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你總滿意了吧?”
也只有走遠后,碧優德才敢於向自己搭話。不再扮演“優秀教師”的他原形畢露,將領帶扯松的同時,他也將手插入了褲帶。
“還行吧。”
頭也不回的加速前行,李詩穎可不想讓碧優德看到自己高興雀躍的樣子。這是她長久以來第一次獲得“自由”,如釋重負的她不由得狂奔起來,現在明明是晚上,可在李詩穎看來,小區里的一切都是那般光潔亮麗。
“差不多得了。”
路過自動販賣機的時候,碧優德給自己買了一瓶果汁,而他本人則選了一罐摩卡咖啡。販賣機所正對着小區內的運動場,而其一旁還有着一個長椅。不約而同的選擇坐下,扭開瓶蓋的李詩穎也隨之打開了話匣子:
“這個運動場,我從來都只是路過,一次都沒進去過。說不定,小區里的孩子都比我更清楚,這些運動器材該如何使用。”
“我知道,是因為學業過於繁重吧。”將易拉罐打開,喝了口咖啡的碧優德不禁皺起了眉頭,“還真有夠苦的。”
不知他是在感嘆咖啡味道還是自己的人生,在將果汁放下后,目視前方的李詩穎也長長舒了口氣:
“碧優德,既然你是創造之主,那你能不能幫我做個能讓我考試全滿分的葯。”
“你的言下之意,是需要我幫你作弊?”既然聽出了自己是在開玩笑,那碧優德也用同樣調侃的口吻補充道,“你怎麼不說,讓我發明一種能讓你通曉古今的神葯。”
“還真是個好主意,別猶豫了,今晚就回去着手製作。”
“但通曉古今乃至全知全能,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事。”碧優德若有所思的樣子令李詩穎不得不去懷疑,他是否真的有過嘗試。而意識到這一點的後者也索性作了解釋,“學習到的知識與直接獲取的知識是截然不同的,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都存在捷徑,但唯獨學習與創造是不存在的。”
很顯然,這是碧優德的有感而發。也正因如此,李詩穎才沒有出言打斷。前者雖喝不慣咖啡,但他還是一個勁的往嘴裡灌,這也使得他每每回味,都會眉頭緊皺:
“你的說法讓我想到了很多,其中不乏各種科學災難。”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而且關係大了去了。要知道科學災難絕大多數都是源自一知半解,而不是粗心大意。我也曾化身為各大學者,將自己的發明與理論傳授過人類。甚至,我還試過向你說的一樣,將知識直接灌輸到別人的腦海里。不過結果的話,我想用糟糕來形容都有些保守了。這些不經思考與實踐的知識所引來的是莫大的災難,因此遭至毀滅的人更是不再少數。所以當我發現絕大多數的學生去學習不過是要一個成績乃至證書的時候,我還真是怕得不行。”
“我有聽易贇說過,你好像就是因為自責才選擇在郊外的工廠隱居的。”
“沒錯,知識在我看來就像是火焰。運用得當能帶來光明與溫暖,但等同的,若運用不當也會徒增災難。”
“你說得這些都太過遙遠了。”
李詩穎實則並不明白碧優德為何會在這件事上如此嚴肅,她不過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學生。雖說自己的自尊心很強,但在面對高壓的情況下,再強的自尊心也會全然粉碎。
“一點都不遠,你認為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的人能委以重任嗎?再者,我在學校里也沒能看到對知識的渴望,相反,我所看到的都是流於表面的敷衍。”
“所以你才會如此悲觀,以至於得想方設法都要傳染我?”
無論李詩穎多麼早熟,她說到底還是一個初中生。而任性也是這年齡段孩子的特權,在爭執的時候,他們會覺得自己了解了整個世紀。而在某些場景,他們又會表示“你說的這些與我無關”亦或者“我才不管這些”。李詩穎可謂是非常直觀的體現了這一點,她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她所關注的不過是自己的生活以及未來。
“碧優德的煩惱雖不無道理,但要一個初中生去感同身受,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些。”
從一側走來的是一身休閑打扮的易贇,自遭襲后,他就沒怎麼再路過臉。但作為光之勢力的第二把交椅,他顯然不會為挖苦碧優德而來。在駐足於自己的面前後,易贇也帶來了一個算不上多麼好的消息:
“夢魘已經侵入這個世界了。”
“所以說……?”
“所以說也該輪到我們登場了。”伸了一個懶腰的碧優德看上去是那麼躍躍欲試,而一旁的易贇也附和地點了點頭,“我想作為學校委員的你應該明白何為互幫互助吧?”
“也就是說你們需要我來替你收拾爛攤子。”
按捺住內心的興奮,李詩穎儘可能表現得平靜。她知曉自己已獲得了常人所不具的力量,而現在,也是時候去運用了。
“這怎麼是收拾爛攤子呢。”故作神秘的碧優德面帶微笑,示意自己跟上后,他也大步向前,“要我說,拯救世界可比刷題要有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