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猎人盯上了。”

安洁诗雅完全搞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猎人。是捕猎的猎杀者吗?还是名字就叫做猎人?听起这个名字来,一股不详的气息将自己缠绕,脊背冒出冷汗。

“那个,猎人到底是什么?”

自己还是问了出来,本能让自己不想去接触这些,但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她很想知道这个猎人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先从这只鸟开始吧。我并不知道这只鸟的名字是什么,但在我之前游历的地方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大肆屠杀的事件,那里离这里很远,就在整个埃勒芬大陆的南部。在南部,没有统一的领土,在那里,很少有人将魔法视为他们的力量,更别说在那里还有更加神秘的力量。我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最令人难以置信的就是在这个世界上的种族并不只有我们人类以及妖精。”

“而这只鸟,我是在一处村庄暂住时发现的。当时我正打算离开那里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打开门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惨叫声,我被那声音吸引,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然后一只巨型的黑色巨鸟从我的头顶划过,而这只巨鸟与你现在的这只非常的相似。一群穿着全身都是黑色的衣服,闯入每家每户,不一会儿从屋中出现惨叫声。当他们在推开我的房门的时候,我也是拼尽全力去抵抗,最后是发现了我的身份并不是这里的人才放过了我。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在打听当时屠杀村庄的凶手,最终被我摸着蛛丝马迹找到了。”

“黑精灵,这是他们的组织的名字,也是一个实力神秘的杀手组织,只要付的起钱,哪怕是神都能杀掉的原则让他们在大陆上树立了不少敌人与威名。这只鸟就是他们送给受害者的最后的通牒,然后他们会用各种出其不意的手段杀掉受害者。只不过,像这种这么小的鸟,我还是第一次见,资料中最小也是有半人大小的。”

安洁诗雅根本听不进去下面的话,一听到这是一只送命鸟,说什么都不会接受的。那个商人竟然是这么可怕的组织的人,专门杀人,想想都可怕啊。

“我,我不会明天就要死了吧?我还年轻,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经历过,到底是谁这么恨我,雇佣杀手来杀我。”

“哈哈,这么快就害怕啦?放心,不会这么快的,他们的鸟有个规矩,体型越大的,说明死期就越近,想你这么小的鸟,估计也要个半年的时间吧。你这是什么眼神?就这么不相信姐姐的判断么?”

安洁诗雅板着死脸盯住格里拉,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名为冲动的情绪在酝酿。

“你果然很欠揍,居然笑别人,死的快还是死的慢,貌似完全不关你的事吧。”

“可是你还是会死啊。”

“我知道啊。”安洁诗雅自暴自弃地抱起头趴在柜台上,倘若来一个杀手来刺杀她的话,那个杀手肯定能够轻松得手。

“那就听一听其他的,转移一下注意力,如何?”

“听什么?”

“一些比较劲爆的消息。”

得知自己的死期不远,安洁诗雅感觉做什么都毫无意义,反正横竖都是死,坦然面对,听听有趣的事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态。

“最近这里来了来路不明的外来者。当然,我说的不是黑精灵的人,是从教会的监牢中越狱逃出来的犯人,这些犯人在逃离圣都之后,就往帝国外四散逃离,为了抓捕逃犯,帝国搬出了红衣教会骑士追杀。但红衣教会骑士的总人数就只有十人,而逃走的逃犯却是他们的两倍之多,怎么可能一下子抓完。于是抓到了十几名逃犯后,剩下的逃犯就在所有人的监视中从帝国圣都附近消失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格里拉对安洁诗雅眨眼,故作玄虚道:“秘密。”

“然后我得知了这个消息,立刻对这里的人进行暗中排查,发现其中有一人是没有正式从正门检查通过而潜伏进来的。而我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格里拉托着下巴,表情严肃地思考着,然后接下来的话却是意外的震惊,以至于她特意贴近安洁诗雅的耳朵窃窃私语。

“还有一人是进入了托卡斯,而且我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这起事故有可能就是由他引起的。”

“不会吧?若真是这样,教会为什么……”

“你别急,由于证据不够,而且这里距离圣都可以说是隔了不知道多远,消息怎么可能会传的那么快。但我们冒险家工会却不同,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势力,完完全全由我们的人组成的。所以我们是第一个知道托卡斯发生了什么。”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心里总有一种声音告诉自己不要问,我的好奇心始终比它快了一步。

“托卡斯那里出现了一个怪物。据说被怪物攻击到的人不久后也会变成怪物,发现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就这样在城镇中爆发。我们仅剩存活下来逃到这里的人也因为深受重伤死去了。”

“那个怪物长什么样?”

