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诸子百家。

在那个时代“学在官府”的局面被打破,学术下到民间形成百家争鸣的局面。

隐家,一个小家思想便在这个时代诞生了。

隐家的核心思想用十二字便可概括。学万理,忠一君,助成业,弃功名。

简单来解释就是学术无贵贱都要学习,忠一人而事助他成就事业。

完成这些后则要放弃功名利禄,回归清静恬雅的生活。

这个思想一出现就遭到广大民众的鄙视。

有句俗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们出仕不就是为了建功名立大业。

这种无欲无求看似帮别人打白工,最后回家种田的行为在大多数人眼里就是傻子。

再加上强调不求名利的思想,隐家知名度非常的低。所以隐家的传承几经波折,再加上汉武帝时期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隐家便绝迹于人世间。

时至今日王莽代汉建立新朝,天下似乎迎来了新的篇章。

长安城内,一个迷茫的身影呆呆地站在繁华的街道中。

乌黑的长发略显凌乱地披在背后,灰蓝色的单薄布衣上还有几处刮破的小洞。

这位风尘仆仆浑身上下透露着贫穷的少年名叫云昔,天下仅存的几位隐家人之一。

说是仅存的几人,云昔也不知道除了自己和师傅以外还有没有隐家人。

在人世间走过十六年光阴的云昔,这次的目标是跟随师傅到长安完成隐家的第二个目标“忠一君”。

既然是忠一君,那么云昔就必须慎重选择,而新朝第一大城市长安便是他的首要目的地。身为最繁华的都市,想必肯定有很多年轻才俊汇聚在那里。

然而这一老一少在去长安的路上遭遇了打劫的强盗。在面对匪首“交出值钱东西”的宣言下,师傅十分果断地把云昔留了下来。

望着师傅年近七十还健步如飞的背影,云昔和强盗们大眼瞪小眼愣愣地站在原地。

于是除了身上这件单薄的衣服外,云昔所有的钱财物品都被强盗洗劫一空。身无分文的云昔只好风餐露宿来到了长安街头。

目的地是到了,可凭云昔的窘迫处境别说择主了,能不能活下去都还是个未知数。迷茫的云昔习惯性地抬起头看了看天。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明明是个好天气,云昔却眯起了眼睛。

这时一个身穿兵甲的士兵骑着快马冲进城内,那一路疾驰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报。即使在行人众多的街道,士兵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街上的行人分分避让,唯有云昔依旧抬头望着天呆呆地站在原地。

眼看飞驰地快马就要撞向云昔,一只手伸出来把他拽到了街边。

“发什么愣?传令兵的道你都敢挡!”听到声音的云昔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人。

如利剑般笔直挺拔的身材,一身普通的白袍穿在身上却有种不凡的气质。

面如冠玉,剑眉星目。

看着眼前这位仪表堂堂的青年,云昔微微点头说了声“谢谢”。

青年打量了一下云昔也同样冲他微微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听到云昔叫住自己,青年回过头奇怪地看向他。

“看在你刚才帮助我的份上,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云昔走到青年面前小声地说道:“再过一会会下雨。”

“雨?”青年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

“嗯,雨,而且是大雨。”云昔十分肯定地说道。

青年听了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顺手掏出两文钱放在云昔的手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昔见青年不信也不再说什么,收下钱买了两个烧饼。

尽管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云昔却不着急吃这两个烧饼而是走到街边一处屋檐下。

云昔蹲在屋檐下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

过了没一会,一两滴水珠从天而降滴在了街道上。

紧接着一场倾盆大雨没有任何预兆地倾泻而下。街上的行人立刻四散回家,摆摊的摊主也第一时间撤了摊位。

云昔静静地蹲在屋檐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没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云昔的视野中。

是之前那个青年,他正顶着雨在街上狂奔。

“喂!”云昔挥手向青年叫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青年转头看向云昔,于是转身跑到我身边了屋檐下。

看着青年浑身湿答答的模样,云昔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对此青年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啊!”

“先在这等一会吧,这雨虽然来势汹汹却不会持续多长时间,说不定你刚跑回家它就停了。”

听了云昔的话,青年一脸诧异地看向他。

“这你都能预测出来?”

“哼哼~”云昔抬起头一脸骄傲地挺起胸似乎在告诉青年,这些都是小意思。

得意了一把后,云昔拿出一个烧饼递给青年。

“吃吧,我请客。”

看着云昔一脸大方地模样,青年失声笑了出来。

这俩烧饼怎么来的?不用想也知道是用青年刚给他的两文钱。

这相当于你花着我给你的钱请我。

“谢啦!”不过青年也没说什么,直接接过烧饼吃了起来。

大雨哗啦啦地下,屋檐下云昔和青年一边吃着烧饼一边看着街边的雨景。

这时青年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雨还真是说下就下啊,只是它这一下耽误了我好多事。”

听了青年的话,云昔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若老天顾惜这些事,天下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云昔说着用手指了指街道。

“就像这长安的街道,表面看起来繁华祥和,可纵观整个天下你会发现这所谓的繁华是多么的可笑。”

“官官相护层层剥削谋利,百姓命如草芥。上面的人只顾着争权夺势,却忘记巩固天下可不单是权利的争夺。”

“都说承天道顺天意,可在我看来那些承天道顺天意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尽人事。”

后面的话云昔没有继续说,要知道他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在抨击新莽政权,属于杀头之罪。一旦眼前的这个青年告官,那云昔绝对会有不小的麻烦。

青年一脸惊异地看向云昔,他只是想闲聊找找话题,完全没有想到云昔会说这些。

上下仔细打量云昔一遍后,青年向他拱拱手说道:“认识一下,我叫刘秀,南阳郡人。”

云昔也向刘秀拱拱手,只不过……

“云昔,我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