,同时也是最重要的……这么做不但无法抹杀部分暗裔反抗的念头,更是会适得其反。”

“还是我来说吧。”眼看二号还是听得一知半解,作为其创造者的碧优德用符合前者逻辑的方式给了解释,“因陀罗真要这么做的话,他就不会放诺斯费拉图活到今天。若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就不能采取暴力。”

“那真的可能吗?”

面对碧优德的回答,一旁的一号也随之开口反问。而对于其他造物所不约而同投来的目光,脑袋最灵活的碧优德也只是叹了口气:

“但愿吧……”苦思片刻后,他又重复了句,“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