“据说是体型臃肿,皮肤变得铁青,散发着恶臭的腐烂尸体的气味。”

“铁青的皮肤,体型臃肿,逃跑,逃不掉,呆在家里……呃!”

安洁诗雅紧缩眉头,嘴里念念有词说着意味不明的话,渐渐地整张脸开始出现癫狂的状态,表情极具痛苦大叫起来,两眼一白昏倒在地。

“喂!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

……

吼!

快跑!安洁诗雅,快点跟我跑!

砰砰砰!

快,将重物堆放过来。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安洁诗雅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是多么的熟悉,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够一处不落的逛遍的场景。

面前对自己强颜欢笑的人是自己在托卡斯认识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自己的义姐姐。这个时候的她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一向镇定的琳姐露出了缺乏自信的笑容。

思绪推移,又回到了最初,看到了自己今生第一次为看到的场景而感到震惊的怪物。变大而臃肿的铁青的身体,宛如发狂的野兽一样看到东西便去撕咬,被杀死的人开始发生了异变,变成与怪物无二的样子。

画面穿梭,回到了琳姐要去遵守自己职责,把自己留在家中避难。

如行尸走肉的重复着每一天,自己期盼到来的身影终究没有出现,自己仍然过着逃避苦难的浑浑噩噩的日子。

终于有一天,自己要等的人也成为了它们中的一员,向我张牙舞爪的嘶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我想起了自己暗自下决定做出的承诺。灾难面前,懦弱的我却不允许自己这样做,被危及生命的下意识里,自己独自一人逃离了这里。

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丢下我!!!

“啊!”

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安洁诗雅悚然起身擦拭额头的被睡梦惊醒的冷汗,环顾四周陌生的一切,在床边的格里拉坐在边上削着果子皮,她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醒了?不容易啊,你可是昏迷了整整一个晚上。”

格里拉手法娴熟地去掉果子的皮,将它放进已经准备好清水的水盆,站起身,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穿过房间照射着安洁诗雅。

“怎么样,安洁诗雅小姐,是否想起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这个身为冒险家工会副会长的格里拉——香格拉里呢?”

“你怎么知道我……”

看见格里拉手中的吊坠以及一张卡,安洁诗雅知道自己的身份被知道了。

“这个吊坠,我想就不必我多说了,我没有想到的是,来自帝国繁荣城市的安德耀城的希瓦尔特家族的独生女竟然会自己逃到了这被称为第一防线的托卡斯来,还能够安全逃过了这次的传染病。”

“这我不能说,因为这是属于我与母亲之间的秘密。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你打算怎么做?是要告诉圣都的人我就在这里,把我带回去吗?”

“这是什么话,我可不是那种闲的发慌的人。这种事情,只有傻子才会去做。所以,这位大小姐,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在这之前装傻不知道托卡斯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我你失忆了。”格里拉拿着剪刀观察着绿银花,裁剪掉不好看的枝叶,漫不经心的问。

“就在昨晚,想起了一些不怎么美好的事情,让我重新想起来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我记得昨晚你还想从我这里打听一下小哥的下落呢。”

“煌朔吗?我确实想知道他在哪里,但一心想要去打听一个根本不会回来的人,这个做法对我来讲实在是不值得。”

格里拉深吸一口气,她实在不知道安洁诗雅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方面想要知道煌朔到底去哪里,另一方面又在固执着诉说给他人,实际上是在劝告自己不要去多想。

心思细腻的少女可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格里拉这样想,连她自己都忘了,在说这个的同时,自己也是一个才二十岁的少女而已。

把吊坠与身份卡归还给安洁诗雅,格里拉走到衣柜前,拿出正式工作的工作服,快速换上了衣服,对安洁诗雅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要去会所那边了,若是大小姐觉得不嫌弃,你也可以暂时住在我家,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告诉我,我一定会不漏一个字的告诉你有关煌朔的下落。那么,我们待会儿见。”

等门被轻轻地关上,安洁诗雅从床上站起,走到窗户前,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格里拉正往会所走去的身影,已经天亮的天边飘过几朵不同形状的云朵,始终与阳光面对面的盆栽。她没有想到,短短地时间里,自己从托卡斯来到这里整整用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也仅仅是一周的时间,自己竟在一次经历了从孤独一人到结交伙伴,再从认为不再是一个人的自己变成了被抛弃之人,想想也真是够可怜的。

在房间里转了一转,发现格里拉的房间整理的井井有条,就连放在书架上的书籍都非常整洁。

一本本书籍的名字刻印在大脑里,一些除了魔法就是魔法的历史或者名人的历史的枯燥内容毫无新意的重复写着重复的事情。终于,在最后的架子上,安洁诗雅找到了吸引的了她眼球的东西,也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书籍。

“没想到真的是她写的,我该说是巧合呢,还是必然呢?”